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在公爵府的小花園中,正閉着眼在躺椅上享受陽光和清風的華倫,被一聲問候叫醒了。
“厄尓梅克?怎麼是你?遇到什麼麻煩了?”華倫奇怪的問,厄尓梅克被華倫派在貝爾根的邊界上,專門負責管理那些剛剛進入貝爾根的流民,沒有什麼大問題,厄尓梅克不應該回來。
“聽到了些消息,您一定會感興趣的!”厄尓梅克又恢復了當城市乞丐頭時的神情,笑的有點猥瑣,“大人,能給口喝的嗎?”
華倫把手邊的茶杯一推,然後看着厄尓梅克喝下去,“快說!”
擦了下嘴,厄尓梅克趕緊把茶杯放下,“大人,我聽剛剛從波蘭那邊過來的人說,有個德意志的女貴族和她的情人死在一個波蘭伯爵的領地上了!”
這消息果然讓華倫的心中“咯噔”一響,但是臉上並沒有什麼聲『色』,華倫挺奇怪厄尓梅克怎麼專門跑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難道說他知道點什麼?
想到這裡,華倫把臉一緊,面『色』冰冷的敲敲桌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別和我賣關子!”
帶着邀功的心思,厄尓梅克沒想到華倫突然變了臉,連忙收起洋洋自得的笑容。
“大人,前一陣子我偶然見到卡提內大人和奧德尼茨大人,帶着假女公爵還有尚阿思的護衛隊長,跟着波蘭商隊離開了!”厄尓梅克很聰明,想到過去見到的,和現在聽到的,馬上就嗅出了味道,爲了邀功,在最快的時間裡就趕回了公爵府。
厄尓梅克的話讓華倫在心中飛快的計較起來,卡提內和奧德尼茨帶着朵利尼阿徹離開應該是非常隱秘的事情,這種栽贓陷害的陰謀知情人越少越好,而且除了自己的親信,其他人一個也不應該知道。
“厄尓梅克算不算是親信呢?”華倫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當初因爲厄尓梅克熟悉印刷,華倫才留爲己用,現在的流民安置工作,厄尓梅克做的也不錯,但是正像是他管理城市乞丐時一樣,有了騎士的貴族身份,厄尓梅克在某些事情上,同華倫在貝爾根頒佈的法令有嚴重的衝突。
厄尓梅克在安置流民的時候,大肆索要財物,而且同數名流民『婦』人有染,這在流民中形成了非常差的一個印象。想要得到一個好安置點,那就要交出最後一個銀幣,或者交出自己的身體、女兒還有男孩!
明確而直接的目的『性』!現在會向我邀功,而如果期望不能得到滿足,他就會出賣我!由他來掌握印刷是個非常危險的事情!華倫在心中迅速的對厄尓梅克進行評斷,當結束思考後,華倫看着厄尓梅克仍然掛着笑容的臉。
“很好,做的不錯!這些事情還有誰知道?”華倫試探着問了一句。
厄尓梅克趕緊搖搖頭,“大人,我知道這些事情的關係,沒對任何人說起過!”
滿意的點點頭後,華倫從身上『摸』出一個錢袋,在手裡掂了掂後,扔給了厄尓梅克。
“這裡有二十金幣,收好了!把嘴管住,也把你的手和下邊的東西管住,最近貴族法院接到了些關於你的投訴!”華倫敲打的警告了下厄尓梅克。
“大人,那是誣告,絕對是誣告!我可以向主起誓!”厄尓梅克像是真的受到了冤枉,舉着手大聲的辯解。
臉上笑着,華倫把手一擺,並不想看厄尓梅克做作的動作,“下去吧!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恭敬的說了幾個是以後,厄尓梅克倒着退了下去。當走出公爵府的時候,厄尓梅克看看那個裝着金幣的錢袋,點了下其中的數目後,心中暗暗有些不滿。
“居然還不到三十個!吝嗇的公爵!”抱怨了後,厄尓梅克騎上戰馬準備趕回邊界,但是最後一拉戰馬反而進城了。
從鐵柵欄的縫隙中,華倫看着厄尓梅克的去向,凝重的面容咬着下嘴脣。
“人需要因時而變,也許有些決擇並不是根據本『性』!只是因爲主給你指引了方向!『迷』途的羔羊……”華倫想起在教堂中聽到神父講經時的話。
“李斯特!”華倫喊了一聲自己的近衛隊長,有一件事情必須由他來做。
穿着標誌『性』的黑『色』制服,李斯特很快到了華倫的眼前,兩個男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說起來。李斯特不斷的點着頭,似乎華倫正在安排什麼。
最後華倫的左手握了握李斯特的肩膀,像是一種支持和鼓勵。
李斯特離開後,華倫又叫來了迪姆,給這位貼身小隨從安排了一個任務。華倫下令停止同波蘭王國的一切貿易,然後以但澤伯爵的名義,給波蘭國王寫了一封信,以一個波蘭國王附庸的名義,要求波蘭國王對自己“妻子”及其情人的死亡做出解釋。
迪姆把華倫的命令送交給貝爾根公國的每一個貴族,同時也送交給貝爾根公國的『政府』人員,這是華倫成爲貝爾根公爵後,又一件大事件。
厄尓梅克騎馬繞着貝爾根城外跑了半圈後,到了另外一邊的一個村子。因爲安置了新移民,村子裡的建築顯得新舊參半,公共磨坊的扇葉吱呀呀的轉着。厄尓梅克熟門熟路的跑了過去。敲開了一家門後,厄尓梅克同裡邊的女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後,厄尓梅克才離開那間屋子,走的時候,還隨手扔給了女人兩個金幣。黃燦燦的兩個圓片,讓女人顯得興高采烈。
離開公爵府後,李斯特便到了返回邊界必經的路上,就像是個在休息的人,李斯特靜靜的坐在路邊。這時的李斯特身穿一件短襟罩衫,背後揹着一個背囊,在腰邊掛着一個小皮鼓,完全是一副鄉下小貨商人的打扮。這種小貨商人,檔次比旅行商人低得多,根本不會有人注意也不會有人在意。
路上馬蹄聲漸漸傳來,一匹駑馬馱着人慢慢跑過來。李斯特像是在檢查自己揹包裡的貨物,看着駑馬接近時,一甩背囊,裡邊的小雜貨一下子都到了路上。同小本商人珍視自己每一件廉價的貨物一樣,李斯特跳到路上就撿拾起來。
而在駑馬上的厄尓梅克也減慢了速度,“該死的,不長眼嗎?你想找死!”
“對不起大人!對不起大人!”低着頭,李斯特連聲道歉。
在馬上看着小貨商人仍然擋着路,厄尓梅克有點不滿的從駑馬上跳了下來。
“你不知道給貴族老爺讓路嗎?快讓開!”厄尓梅克看着地上掉落的針線團,還有幾把木勺子,離自己最近的是一個木碗。
李斯特一邊撿着東西,一邊向着厄尓梅克靠近。厄尓梅克對這小貨商人不緊不慢的舉動有點按捺不住,擡腿用力一踏,腳邊的木碗一下子被踩裂了。
“快些讓路!知道我是誰嗎?”厄尓梅克呵斥了一句。
這時一直低着頭的小貨商人突然一擡頭,一副愁苦的面容『露』了出來。這相貌頓時讓厄尓梅克楞了一下,華倫的近衛隊長,李斯特讓人印象深刻的不是英俊的面容,正是這張滿臉愁容的臉。
“你?”厄尓梅克有點驚訝,擡手虛指着,沒搞清楚爲什麼李斯特沒有穿西普魯士士兵那身筆挺、標誌一樣的黑『色』制服,而是像個爲了生計奔波的小貨商人,難道是因爲小貨商人更適合那張苦臉。
迅速起身的李斯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對着厄尓梅克連刺了兩下,然後把厄尓梅克的嘴一捂,拖到了路邊。
在一顆槐樹的樹杈上,早就準備好了一根吊索。李斯特熟練的把吊索在厄尓梅克的脖子上一套,然後開始拉繩子的另外一頭。
“哦,別這樣,看着主的面子上,別這樣!求你,求你!”被刺了兩下後,傷口的痛感讓厄尓梅克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心,只能向李斯特哀求着。
像是個熟練的儈子手,李斯特利落的拉着繩子,直到厄尓梅克的兩腳在空中『亂』蹬着,然後把繩索在樹幹上捆好。
“願主聽到我的懺悔!”李斯特在胸前畫過十字,看着厄尓梅克伸出的舌頭和變長的脖子後,向着周圍看了看,然後轉身離開了。
在華倫收到李斯特的回覆後,抱着兩臂,貝爾根公爵大人沉默了很久,也許當初自己能果斷的解決了朵利尼阿徹,就不會有現在的問題。
一個貴族被吊死了,這成了貝爾根又一件轟動的事情。因爲絞死只適用於平民,吊死一個貴族是嚴重的蔑視。
“大人,這案子毫無頭緒,沒有目擊者!我們得怎麼辦?”貝爾根城的治安隊長在華倫的辦公桌前說道。
“把我自己供述出來嗎?”華倫在心裡自嘲的說,“凱申隊長,厄尓梅克騎士在進行公務的時候有不少不符合身份的陰暗行爲,也許就是這些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
華倫給出了一個建議,這非常符合可能。
“你可以調查一下同厄尓梅克騎士有過接觸的所有人,那些和他上過牀的女人,還有那些女人的丈夫們都在做什麼!都有誰會給他們作證!吊死一名貴族,這說明兇手是在對厄尓梅克不滿,認爲他不應該享有貴族的待遇!”
“那公爵大人,城裡的貴族們是不是也有可能?要知道厄尓梅克騎士曾經是城市乞丐的頭,這些貴族們對您讓他成爲貴族也有怨言!”治安隊長凱申也提供了一條思路。
“別引起恐慌和動『蕩』!”最後華倫叮囑了一句,厄尓梅克騎士的死亡暫時告於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