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悲雲一本正經的道:“血域桃源,本是你光復聖教的一大助力。可惜,同爲聖教三大聖物的至尊令不知所蹤,無法開啓血域之心……”
“教主指的是這個嗎?”
風悲雲被陸長空呈上來的“滴水藏海”戒子驚得目瞪口呆:“這是瘋逸給你的?他是聖教至尊?”
“藏海戒子是師父所贈,至尊令卻來自一個無名前輩。”陸長空把王墓所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他會是誰呢?我的前輩,會是上任教主不可能啊!”風悲雲敲着腦袋想了半天,才說道:“無論那位前輩是誰,可以斷定的是,他也很看重你,證明我沒有所託非人。來,我帶你到血域中心。”
風悲雲乘着棺材飛在前面,指引道:“血域桃源從外面看只是一座城池,實則分作七層。每層都各有妙用,但限於禁止,我沒辦法隨意來往各層,花了數十年光陰,連一件重塑軀體的龍魂精血也沒找到,最多隻不過能暫時驅使血煞陰兵離去,卻不能隨意命令指揮。也不知道,你小子交了什麼好運,整座血域桃源,上百代教主苦心積攢的天材地寶,絕世靈屍隨你取用……,”
“教主想要龍魂精血還不容易,等下我就給你找出來。”
“哈哈哈……老夫用不着哦!真想看看你叱吒風雲的樣子啊!”風悲雲神情忽然一黯,隨即興奮道:“你看那裡,是第七代教主靈屍‘天煞十六將’,還有第三層的是護教甲屍刑天鐵衛……,還有第四層飛天鬼衛,第五層的血煞陰兵你已經見過了。”
陸長空忽然指着第六層,數萬具盤膝而坐,身披白衣的屍體道:“這些屍體在第六層,應該比上面的靈屍等級更高,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戾氣?”
“那是妖屍傀儡。”風悲雲苦笑道:“他們出自第十一代教主凌遷飛之手,凌教主可謂一代奇才,她的御屍術可謂前無古人。她一生多疑善嫉,喜怒無常,又從不相信活人只信任屍體,對御屍術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執着。終於,她感冒天下之大不韙練成了具有一定智慧的妖屍傀儡,也徹底激發了潛藏在她心底深處瘋狂的念頭。”
陸長空乾澀的嚥了一口吐沫道:“她做了什麼?”
“她在聖教祭祖大會上,把不滅聖教的五萬教衆練成了妖屍傀儡!”風悲雲說到此處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就是我腳下的這些?她把活人硬生生的練成了妖屍?”陸長空只覺得陣陣毛骨悚然:“那麼後來呢……,凌倩飛不會想斷絕不滅聖教的傳承?”
“當然不會,就因爲她不想在自己飛昇或湮滅之後,聖教後繼無人,所以留下了一些弟子。但是她又不信任這些活着的弟子,更加瘋狂的用門下弟子實驗着如何去提成靈屍的智商,弄得幸存弟子惶惶不可終日,紛紛逃離聖教。不過,反叛者統統被她抓了回去煉成了靈屍……,終於,她被自己所瘋狂毀滅,聖教才得以延續。繼任教主燒燬了她的屍體,也封印了所有
妖屍傀儡,將妖屍術列爲本門禁忌,自她之後再沒有人研習。”
風悲雲開着玩笑道:“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在接手血域桃源後用用這些妖屍傀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陸長空心中一動不禁想妖屍傀儡多看了幾眼。
跨進七層風悲雲神情肅然的往空拜倒道:“不肖弟子風悲雲治教無方,至聖教覆滅,弟子罪該萬死。聖教長老瘋逸之徒陸長空胸懷復教之志,漂泊數載,歷盡磨難,蒙歷代教主庇護,終尋得聖地。弟子以爲此子可堪重任,今泣啓血域之心傳聖地之秘於陸長空。願歷代教主庇其光復聖教。”
風悲雲俯身再拜七層地底血海涌現,滔滔血浪一望無際,濤聲澎湃,憾人心神。濃郁血腥之中忽而幽香飄至。遠遠望去,疊疊殷紅浪影間竟是花團錦簇,如同雪落血中,處處飄香。
“這就是血域桃源?”
“不錯!”風悲雲安低飛棺撈起一捧血水道:“你來看這血有什麼不同之處?”
“這是……,這是什麼天材地寶?”陸長空的饕餮魂識,竟然被血海引得貪心大動,恨不得跳進海里美美的喝上一頓才甘心。
“也許你可以叫它神魔血,當然這只是我隨口取出來的名字。”風悲雲笑道:“我只知道這種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僅可以用於療傷,也可以拿來煉器,煉丹。”
“你是說它既能煉器,也能煉丹?”陸長空忽然想到了什麼:“教主爲什麼不用它來重塑軀體?”
“當然,它也可以拿來重塑軀體,而且一滴足矣。不過,需要滴水藏海,至尊令和我身下的上古神棺,同時出現才能引動血海……”
陸長空躬身道:“請教主重塑軀體,長空誓死爲教主護法。”
“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我已經用不着了!”風悲雲豪邁一笑,去過陸長空手中的戒子往空點去,血海隨之狂嘯,波開濤裂之間,一根白玉石柱自海底徐徐升起。
風悲雲指着石柱頂端漂浮着的那一點暗金色的血珠道:“那就是血域之心,你把他服下去吧。”風悲雲小小的元嬰忽然變得威儀無比,話出如令讓人無法抗拒。
陸長空不由自主的取過金血送進口中,剎那間,不滅聖教的全部禁忌之術。紛紜而來,不斷衝擊陸長空的神識,猶如千百隻厲鬼硬生生的撕開了他的腦袋,把無數詭異至極的功法強塞進他腦海當中。時至今日,陸長空才明白,不滅聖教並非人才凋零,而是鬼才輩出,如此聖教前輩早將《九邪真經——御屍篇》不斷的推上了邪之又邪的陰毒詭異之路上。而他們最終的結果無一不是惹來殺身之禍,功法被封存於聖地。正如最初涌進陸長空的神識的那句話:“邪功出世,天怒難犯。形神俱滅,勿怨本門。”
風悲雲的聲音適時響起:“我再問你一次,看到本門禁術,你不怕步入魔道,萬劫不復嗎?”
“什麼形神俱滅?什麼天怒難犯?”
陸長空冷笑之中仰天一聲長嘯:“我已經歷經一次天誅,還怕五誅具來嗎?天要我死,我偏要生!”
“好!我風悲雲再無遺憾了!”
風悲雲背後那顆石柱,忽然用處五道蛇形綠炎將他鎖在中心,火舌舔刮之處風悲雲漸漸化成了一道虛影。元嬰中氣態的真元開始漸漸凝固,由液化轉向了凝固,最終結成了一滴精芒流動的金血。
“教主,在上受我一拜!”
陸長空跪在神棺之上流淚下拜。
“今日我死,你就是不滅聖教新任教主。”風悲雲的聲音幽幽傳來:“趁我神識未散,還要再囑咐一二。聖教之中禁忌傳承教主定會形神俱滅,一則謝罪於天地,二則蘊育傳承金血。此乃教主之不幸,亦是教主之幸,你不必爲我悲傷。”
“神棺你要妥善保管,此物乃歷代教主震懾教衆之重寶,世上靈屍只要沒能飛昇仙魔世界,此棺皆可將其吞噬焚煉。”
“不滅聖教之中最大的秘密,未必是這血域桃源,也許是你的師父瘋逸。上任教主傳位於我時,曾秘言道‘他無意間發現,聖教幾次盛衰的背後都有一個白衣書生在力挽狂瀾’,幾經推敲認爲此人極有可能是長老瘋逸。若瘋逸是第一代教主的立教長老,輔佐歷代教主直至於我。那麼此人又該是神乎?是魔乎?”
陸長空凜然一驚,風悲雲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風悲雲元嬰盡毀,魂飛魄散,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天之間,難怪他會忽然黯然神傷,難怪他不肯重塑形體。原來他早知會有今日。教主隕落,千里桃花同時凋零,繽紛落英飄灑血海。濤聲拍岸,如泣如訴,聽在陸長空耳中滿是淒涼孤寂的情緒,也讓他立身於血海的肅殺中涌起了無盡的惆悵。
地面上的百鍊生早就記得連連跺腳——上官不正連續派出的五批斥候,全部消失在城頭。陸長空仍然不見蹤影,他怎能不急。
尉遲不方咬牙道:“攻城吧!遲則生變,不如現在打進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掌門還在裡面,以重炮攻城可能會誤傷掌門!”上官不正在手心裡啐了一口吐沫,搓手道:“我再帶精銳弟子下去一次,要是一個時辰之內我不出來,你們就攻城吧!”
百鍊生拱手道:“上官堂主保重,如果是不可爲,及早退出來,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找不到掌門,我也沒臉回來見兄弟啦!”上官不正振臂欲起。驀然,一陣山搖地動,沙坑中的城池居然徐徐升了起來。十幾丈高的城牆露出地面,仍然沒有停下的勢頭,還在不斷上升。金黃的流沙順着城牆流落中巨大陰影覆向舍憂門弟子頭頂……
“大龍,大風調轉炮口,對準城牆!”
“狻猊鐵騎,飛上去,控制空中。”
戰艦,鐵騎先後升空,黑洞洞的炮口和明晃晃的戰刀全部對準城池時,所有的舍憂門弟子全都愣住了——城牆上正站着他們的掌門陸長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