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兒,這裡!這裡。”
“爹爹在這裡呢!”
“快過來,東兒!”
鋪着長毛地毯的地上,佟日禮蹲着身子,手裡拿着一塊點心,引誘奶媽手裡的東兒,一歲多的東兒站在地上,被奶媽虛扶着,正在練習走路。
本來其他孩子,都是跌跌撞撞開始挪步,可是東兒一歲多了,卻還不會,都是因爲平時東兒要是磕着碰着,身後的奶媽宮女都要受罰,所以走路這個註定會跌跤的事情就被無限推後,爲了兒子,發現了問題的佟日禮終於忍不住對着皇甫覺爆發了。
入宮以來的這些日子,不能經常見到兒子,他忍了。
想兒子想的夜裡無法安睡,他也忍了。
可是東兒一歲多了還不會走路,別的孩子都滿地跑了,他無法忍了。
也幸而是這樣,東兒被送到了佟日禮的面前,開始學挪步,即使疼愛兒子,這個事關兒子的大事上佟日禮還是不肯馬虎,絕不會被和東兒的團聚衝暈頭腦。
所以,纔有了這一幕。
“東兒,過來啊,好吃的哦。”
拿糖糕晃了一晃,看着東兒被吸引着流口水,卻躊躇的樣子,佟日禮忍不住笑了,卻把糖糕遞的更近,可就是不送到東兒的嘴裡,急的他團團轉。
他好想吃糖糕!爲什麼爹爹就是不過來喂他?水水的眼睛這麼對着佟日禮,臉上掛着委屈。
“東兒?”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原來是皇甫覺,這些日子,他和東兒相處的時候倒是比佟日禮還要多些,東兒對他也熟悉了,有了一份親暱。早上他將東兒親自送了過來,當着人家正牌爹爹的面又親又抱表演了“父子”情深之後,他就將東兒交給佟日禮學走路,可是等他都處理完奏摺了,那一盤you惑東兒走路的糖糕卻還在那裡。
難道這父子倆一早上就光是對峙了,什麼事情都沒幹成?
聽到熟悉的聲音,東兒一轉頭,看見了熟悉的父皇,委屈更加明顯了,水水的眼睛已經快要哭出來。
“父,父。”東兒呀呀說着,似乎在指責皇甫覺怎麼這麼久纔來,東兒流了那麼多口水,可是爹爹卻一口糖糕都沒有給他吃。
“呵呵,原來東兒是饞了。”皇甫覺樂呵呵的,拿毛巾擦了手,就去拿糖糕,還沒餵過去,就被佟日禮一下擋住了。
“東兒現在不可以吃。”見皇甫覺又破壞他的計劃,佟日禮難得冷着個臉。
而東兒看見父皇來時,已經知道救兵來了,看父皇去拿糖糕,更是興奮無比,可是爹爹卻攔住了糖糕,希望破滅了。
“哇哇!”東兒終於哭了起來。
“東兒,東兒。”皇甫覺趕緊上前一步,把東兒抱了起來,似乎比佟日禮還要心疼:“東兒還是小孩子嘛,幹嘛這麼着急!”
看這小臉,小眼睛的,哭的多可憐,這親爹怎麼就一點都不心疼。
“東兒,不可以哭!”佟日禮板着臉,即使不能衝上去把正哭着的兒子抱過來,面對面教育還是可以的,就爲了一塊糖糕哭成這樣,不嫌丟人?
聽到爹爹的訓斥,東兒哭的更大聲了。
“哇哇。”
小手緊緊揪着皇甫覺的衣服,東兒哭的驚天動地。
“東兒?”佟日禮沉着聲音,已經明顯不高興,東兒已經一歲多,可以分辨一些話的意思了,他說的東兒絕對聽的懂,如今哭成這樣,就是耍賴,因爲知道靠山在這裡。
“東兒,沒事了啊,沒事了。”皇甫覺心疼的安慰着,拍着東兒的後背:“糖糕呢,糖糕呢!拿過來,沒看見東少爺喜歡吃嗎?”
這小的嘴饞,大的也靠不住,還有一羣盲從的奴才,佟日禮怒火中燒。
這可是他們佟家的兒子!
他是想把他們家的後代教成紈絝子弟嗎?還是一歲多連路都不會走的紈絝子弟!沒看到他兒子已經給他們喂成一個小胖子了嗎?
“皇上對東少爺好好哦!”
“進貢的軟暖布料最貼合皮膚了,連娘娘們都沒有呢!全給東少爺做衣服了。”
“皇上抱着東少爺進御書房,處理奏摺都不換手。”
這些小太監在他耳朵嘮叨的,如今佟日禮看來都是別有居心,其實皇甫覺之前做了所有的好事如今也抵不住在這個事情上和他唱了反調。
一把搶過東兒,憤怒中的佟日禮一把將皇甫覺推出門外。
“你給我出去!”
從沒有被這麼對待過的皇甫覺楞了,因爲佟日禮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任他壓迫的,不管怎樣都默默忍受,推他出來?怎麼可能!
就是這麼一楞,大門被關上了,大盛的皇帝被關到了自家的宮門外面。
“萬全,朕這是被趕出來了?”對着身後的萬全,皇甫覺有些詫異的問。
“佟大人,這是着急了。”萬全打着圓場,突然抿嘴一笑。
“你笑什麼?”
“皇上,您不覺得,您和佟大人剛剛很像是一對爲了管孩子而發生分歧的夫妻嗎?”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奴才,總是會挑主子喜歡的話說,萬全則更是其中的楚翹,雖然皇甫覺知道,但是反應過來,忍不住也笑了,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
“萬全說的不錯,賞!”
“謝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