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霆琛,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們之間不管如何,也不可能抵過這麼多的傷害!我真的累了,還我們彼此一片安寧吧!”
一次次的傷害,她真的筋疲力竭了。
如果他們再繼續下去,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她真的覺得他與她的相遇,註定是浩劫的至死方休,如果不是他死,亦或者是她亡,這無休止的糾~纏,就會一直下去。
俊臉上的青筋,在隱隱的跳動着,鬱晚歌的話,無疑讓容霆琛整個人的心,被狠狠的重擊了一番。
“鬱晚歌,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們……”
容霆琛的喉嚨發澀的厲害,經歷了這麼多林林種種的事情,他們之間都打算將五年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淡忘,可是現在……因爲周海國的事情,他們之間卻又一次面臨無法轉圜的地步,這到底是他的罪、還是他的劫啊?
容霆琛嗓音說不出來話,而鬱晚歌也同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周海國是因爲她死的,不管怎樣,這層心理上的障礙,她真的無法逾越!
“容霆琛,給我一個解釋,只要你肯給我一個解釋,我……我就信你!”
他從來沒有過她任何的解釋,哪怕是五年前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不曾給過她解釋,這一刻,她偏執又執拗的想要和他要一個解釋。
不爲別的,只爲她心底裡,就從來不相信他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被鬱晚歌和自己強要着解釋,容霆琛抿着脣,英挺的眉峰間,微微的有些皺起。
努力的深呼吸着薄涼的空氣,良久,他才微微的扯開了脣——
“鬱晚歌,我們之間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見鬼的解釋,而是信任!是信任,你懂嗎?”
他容霆琛就是這麼的傲慢又偏執,他始終都相信,如果這個女人相信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解釋;但是如果她不願意相信自己,他就算是再多的解釋都是多餘的!
“是我不懂還是你不懂啊?”
鬱晚歌聲音徒然拔高的反問着容霆琛。
“容霆琛,對我,你從來都沒有卸下心防,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現在這樣算是怎樣的關係,但是爲了你,我……”
爲他重新束起頭髮,爲他哭,爲他笑,爲他做飯……她真的覺得自己都快要不像自己!
本來他們之間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可是爲了她,她真的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放下那些仇恨,甚至她情願不去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是相信自己的心!
但是,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站在她的立場上面想過問題啊,她爲了他,真的拋棄了她全部的自尊心,可是他呢……連一句解釋都不屑給自己,難道他們彼此間,就要一直生活在不需要解釋,只需要信任的世界裡嗎?
那樣的話,她真的會活得很累、很累……
“容霆琛,我累了……你走吧!”
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繼續說什麼了,反正他寧可自己誤會他,也不會給自己一句解釋的,不是嗎?
轉過了單薄的小身子,鬱晚歌將眸光重新落在了周海國的墓碑上面。
看着鬱晚歌這樣清冷的樣子,他容霆琛又何嘗不心累?
這個女人永遠不會懂得那走在刀刃上的生活,是多麼的如履薄冰!
他真的可以爲了她不再去手染鮮血,可是這樣的話……他只會讓她再度陷入痛苦之中!
如果護她不再受到其他人的傷害,他只能手染鮮血,哪怕是踩着白骨皚皚,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兒!
只是……她爲何到了今天還是不肯相信自己呢?
按捺不住內心裡的煩亂,容霆琛伸出手,一把就鉗制住了鬱晚歌瘦小的肩膀,緊緊的收攏在掌心中。
“累了就去休息,站在這裡能解決問題嗎?”
“……”
“鬱晚歌,我給你時間,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去想這裡面的事情,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的信任,你就能分清楚到底哪件事兒是我做的,哪件事兒不是我做的!”
周海國臨死之前說自己害死了鬱玄海和周婉,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那會兒,他因爲鬱晚音難產的事情都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哪裡還會有時間去害死他們兩個人?
淚水在冰天雪地中凝聚成了晶亮的小冰晶,盈盈的掛在鬱晚歌的睫毛上。
她不是傻子,當然能分清楚哪件事是這個男人做的,哪件事不是這個男人做的!
只是,周海國是因爲自己死的,她真的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
“容霆琛,不管你做沒有做那些事兒,但是……周叔叔是因爲我才離開的!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在意,但是我……我真的做不到!”
說她敏感也好、說她感性也罷,周海國如果不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去接手鬱氏的工作,哪裡會遭受這樣的罹難啊?
“在你進病房那會兒,我就告訴了你,周叔叔不能再受刺激,可是……你爲什麼還要去刺激他?就算是周叔叔對你不滿,你也不喜歡他,但是你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刺激他,害他離世!知不知道,這樣於心不安的人是我鬱晚歌!”
淚水,流淌的洶涌了起來,直接就打溼了她兩排長長的睫毛。
冰冷的指尖兒架在通紅的鼻頭兒上,鬱晚歌心痛的無可附加。
那種被夾在仇恨與愛慕之間的感覺真的是太痛苦、太痛苦了……
修長的指,在衣兜裡死死的攥緊成了拳頭兒,容霆琛那俊朗的眉頭兒,都擰成了結。
他去找上週海國的時候,真的沒有想到鬱晚歌會在那裡!
只是那會兒,事情全部的真相都擺在了他的面前,他真的無法做到坐懷不亂,尤其還有周海國在中間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無疑就是在火上澆油!
木訥了好久,容霆琛的手,再一次拉住了鬱晚歌——
“和我回去!”
拿出來了冷硬的態度,容霆琛拉着鬱晚歌的手,不允許她再反抗自己,就那樣以以往那樣強勢的姿態,緊緊的抓住了她。
“我不……”
她不可以回去,周海國本來就孑然一身,沒有妻子和孩子,而她可以說是他的女兒一樣。
如果她也回去了,周海國真的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容霆琛,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周叔叔是一個人!”
周海國是因爲她纔會離開的,她不可以做這樣沒心的人,連最後爲他行孝的機會都不行使。
“該死的,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馬上和我回去!”
拿出來了冷硬的態度,容霆琛不允許鬱晚歌再繼續和他鬧彆扭。
“我不……”
悲慼的聲音溢出嘴巴,鬱晚歌整個人胡亂的扯着自己在北風中瑟瑟發抖着的小身子。
“容霆琛,你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啊……”
隨着她變得越來越激烈的掙扎,瘦小的小身子在北風中變得越來越無力。
“鬱晚歌!”
看着那一抹嬌小的身子在自己的臂彎中癱軟的滑下,容霆琛驚心的喚着她的名字。
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鬱晚歌,直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到最後,她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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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再次從昏迷中醒過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暈黃的霞光,被冬日渲染的蒼涼又蕭瑟。
被那殘照的夕陽的光芒打在臉上,鬱晚歌覺得刺眼的用小手遮擋着自己的眼。
嗚嗚泱泱的張開眼,潔白的牆壁和刺嗅的醫藥水的味道一併縈繞着她。
等到她意識恢復的差不多了的時候,那不堪的一幕又一幕,再度浮上了她的腦海。
淚水,再次蒼白又無力的滑落而下……
“嗚……”
雙手捧在臉上,淚水就像是小溪一樣的順着她的指縫兒,一滴一滴的低落着。
她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原本以爲自己不去在意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她就可以卸下這沉重的包袱,可是,縱使她無論如何想要忘記,這真實、又鮮血淋漓的事情,發生在她的眼前,她都無法再繼續做到絲毫不去在意!
她累了、倦了……這樣的折磨、糾纏已經害她痛苦了整整五年,她真的不想再繼續了。
“吱——”
病房的門被推開,葉季穿着加絨的大衣走了進來。
看見病*上那抹瘦弱的小身子,在蜷縮的環抱住自己,葉季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快速的邁着步子走上前去,他一把就將那抹瘦小的小身子擁入懷中。
無力的嘆息從他的鼻息間溢出,他真的好懊悔自己沒有在這個小女孩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