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他!”催命手指點出,一聲怒喝如雷擊山巒,震得衆道士眼前一黑,再看時催命指間晶瑩剔透的“遊魂絲”,已經逼近二皇子朱長壽麪門。
“鼠輩爾敢?”弋陽子驚怒交加,揚起一劍力斬遊魂絲,絲線觸劍,繞劍鋒連轉三匝,在飛劍銳利無比的鋒刃上擦出一串火花之後,“嗖”的一聲沒入朱長壽胸口百會穴。弋陽子趕到時朱長壽身前時,除了胸口的那一顆血珠,哪裡還能找到遊魂絲的影子。
弋陽子咬牙切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早說過了,我要他!”催命不疾不徐的道:“他已經中了我的獨門暗器遊魂絲,天下除我之外無人能解。我勸你乖乖讓我帶他走,要是動了手的話,老道你留不住我,就只能給他備上一口棺材啦!”
“好大的口氣!”弋陽子怒極反笑道:“佈陣!貧道今日就要留一留你這位大神。”
兩百道士拔劍結陣,將兩人圍在覈心。
弋陽子沉聲道:“只要兩位能破去這‘九陽大陣’,貧道立刻率門人下山,將這沐陽觀讓與二位。二位與朱公子的恩怨,也再與貧道無關。要是二位失手,哼哼,該怎麼做,不需要貧道說了吧?”
“如此甚好!”催命冷笑拱手道:“請道長賜教。”
“恕貧道得罪了!”
弋陽子話音一落,祭出一把金焰四射的五寸飛劍,御劍飛天懸於陣心,劍指烈陽,周身金霞蒸騰,劍光激閃八方,劍如龍吟。剎那間,八劍應和,聲震山嶽。八支金劍同時升空,幻做八隻金烏,七彩金芒恆耀半空,與天上金陽遙相呼應,如同九日同天。
九天陽氣,好似凝成有形之物,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催命,肖玉寒兩人頭頂貫落,眼見兩人髮梢枯黃卷縮,隱隱就要化作火焰。
“來得好!”
兩人同聲怒喝之下猛烈反擊。
肖玉寒劈掌間,陰風呼嘯,飛劍怒卷,漫天寒光中魔神咆哮,片片劍光由白變紅如同浸血,在他雙掌催動的颶風中肆意狂卷,猶如萬千利刃掃向四隻金烏。
催命身如旋龍,連劈八十一掌,凜冽掌風如同狂龍布雨,騰雲萬里,力擋千道劍芒之後,在如雲掌影之中探出四隻烏光閃動,形同鷹爪的暗器“鬼神爪”,抓向另外四支金劍。
兩人以純寒邪氣,力拼九天陽氣,冷熱相交之下,鋼鐵炸響之聲傳音數裡,八支金劍立時裂痕滿布。肖玉寒與催命又在空中互換一掌,化掌如劍、齊齊劈向弋陽子眉心。
弋陽子一掌下壓,將金劍擋在面前,與兩人掌勢針鋒相對
。
“轟”然一陣,兩人只覺眼前金光暴射,雙目難睜。兩掌像是劈入了三昧真火,灼傷之痛欲裂心肺。肖,崔二人大驚之下抽身急退。只這短短剎那間,八道金焰又劈向二人身軀。兩人似有默契,同時運功護體,交相掩護,落回原位時各擋下了四道金焰。
催命衣衫盡碎,索性將掛在身上布片扯落,赤裸着上身站在陣心。肖玉寒情形稍好,雖然錦袍未被燒燬,周身灼傷已經隱隱可見。
弋陽子面色凝重道“敢問兩位與東廠督主肖公公有什麼關係?”
肖玉寒含糊道“或許有些關係!”
弋陽子一怔道:“朋友,最好正面回答貧道的話?貧道雖然沒見過肖公公,不過他的那把瀝血殘陽卻名傳天下。兩位如果與肖公公有關係,就請解開禁制,離開本觀,貧道對今天的不愉快絕不再提。”
“哈哈哈……”肖玉寒仰天一笑道:“老夫還不知道瀝血殘陽如此有名!不過,老夫要告訴你的是,今日除讓我帶走朱長壽或戰死沐陽觀外,別無他選。請道長賜教!”
肖玉寒雙掌猛沉,掌指之間劍氣呼嘯,“隻手逆天訣——屠神劍式”蓄勢待發。
弋陽子一見之下,已知除了拼死一戰別無他選,金劍疾震將功力催至巔峰。
肖玉寒雙掌之間的凜冽劍芒,已將死亡之氣由九幽之下抽拔至人世之間。他彷彿已化作了遊移在幽冥與陽世間的魔神,隨時會以驚世駭俗的姿態將對手一劍劈入死亡的深淵。
隨着他雙掌微微擡起,催命的聲音忽然傳來:“硬拼九陽大陣不是明智之舉,當務之急是隔斷日光。”
“啊!”肖玉寒一聲長嘯,雙掌猛擊地面。“屠神劍第七式潛龍破淵”勁氣入土,數十名沐陽觀修士粹不及防的被震飛半空。
“殺!”肖玉寒怒吼再出,化掌爲刀,揮刃長空,“屠神劍——血雲狂飈”氣貫長虹,劍氣縱橫交錯,首當其衝的三十餘名修士,被肆虐八方的劍氣絞得骨肉成屑,滿腔鮮血卻似被一隻魔爪抽向了高中,化作殷紅血雲,隨劍氣狂飈而起,瞬時將一輪紅日遮掩的嚴嚴實實。
弋陽子手中金劍光芒一息,蒼然悲鳴——神劍通靈它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主人的命運。弋陽子暗道“不好”正要以心血祭劍卻有人比他快上了三分。
催命一口血箭噴向半空,手中菸袋連轉三匝,沐陽觀中風起雪飄,狂風中夾雜晶瑩剔透的六菱雪花鏢,如同利箭勁弩嗜血至極的射入衆修士周身要穴。只這剎那之間“千雪分神斬”的陰力已由經脈侵入丹田,加之衆修士體內陽氣充盈,
至陽、至寒之氣在丹田中交匯一處,兩不相讓,瞬時破體而出。“砰砰”之聲如鞭炮般炸響成串,兩百修士片刻間丹田爆裂,屍橫遍地。
只有十幾名功力深厚的沐陽元老,勉強壓下內息,度過一劫,但也口鼻噴血無力再戰。
催命心血虛耗之下也跌坐在地,帶着一副生死有命的神態閉目打坐,全然不理周遭情形!
肖玉寒傲立卻在屍山血河之間,睨視弋陽道:“老夫要帶走朱長壽,閣下還有意見嗎?”
弋陽子噴血道:“貧道輸了,沐陽觀和朱公子都任憑閣下處置!”說完,頭也不回的扶起身邊傷者,招呼觀中沒有參戰的道童、雜役、火工道人下山而去。
衆人沒走多遠,剛纔還重傷不起的催命,就忽然從道觀的門朵後面閃了出來,一步欺近弋陽子身前,手掌按向對方前胸,掌心發力,將弋陽子炸得四分五裂。
“妖人,你出爾反爾。”一個重傷的道人,指着催命大罵道:“出手偷襲,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催命抹去臉上血水,陰森森的笑道:“輸了下山,是那老道說的,我又沒有承諾過放你們活着下山。到了那邊別忘了,向閻王報上老子的名號,瘟神催命。”
催命話音一落,雙掌化出兩把彎刀,左右開弓,大開殺戒,刀轉四方中人頭亂飛,催命踏血而進,剖開數人胸腹,彎刀從對方脊樑上刺出,將兩名道士活活釘進了道觀大門,雙手一鬆,抓起腰間兩柄“鬼神爪”,背對山下拋出。
拳頭大小的暗器迎風舒展,化成兩隻鷹爪,由兩個逃命的道士背心抓入,順手一帶將兩顆砰砰亂跳的人心抓到了面前。兩個被掏了心的道士,衝出數步才噴血倒地。
催命站在滿地屍首當中,仰天長嘯,無孔不入的搜魂魔音,隨徐徐腥風在道觀中游蕩,遇到生靈立時反彈,催命根據音波又撲殺數名躲藏在觀中的道士,確定沐陽觀再無活人之後,才擦拭着手上血跡走到朱長壽麪前。
朱長壽嚇得面無人色的顫抖道:“你……你們……想……想幹什麼?”
催命陰森森的笑道:“恭喜你有個好爹,你才能認識我們兄弟。你快求求你爹,給你條生路吧!”催命說話之間,一把撕掉了朱長壽的兩隻耳朵,擡腿一腳踢中滿地亂滾的朱長壽啞穴。
撕下他身上衣服,把兩隻耳朵包好,附上一封書信。釘在道觀大門上。
正午一過,下山採買的道士趕回沐陽觀,先看到了滿地的屍體,不久又發現了門上的那包耳朵。不到傍晚,那封書信就送到了碧洞宗韓天烈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