第7章 真假強盜

“你的馬是幾歲口?”看着突然出現的森林強盜,華倫小聲的詢問車伕。

“二十五!”車伕說了一個華倫咋舌的數字,這麼大的歲口,這兩匹馬已經是很老的老馬了,難怪馬車行進的速度始終不快,馬車根本沒法跑起來。

帕拉基男爵從車窗向外看了一眼後,很不以爲然的開門走出,指着一羣強盜嚴厲的呵斥起來,“我是帕拉基男爵,你們知道打劫一個貴族的後果嗎?如果被抓到,你們都會被送上絞架!”

“一個貴族?”端着草叉的強盜來到帕拉基男爵的面前,用叉頭在帕拉基男爵的身上推了一下,“我看你就是一個光鮮的屁股!”

“哈哈哈哈!”這句話換來其他強盜的大笑,帕拉基男爵也跟着乾笑了一下。

華倫在車上掃視了一圈,這羣強盜中並沒有人帶着十字弓或者火槍,這是很慶幸的,也許這些強盜沒有足夠的錢來買十字弓或者火槍,也許這些強盜是太窮了,纔不得已來搶劫。

“嗨,車裡還有人!”四個強盜到馬車門邊,很容易就看到了裡邊的人。

“砰砰!砰!砰!”強盜的話音還沒落下,車廂裡火槍開火的聲音就響起來。

被打中的四個強盜躺在地上呻吟着,剩下的三個強盜還沒從槍聲中反應過來。帕拉基男爵後撤了一步,一把抽出自己的刺劍。

“來吧!光腳漢,看看誰能露出光鮮的屁股!”帕拉基男爵一手掐腰一手持劍,岔着兩腿來回比劃着。

“你倒是上去刺啊!”華倫在心裡說,同時也拔出自己的寬刃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於這些水貨強盜,華倫並不打算用轉輪手槍。

“咔!”華倫手中的劍用力一揮,強盜手中的草叉頓時變成了短棍。看着高大的華倫又跨了一步後,眼前的強盜轉身就跑。

剩下的強盜也跟着跑了,現在只剩下帕拉基男爵面前的強盜了。

“我刺!呀呀呀……”帕拉基男爵擺着姿勢前後亂跳着,手中的刺劍不斷的畫着圓圈,而對面的強盜似乎是嚇傻了,端着草叉一動不動。

“啪!”華倫把手中的劍在帕拉基男爵的刺劍上一敲,打斷了帕拉基男爵猴子一樣的動作,“他們不過是些農夫而已!”

“說的沒錯,我們繼續走吧!”阿芒迪娜從車窗裡探出頭,很認同華倫的話,“願主能寬恕你們!我也寬恕你們!”

隨着馬車重新出發,阿芒迪娜隨手從車窗裡扔出了二十個古爾盾,銀幣一個一個的落到農夫的鮮血和泥土上。

這段不太完美的插曲很快就結束了,七個冒充強盜的農夫只收獲了部分死亡還有阿芒迪娜施捨的銀幣。馬車繼續前行,除了博約爾給火槍裝填時發出的聲音,所有人都是沉默的。

“博約爾,給華倫先生一支火槍!”阿芒迪娜探頭說了一句,剛剛華倫的舉動,讓阿芒迪娜印象非常的深刻,這個年輕人真是與衆不同。

“是,夫人!”博約爾取了一支火槍遞給華倫,看着上邊華麗的裝飾,華倫擺了擺手。

“給你留着防身吧!我帶着一支!”拍拍腿側的槍袋,華倫還是沒把轉輪手槍拿出來。

馬車內法語又響起來,華倫聽不太真切,無心打探的華倫便想起剛剛那些農夫來,那些打劫貴族的強盜是他們,還是他們聽說有強盜才冒充呢?

想着不知道答案的問題,華倫漸漸有了睏意,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扶着馬車駕駛席邊的護欄睡着了。隨着華倫的入睡,華倫肚子裡的飢餓感也睡着了。

等到華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森林中暗淡的光線隱隱有一種神秘的恐怖,也許在一棵棵的樹後就隱藏着窺視的精靈。博約爾正在路邊撿拾枯枝準備引火,馬伕拿着裝着燕麥和豆子的袋子在餵馬。

低頭看了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子,上邊濃重的馬廄味,讓華倫向着馬伕感激的笑了下。

隨着篝火被博約爾點燃,衆人開始在野外露營,從卡姆到紐倫堡,這種野外露營也許要有很多次。

“真是美妙的經歷,不知道薩提洛斯會不會在野外同我幽會?”阿芒迪娜非常認真的擦拭着佩劍,手中的薄鹿皮慢慢的滑過劍刃,不過說的話卻很有風情。

“阿芒迪娜,如果你的需要很迫切的話,我非常樂意效勞,作爲一個男人,我的本錢並不比薩提洛斯差!”帕拉基男爵故意用力提了提掛着刺劍的腰帶。

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幫着車伕解馭馬的華倫偷笑了一下,貴族們享樂的傳說,在民衆中流傳許多,而這兩個人如此直接的表明情慾的需求,讓華倫大感新奇。

薩提洛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森林之神,是長有公羊角、腿和尾巴的怪物。他耽於淫慾,性喜歡樂,用他來代表貴族和那些發了財的人再恰當不過了。

“如果要選個替代品的話,我想還是他最合適!”阿芒迪娜笑吟吟的把手向着華倫一指,一雙大眼睛同時也拋了一個媚眼給華倫。

沒想到兩個人的對話會把自己扯進來,華倫趕緊轉身把後背留給了阿芒迪娜。

看着華倫還帶着點純情的羞澀,阿芒迪娜招牌一樣豪爽卻不放蕩的笑聲又響起來。

“聖母瑪利亞,這真是個難琢磨的女人!”華倫在心中說着。以往華倫接觸過侍女、民婦包括妓女這些下等人,但是對貴婦人、交際花僅僅限於在影視劇中的印象。

“尊貴的婦人,你的言論同您的身份太不相符,公開談論原罪是褻瀆、是對教義的背叛!如果您願意,我可以接受您的懺悔!”很少說話的克沃茲主教很嚴肅的說了一句,馬上打斷了阿芒迪娜的笑聲。

“我是一隻迷途的羔羊!”阿芒迪娜很沮喪的嘆了口氣,接着表情一變,又“哈哈”的笑起來。

迷途的羔羊是福音新教對教徒的一種說法,阿芒迪娜的話讓克沃茲主教連連搖頭。

“世風日下!那些背離基督在人間化身的人應該受到懲罰!”克沃茲主教支持教宗的話並沒引起什麼認同。

“她很迷人是吧?”華倫身邊的車伕已經把馭馬拴好,看華倫在盯着阿芒迪娜發呆便說了一句。

華倫感覺阿芒迪娜這女人很有風情,同索菲亞那種青澀截然不同。阿芒迪娜開朗、成熟,而剛剛又帶着小女孩一樣的惡作劇,“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這位夫人確實很迷人,不是嗎?”

“她就是個小惡魔!挑逗着誘惑你,然後再把你踩在腳下折磨你!”華倫的話換來帕拉基男爵的一句評價,恰好走到這裡的帕拉基男爵很貼切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情。

“也許如此吧!男爵大人,我只是感覺她的迷人而不是奢望想要得到她肉體,對這樣美麗的夫人僅僅存在肉慾的想念這是一種侮辱!”這句話從年輕的華倫嘴裡說出來,讓馬伕和帕拉基男爵大感意外,華倫的話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人,如果是年老的克沃茲主教說出來纔會正常。其實華倫非常的現實,如果對一個漂亮女人很直接的顯露出慾望的話,通常會適得其反,徒加反感而已。

當夜色把路完全遮蔽後,在野外露營是件非常難受的事情。克沃茲主教和帕拉基男爵、阿芒迪娜三個人睡在車廂內,華倫和車伕睡在兩匹馭馬中間,這裡既避風又溫暖,雖然味道不太好,但是和馭馬擠在一起,身上的溫暖在華倫薄薄的毯子下讓華倫熱乎乎的。

只有博約爾需要照顧篝火,而且兼任警衛,一人坐在馬車的頂棚,頭上披着毯子,只露出一雙眼睛來抵禦夜風。

“我要當好一個貴族!要有地位,要有很多很多錢!”華倫想着阿芒迪娜幾個人做派,自己設想着貴族後的未來,向着車廂瞄了一眼後,“漂亮女人也許會有許多吧?溫暖的肉肉啊!”偷笑了一下,不多會華倫就進入了夢鄉。

清晨的時候,森林中升起了濃重的晨霧,七八米外的一切都隱藏在濃霧之中。已經熄滅的篝火發着幾道青煙,守夜的博約爾裹着溼漉漉的毯子在車頂睡的正香。

“呃!”走出車廂的克沃茲主教用力伸了下腰,上了年歲的人總有憋不住尿的感覺,克沃茲主教也不例外,被憋醒的他趕緊想找個地方方便下。

常年養成的習慣,讓華倫睡的總是很淺,克沃茲主教的聲音把華倫驚醒了。抖了抖身上滿是露水的毯子,看看放在身邊的轉輪手槍和寬刃劍,華倫放心的吐了口氣。

“年輕真好!”克沃茲主教笑眯眯的同華倫打過招呼,便向前走了幾步,就在這時“嘣!”一聲清晰的弦響。

濃霧中突然飛出的弩箭準確的射中了克沃茲主教,中箭的老人踉蹌的倒退。

“哦,仁慈的主啊!聖母瑪麗亞!”抓着胸前的箭桿,鮮血很快沾滿了雙手,帶着滿臉的不可思議,克沃茲主教晃了幾下身子後,側倒在地上。

華倫甩頭向着箭來的方向一看,霧氣中隱隱有影子在慢慢移動。

沒遲疑的華倫舉起轉輪手槍就扣動扳機,可是一片擊錘落下中,火槍並沒開火,華倫忘記了自己沒給轉輪手槍安裝發火帽。

“有強盜!”華倫只能大聲喊起來。

“上,被發現了!”同時濃霧中也有聲音傳來,很快七八個拿着寬刃劍、鐮刀和斧頭的強盜衝了過來。

“砰!”車窗邊噴出一道火光,不知道是阿芒迪娜還是帕拉基男爵兩個人誰開的火,跑在最前的強盜猛一後仰,左眼已經成了血窟窿。

接着又是一槍,另外一個強盜慘叫了一聲後,捂着下身跪到了地上翻滾起來。

“別怕,他們開不了幾槍!”強盜中有人高叫着。

面對着跑來的強盜,車伕用力拉着繮繩,防止兩匹馭馬逃走。

“別殺我!”華倫半蹲在地上,似乎是膽怯,對着跑來的強盜大喊了一聲。

藉着強盜停下的時機,車伕連忙把馬拉到一邊,而等着強盜走到近前的華倫,突然抽劍,隨着寒光,最近的強盜毫無防備的被華倫割開了整個下巴。

“夠詐、夠陰、夠狠!”華倫的舉動讓幾個強盜在心中評價道。

“啊……”自詡爲劍術高手的帕拉基男爵揮着刺劍衝了上來,當快到強盜近前時轉身就跑,這引得三名強盜馬上追了上去。

同樣也下了馬車的阿芒迪娜一手寬刃劍一手火槍同強盜拼鬥起來,雖然劍法嫺熟但是以一敵三並不佔上風。

“看,是個漂亮娘們,我剛剛還以爲是個小白臉!”爭鬥中,阿芒迪娜頭上的寬檐帽被打落,一頭棕色的長髮露了出來,對面的強盜立刻高叫起來。

“想辦法活捉了她,這陣子都沒見到過漂亮娘們了,基督給咱們了一個機會,一會可以爽一爽了!”一直藏在霧後的強盜頭子終於現身了,手中拿着一把射空的十字弓。

華倫正準備看看這強盜頭子的相貌,就聽見“砰”一聲槍響,原來阿芒迪娜手中的火槍並不是開過火的,這個聰明的女人一直在等強盜頭子的出現。

阿芒迪娜這一槍準確的命中,強盜頭子的左胸迸出一道血跡。沒想到阿芒迪娜會突然發難,所有的強盜暫時都愣住了。

摸了下胸前的彈孔,強盜頭子一下子的跪到地上,沒說出一句話就死了。

“嗬!”看準了機會的華倫擋開劈來的斧頭,順勢把劍一劃,對面的強盜脖子上頓時噴出一道血柱。

“啊!”另外一名強盜怒吼着衝來,華倫輕輕一閃身,就把強盜讓過去了,同時踢了一腳。俯身把地上的斧頭撿起後,向着阿芒迪娜的方向扔了出去,“噗”一聲,斧頭準確的劈入一名面對阿芒迪娜的強盜後背中。

來自後背的襲擊讓另外兩名強盜分心起來,原本佔的優勢迅速被逆轉。

“救命啊!”自詡爲馬格德堡大學前第一劍客的帕拉基男爵舉着刺劍跑了回來,身後的三名強盜立刻分出兩名把剛剛開始反擊的阿芒迪娜圍了起來。

“趴下!”華倫吼了一聲。

帕拉基男爵急忙趴到地上,絲毫不顧及溼乎乎的黑泥會污染自己潔淨的衣服。被華倫這聲吼住的還有帕拉基男爵身後的強盜,擺出防守姿勢的他,根本沒想到華倫這一聲是耍詐。

“騙人的!”對付着身前的強盜,華倫對着趴在地上的帕拉基男爵說。

“該死的!”狼狽不堪的帕拉基男爵匆忙打了一個滾,爬起來繼續逃跑,而身後的強盜則把目標換成了華倫。

這羣強盜應該是些亡命徒,現在強盜頭子被打死了,這些強盜反而鬥志更旺盛了。

“別光圍着那個娘們,這個大個子難對付,快過來!”華倫對面的強盜大喊着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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