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國咆哮般的從嘴巴里溢出來話語,他真的要氣瘋了,不管他如何對其他人,他對她,是真的好啊,他真的是把她當成是親生女兒一樣的看待啊。
他們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啊,哪怕他對周婉做出來禽~獸之事,那也是因爲他愛她。
而這個和周婉年輕時,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如出一轍的鬱晚歌,他不僅僅是因爲他們之間是有血緣關係,更是因爲他想補償他當年對周婉的虧欠,所以,他對鬱晚歌的好,不摻雜任何的利益與目的性,他是真心實意對她好啊!
只是,這個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脈牽連的小女孩,怎麼不買自己的賬啊?
這真的是讓他痛心極了!
“和我有血緣的事實改變不了,但是,就算是有血緣又如何?你這個和禽~獸一樣無異的親舅舅,我不認也罷!”
鬱晚歌的眼仁冷漠無比,就像是一塊堅冰一樣,任由多麼炙熱的火焰,也融化不了她的無情。
“你……”
看着鬱晚歌對他依舊是一副清冷的樣子,周海國真的已經被氣瘋了。
他就算是如何的作惡多端,但是他沒有傷害她啊!
隱忍着胸腔中燃燒着烈火,他將握緊在柺杖上面的手,都死死的攥緊着。
都說人在被逼迫到一定的地步的時候,會出現反常的狀態,所以周海國在憋着一肚子的怒氣之後,忽然就冷冷的抽~動起來了嘴角。
看着周海國那毛骨悚然到讓人心驚膽戰的冷笑,鬱晚歌知道,他現在已經是一種怒極反笑的癲狂狀態。
果然,在鬱晚歌輕輕擰起細秀的黛眉以後,周海國那陰悽悽的聲音便張狂的響起——
“啊哈哈哈哈……就算是不認我也沒有關係,反正容霆琛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怎麼樣?殺死心愛的人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心痛啊?”
“……”
瞪着近乎都可以彈出眼眶的突兀眼球,周海國那陰悽悽的冷笑,變得越來越不可控制。
“鬱晚歌,我的好外甥女,你就等着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成沒人要的孤兒寡母吧!”
“誰說晚歌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人要?”
隨着周海國的話語低落,忽的,一道低沉中透着磁性般內斂的聲音,深邃的如同海一般,由會議室門口那裡傳來!
隨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向門口那裡瞥去,容霆琛那一抹長身筆挺,卓爾不凡的鷹軀,以一種單手插西褲兜的王者姿態,氣場逼人的站在會議室門口那裡。
“霆琛?”
看着完好無損出現在會議室這裡的容霆琛,任迅平聲音有些發顫。
他記得容霆琛那天從他那裡離開以後就發生了槍殺案,而後又發生了內臟大出血,沒有下去手術檯。
雖然他不大相信他離開的消息,但事實消息都爆了出來,他就算是不信,也得接受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消息。
不過,今天看到他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的出現在這裡,他真的是欣慰極了。
看出了任迅平的難以置信,容霆琛面色帶着愧疚走上前——
輕蹙了下眉,他用着篤定的眸光看着眼前這個被歲月的滄桑風化了臉龐的老人兒。
“任叔叔,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混小子,和叔叔說什麼對不起啊!”
任迅平眼中閃爍着淚霧,那天容霆琛去找他,告訴他說,如果自己出現了什麼情況,或者遇險,請他一定要替他照顧好鬱晚歌和沒出世的寶寶。
卻沒有想到,他離開自己住處那裡,就發生了槍殺案這樣的事情,想想,任迅平至今都還心有餘悸。
任迅平那欣慰的樣子映入了容霆琛爍亮的瞳仁中,讓他那窩着淺笑的嘴角,泛起了王子般迷人的漣漪。
斂住笑,容霆琛轉身,將眸光由任迅平的身上,轉到了鬱晚歌的身上。
立刻,周圍的一切都幻化成了黑白色,失去了全部的顏色。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那化不開的情愫,就好像纏繞在他們兩個之間的繩線一樣,把他們兩個人捆綁在了一起。
“晚歌,謝謝你!”
這一刻,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他對她還應該說些什麼!
他只感謝眼前這個小女人,哪怕面對着全世界的唾棄,也從始至終都信任着他。
而就是這樣保無保留的信任,讓阻礙在他們中間的障礙,全部都不再是障礙。
聽着容霆琛這簡單的幾個字,鬱晚歌就好像是被撥弄起來了她心底裡那根最脆弱的心絃,眼眶又酸又脹。
抿緊着檀口,淚水,就那樣滾落下了顫抖的睫毛。
天知道,她一直都在心底裡掩埋着這樣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那日,任迅平從醫院裡找到了她以後,告訴了她,在她和容霆琛去德國度假的那段時間裡,鬱氏發生了點狀況,可能是有人從中針對容霆琛,試圖讓他身敗名裂。
就是這樣一個消息,讓她當即就萌生出來了一個要帶容霆琛躲避開這些人迫害的念頭兒。
所以,她便就她父母的死這件事兒,小題大做,以此來激化她與容霆琛之間的矛盾。
因爲她一直都覺得那些人是奔着鬱氏和自己父親的遺產來的,因此,她便想就她父母的死和肚子裡的孩子來脅迫容霆琛,讓容霆琛把她父親的遺產吐出來,這樣以來,那些人就不會再繼續針對他了。
只是,這樣的事情,在沒有確定下來之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依照那些人在暗,他們在明這樣的對立姿態,他們很有可能做出來對容霆琛不利的事情,所以,哪怕她知道容霆琛可能會誤會她,她也不想把她那一直都在掩藏狀態下的秘密吐出來。
平復了好久的思緒,鬱晚歌才恢復了常態。
執起泛着淚霧的粲然的明眸,她看着眼前這個讓她愛入了骨子裡的男人,小女人的呢喃道——
“來日方長,我要你用你的一生來謝謝我!”
聽着鬱晚歌的話,兩個人忽的就對視的低笑了起來。
“好!來日方長,我的這一輩子,都是你鬱晚歌的,”
牽起了那纖白的小手握緊在手中,不顧及這麼多的人在場,就移送到薄脣邊,吻了吻。
重新放下了鬱晚歌的小手,容霆琛轉過身,冷着眸子,勾着邪肆的嘴角,看向周海國那一張已經變得七葷八素的臉色。
“revenge先生,幸會!”
“嘭!”
“該死,容霆琛,你居然沒死!”
周海國憤怒的站起身,將手裡的柺杖,毫不客氣的甩在了桌案上。
看着周海國那一張氣成了豬肝色的臉,容霆琛那延伸到嘴邊的笑意,更加的邪冷了起來。
“是啊,可能讓你失望了!”
又是爆炸案,又是槍殺案的,他周海國就算是薑還是老的辣,終究還是沒有玩過容霆琛。
天知道,那日他製造爆炸案的那件事兒暴露了以後,他便想到了詐死的方法,因爲他知道,依照容霆琛那狠戾的手腕,自己想要躲過一劫,只能以這樣的方式!
“該死的,容霆琛,你敢給我玩詐死!”
“拜你所賜,論玩詐死這樣的手段,你周海國玩得更加的迎刃有餘,不是嗎?”
容霆琛冷着嘴角,狹長的鷹眸間,是冰霜一樣冷漠的氣息。
他一直都以爲鬱晚歌和自己的矛盾重新被激化,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女人的冰雪聰明,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那天他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爲她把手術刀嵌入到了他的心臟裡,不過,只是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用了β受體阻滯劑美託洛爾這種減緩心臟跳動的抑制劑。
由於容霆琛當時本就是縫合線裂開,他的心率速度在減緩,而用了β受體阻滯劑美託洛爾這種減緩心臟跳動的抑制劑,更是可以製造出來傷者已經死亡的假象。
就這樣,她用了這樣的辦法,讓全世界的人都誤以爲容霆琛已經死掉了。
而她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爲了掩人耳目,讓那些想要陷害他的人,全部都以爲他死掉了,然後再在這樣的情況下,讓那些人大鬧特鬧的人主動的露出馬腳兒,主動的上鉤,以達到被制裁的最終目的。
因爲容霆琛那越來越不留情面的話,周海國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要被抽空了。
天知道,他把這一切做得是有多麼的天衣無縫嗎?可終究,他還是敗了下來。
他不懂,容霆琛明明已經被院方宣告了死掉,而且,他安插在鬱晚歌身邊的眼線也都看出來了鬱晚歌受傷一樣的大哭,只是……他爲什麼沒有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