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溪兒的一番話,聽得衆人頻頻皺眉,尤其陸長空更是不知所措,一時作聲不得。
催命見陸長空不出聲,咳嗽一聲道:“這位姑娘,在下催命是,長空的結義兄長。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姑娘願意回答嗎?”
“媚兒見過催大哥。”林媚兒施過一禮之後,紅着眼圈站到了一旁。
催命試探着問道:“你認識長空時候,知道他是修真者嗎?”
林媚兒搖了搖頭。
“你們相識之後,是不是以愛人的關係相處?”催命想了想道:“我是說長空有沒有說過,或者明確表示過他把你當做愛人,或是情人?”
林媚兒又搖了搖頭催命又問道:“那麼你和長空有沒有私定終身?或者,長空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承諾?”
林媚兒接連搖頭之後,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朱溪兒氣得七竅生煙:“你怎麼不問她,爲什麼會認識陸長空?是陸長空耍乍把她從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手裡贏了過去,還強留她在府裡住了十幾天,他毀了媚兒的清白,就想這麼算了不成?”
陸長空也急了,大聲吼道:“你把話說清楚!我可沒有把林姑娘怎麼樣,我的幾個徒弟都能作證。事關林姑娘聲譽,話可不能亂說。”
王悍站出來一步道:“大哥說得沒錯,當時以林姑娘做賭注,也是因爲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顧江湖規矩非要贏光如意號的家業,我大哥纔出手給他一點教訓。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那個姓趙的小子,又不是逼林媚兒賣身還債,毀什麼清白。”
林媚兒抽泣道:“陸大哥對我以禮相待,沒有做出什麼無禮的事情。”
“你……”朱溪兒幾乎被她氣昏過去。
催命又插話道:“姑娘對長空的一片心意,連我們這些局外人也感同身受。姑娘,你要明白,長空是修真者,也就是凡人眼中的神仙,再過幾十年,上百年他還是這個樣子,可是六十,七十年之後,姑娘就該白髮蒼蒼,甚至離開人世了。那時,你們還能是人見人羨的神仙眷侶嗎?”
“這……”淚眼朦朧的林媚兒轉向故意不去看她的陸長空,卻見了他身後的怡然和瀲灩,心中不由得苦澀道:“他身後的女孩,一定也是修真者,那麼漂亮的女孩他一定喜歡,我只是他認識的一個人,又是凡人,憑什麼和她們爭呢?”
林媚兒向陸長空深深一禮道:“媚兒這次來,只是想感謝陸大哥救了我爺爺,沒想到給大哥添了這麼多麻煩。媚兒告辭了,大哥保重。”她勉強把話說完,捂着嘴衝出了大門,錦衣衛衙門的大門雖寬,林媚兒還是重重的撞在了門框上。
“陸長空,我跟你沒完!”朱溪兒狠狠跺了跺腳,也追上去。
陸長空送走了鎮南王,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連怡然送過來的扇子也沒有去接。
肖玉寒思忖半晌才道:“長空,當哥哥的說一句話,你別介意,那個林姑娘在你心裡究竟佔什麼位置?”
陸長空苦笑道:“我並不否認我喜歡她,在賭場上贏她過來,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爲喜歡她的樣子,才一時衝動。但是,等我想明白了,自己對繁城,對她,都只是一個過客而已時,就打消了和她進一步相處的念頭。”
“哈哈哈……”肖玉寒笑道:“這有什麼,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你喜歡
女孩也不是什麼過錯,要是你這個年齡的人,心如止水,對美女視而不見那才真是怪事。”
催命拍着腦門道:“你說你,喜歡人家怎麼不早說。害得哥哥妄作小人,這回好,以後那還有臉去見弟妹。你是不是真嫌她不是修真者。如果,是那好辦……”
催命說着說着,才發現陸長空的三個徒弟和王悍的臉色都不對勁,再看百鍊生也是一言不發,才覺得有些什麼不對,急忙轉口道:“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催命的話問出來才覺得不妙,陸長空身邊的有怡然、瀲灩兩個大美人,黑夜舞也萬里挑一的美女,陸長空卻從沒動心,難道他……
肖玉寒也變了臉色,低聲道:“陸長空,你是不是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陸長空淡淡搖頭道:“沒什麼,我不想談情說愛罷了!”
“你這就不對了,我們是結義兄弟,你有什麼心事就跟哥哥說,做兄弟的拼了性命也要幫你!”催命想想不對,低聲吼道:“不相干的人統統退下去……”
“不用了!”陸長空苦笑搖頭,自己再不解釋,還不知會被退下去的弟子想成什麼。
他長嘆一聲,坐在椅子上化成了殭屍。
陸長空剛一現身,就聽有人尖叫道:“啊!妖怪!”
第一次看見陸長空化身殭屍的怡然、黑夜舞被嚇得同時失聲尖叫,瀲灩也幾乎拔劍出鞘。
催命試探着問道:“兄弟是你嗎?”
“當然是我!”陸長空苦笑着變回了原樣:“我修煉了屍王邪身,每夜都要化成殭屍吸取月華,我現在究竟是人還是屍體只有天知道。”
百鍊生問道:“你是屍天君君莫笑的傳人?”
“他是我其中的一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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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鍊生點了點頭,勉強道:“男女之間只要互相喜歡,我想……”
“哈哈哈哈哈……”陸長空狂笑道:“大哥,不用安慰我了,我這個樣子還能算是人嗎?”
長笑聲中陸長空扔下衆人轉身向內堂走去。留下催命,百鍊生等人不住搖頭長嘆。
陸長空心中苦悶,林媚兒也滿心哀怨,坐在車上哭個不停,朱溪兒怎麼勸也是無用,最後陪着她一起哭了起來。
鎮南王忽然開口道:“讓陸長空回心轉意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真的?”朱溪兒眼睛一亮,拉着鎮南王的道:“什麼辦法,你快說啊!”
鎮南王微笑道:“陸長空是個重情義的人,絕不會那麼無情。擋在他和林姑娘之間的障礙,就是林姑娘是凡人,他是修真者。”
朱溪兒撅着嘴道:“王爺就會騙人,這個道理誰不明白?難道你還能廢了陸長空的功力,把他變成凡人不成?”
“陸長空當然不能變成凡人,但是林姑娘可以變成修真者啊!”鎮南王道:“如果林姑娘拜入修真門派,只要有足夠的恆心與毅力,不難成爲一個出色的修真者。”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朱溪兒喜形於色的道:“我跟四大派的年青弟子都有聯繫,讓媚兒拜入一派還不是小菜一碟。”
鎮南王笑道:“拜入修真門派容易,但是進入哪派,拜在誰的門下卻有待商榷。有些門派不能進,有些門派進去了,又拜不到名師,恐怕將來辱沒了長空大明第一武將的身份。
”
鎮南王自顧自的分析道:“茅山派與陸長空有仇,不能進。龍虎宗實力太弱,只是勉強例入四派,也不能進。上清宮雖是大派,但是收錄弟子的門檻太高,林姑娘已經過了最佳的修真年齡,他們不會收錄。碧洞宗以丹藥聞名,用靈丹幫助林姑娘洗髓應該不是難事,而且很少參與修真界的爭鬥,門人弟子比較謙和,這樣算下來只有碧洞宗最爲合適。林姑娘要入碧洞宗,還要拜在一個名聲顯赫的得道高人門下,才能配得上陸長空的身份。”
朱溪兒焦急道:“王爺,你有辦法讓媚兒拜入碧洞宗嗎?”
鎮南王爲難道:“有是有,只是選擇誰做林姑娘的師父卻是一件難事……”
“王爺,求求你幫媚兒想想辦法吧?你看媚兒多可憐啊!”朱溪兒是真的急得,抓着鎮南王的手臂不斷搖擺,口中嬌嗔不已。
鎮南王哈哈笑道:“那本王就成人之美,替林姑娘想想辦法吧!”
林媚兒聽完破涕爲笑,急忙跪倒道:“媚兒謝王爺成全。”
“不用謝!”鎮南王道:“長空也是本王愛將,能見有情人終成眷屬,本王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一句感動得林媚兒淚水連連,一路上不住向鎮南王道謝。幾天後,她終於在鎮南王的安排下進入碧洞宗,拜雲行爲師,成了雲行最小的弟子。
鎮南王雖然做得隱秘,卻沒有躲過長空幫天機堂無所不在的眼線,當夜,負責天機堂的黑夜舞,就敲開了肖玉寒的房門。
正在和林峰下棋的肖玉寒,眼睛盯着自己“青龍”,漫不經心的道:“有什麼事?”
黑夜舞猶豫了一下道:“屬下得到一個消息,不知該不該和幫主講。”
“什麼消息值得你大驚小怪的?”掐着棋子不斷揉搓的肖玉寒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前幾天來找幫主的那個林姑娘,已經拜入碧洞宗,拜在了雲行門下。”
“什麼!”肖玉寒一驚,“啪”的一聲砸壞了棋盤,棋子散落滿地。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黑夜舞怯生生的又說了一遍。
“壞了,壞了……”肖玉寒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連轉了兩圈,狠命的揪着自己異常珍惜的鬍子,半晌才道:“這件事都誰知道?”
“只有屬下和潛伏在碧洞宗的兩個眼線,以及傳訊的‘鴿子’四個人知道。”
肖玉寒冷聲命令道:“你親自去把那個鴿子滅口,這件事決不能讓長空知道,誰透露了風聲,我要誰的腦袋。”
“是!”黑夜舞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肖玉寒想了想道:“林峰,你去把百鍊生,催命,管奇俠,王悍和長空的三個徒弟找來。注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林峰走了之後,肖玉寒想想還不放心,轉出門又殺了伺候在門口的兩個丫鬟,返回屋裡臉喝幾杯白水,才慢慢定下神來。
不多時,百鍊生等人陸陸續續的來到肖玉寒屋內,肖玉寒見人到齊,着手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又向林峰道:“你去找幾個忠心耿耿,身手高明的血影堂弟子,看在院子外面。誰敢闖進來格殺勿論。如果長空來了,就想辦法把他支回房裡,不能放他進來,也不要讓他去找其他人。這件事辦不好不用回來見我。”
“屬下明白!”林峰匆匆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