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沉嶽基地廢墟?地縫2018年03月15日14:15距海嘯到達:05小時08分
離沉嶽從睡袋中甦醒,他從昨晚一直攀爬到今日凌晨,途中只進行了短暫的休息和簡單的進食。直到爬得四肢發麻,手指僵硬,離沉嶽才示意丁健取出睡袋沉沉地睡去。
此時離沉嶽昏昏沉沉地低頭看了看錶,才睡了四個小時。而且他心中擔心,一直沒有睡熟,還不停地做惡夢。這是一個由“窺”、媽媽、穆煜曦‘交’織在一起的奇怪夢境。夢境中究竟上演了什麼,離沉嶽已記不清了,可他醒來時,只覺得‘胸’口很悶,心跳很快,喘不上氣。
待稍稍清醒後,仍有些‘迷’‘迷’糊糊離沉嶽便抓住主繩準備從睡袋中爬出來。誰料他忽然手上一滑,整個人竟頭朝下向深淵中栽去。腰上卻猛地一緊,安全帶及時將他拉住,懸在了半空中,睡袋中的零散工具丁丁當當地掉了下去,‘激’起一片回聲……
離沉嶽被這突如其來的險情驚得一身冷汗:“呼……好險!”他不由得想到:正是父親‘逼’着自己學會了打布林保護結,這次才能保住一命。心中卻更加糾結,雖無法立刻原諒父親,但又覺得心中已不似之前那般怨恨。
嘈雜聲讓丁健也醒了過來,緊張地詢問着情況。
離沉嶽途中已經勸過丁健多次,這下又忍不住開口道:“丁大哥,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能陪我走到這裡,我已經非常感謝了。海嘯還有8個小時就要抵達了,你還是趕緊升上去,抓緊時間撤離吧!再過幾個小時,就連絞盤都來不及拉我們上去了!”。
丁健卻再次回絕了他:“這個時候,你比任何人都需要我的幫助!”
離沉嶽無奈地搖搖頭,與丁健疲憊地相視一笑。二人爲身體補充了淡水和食物,隨後便抓緊時間收拾起行囊,繼續向下前進。
還沒過半小時的光景,離沉嶽便聽到從腳下的黑暗處傳來一陣沉悶的響聲,轟隆的聲音越來越大。隨着噪音分貝的提高,整個地縫再次搖晃起來,頂上不斷有破碎的沙石掉落下來,擊在頭盔上噼啪作響。又地震了!
兩人緊緊抓住主繩,想要固定住自己,但是這樣做毫無幫助。振動使之前打入巖壁的幾枚巖釘脫落了,巨大的慣‘性’將兩人在地縫中,如‘蕩’鞦韆般拋來‘蕩’去。不一會,主繩便在峭壁上磨出了一個小口。口子越來越大,眼見着就要斷了!
在空中只能隨着慣‘性’左右搖擺的兩人,此時仍在努力控制繩索。可螳臂當車,隨着晃動得愈來愈厲害,二人聽得頭上的主繩“嘣”的一聲,足有手指粗的主繩竟崩斷了!離沉嶽只覺得原本掛在身上的繩索忽然失了力道,身體在一瞬間彷彿懸在空中,緊接着又向下猛地墜去。
離沉嶽在上,丁健在下,二人一起不斷地加速下落。所幸二人離地縫底部只有十多米。丁健先行落地,沒有受到一絲傷害,離沉嶽卻被繩子扯了一下,在兩旁凸起的石頭上撞到了頭,昏死過去。
幸好他昏死了過去,否則若是當場見到穆煜曦血‘肉’模糊的軀體,離沉嶽一定會‘精’神失常。丁健趕緊聯繫上面的人,放下了一條新繩子。一個小時後,便用絞盤將二人和穆煜曦的遺體拉了上去。
離沉嶽躺在地縫旁擺放的擔架上,不省人事。離沉嵐則在遠處指揮,將傷員和儀器設備運上‘門’外的運輸直升機。離沉嶽的身邊不遠處,躺着一副血‘肉’模糊的軀體。即使隔着上面蓋着的白布,也能依稀分辨出來,是穆煜曦的遺體。
此刻離沉嶽雙目緊閉、呼吸微弱。無論身邊的父親如何呼喊,他都無法睜開眼睛,也沒有一絲迴應。離衍此刻已經瀕臨崩潰,百雨去世時自己救不了,現在連兒子也昏‘迷’不醒!尤其是經此變故,父子關係似乎已隨穆煜曦一起跌入了谷底,彼此間的隔閡更深了!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內心傷感與疼痛海嘯快來了,他要對所有與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負責!所幸離沉嶽各項生命體徵此刻仍然平穩,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外面突然卻一陣喧鬧,只見離沉嵐領着一男一‘女’下了車看來部下還是及時找到了李‘蒙’母子,將他們直接帶回了基地。兩人一下車,便向穆煜曦的遺體奔了過來。李‘蒙’一眼便見到了躺在一邊的離沉嶽,也不顧離沉嶽是否能聽見,一把揪住他大吼大叫起來。
衆人好不容易將李‘蒙’拉開,離衍悲涼道:“事已至此,都是我的責任。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海嘯就要過來了。大家先趕緊撤離,之後要如何解決此事都悉聽尊便!”
李‘蒙’憤怒地瞪了離衍一眼,但一時間也無處可去,他只得帶母親乖乖地上了飛機。此時離海嘯衝擊這座城市,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了。
離衍東海岸?基地廢墟2018年03月15日19:12距海嘯到達:00小時11分
引擎的轟鳴聲蓋過了一切,將離衍隔離在自己內心無盡的悲傷中。機艙外,草坪被旋翼的氣流吹得如水‘波’般,一圈圈同心圓紋路在飛機四周搖擺着。機艙內的燈滅了,搖晃中飛機緩緩升空,地面上的地縫越來越模糊,而身邊昏‘迷’的幼子與穆煜曦冰冷的遺體,卻仍然那樣清晰。
直升機剛離開地面,遠處高達百米的巨‘浪’就已經清晰可見。雖然經過了長途跋涉,巨‘浪’的力量卻依然強勁。‘浪’尖上,偶爾翻滾出不知從哪裹挾來的船隻大到油輪小到漁船、舢板,很快又被捲入水底。水從三角洲順着河道倒灌進來,似一條扭動的巨龍般漫過堤壩,很快便衝入大街小巷。巨大的衝擊力將所經之處的一切都席捲一空,無論是計程車還是巴士,都被紙片一般被瞬間卷離了地面。低層的房屋經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和壓力,‘門’窗立刻分崩離析,水倒灌進屋內,將傢俱用品瞬間浸透。
受到房屋的阻擋,海‘浪’的勢頭逐漸減弱,但仍然以高速向飛機壓來。飛行員從後視鏡裡看到巨大的黑水沿着街道,如牆一般迅速‘逼’來,緊張的連‘操’縱杆都握不穩了。離衍在他身後大喝一聲:“趕緊爬升!”
飛行員這才緩過神來,推動油‘門’拉桿,直升機開始向前上方加速飛去。身後的巨‘浪’追了上來,星星點點的水珠打在機艙的玻璃上,又很快被機身兩側的氣流帶走,不留一絲痕跡。巨‘浪’的轟鳴和捲起的氣流讓飛機不停地搖擺抖動,飛行員將油‘門’拉桿推到底,直升機咆哮着向前奔去。
巨‘浪’終於力竭,高度逐漸下降,飛機卻越飛越快,向着黑夜中的羣星呼嘯而去。
‘女’孩2018年03月15日21:10海嘯抵達後:1小時47分
“呃啊!”溫潤的液體隨着強勁有力的呼吸充滿了肺泡,讓人一時間有些驚慌。心臟有力的跳動起來,咚咚咚咚與圍繞在身體周圍的溶液共鳴着,清晰地,不帶一點雜音地傳到耳中。
‘女’孩眼中是一片紅‘色’的微光,看不清外面,也看不清自己的手,只有隱隱約約的影子,顯出沒有任何衣物遮擋的柔美曲線和曼妙身材。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心中的疑問無限疊加放大,‘混’‘亂’的記憶也隨着身體機能的恢復,‘交’織着逐漸涌上心頭,但‘女’孩卻完全無法將記憶整理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