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爹爹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那個藍叔叔就要從兵營裡回來了,爹爹想…….想……。”
“清兒知道,你想娶他嘛。”
“清兒!”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清兒才四歲,這麼回答,好像是太早熟了吧?
“爹爹,你可以娶藍叔叔,不過,你要答應清兒一件事。”
“什麼事情,爹爹一定答應你!”
“藍叔叔的兒子,藍小旗,要當嫁妝陪嫁過來!”
“啥?”當爹爹的不淡定了,好不容易和小藍的兒子培養起了父子感情,爲自己和小藍的未來打定了光明的基礎,自己兒子的一句話,就差點讓爹爹下半輩子的幸福泡湯,“小清啊,人是不能當嫁妝的。”
小清把臉一板,“那你就和藍叔叔再見吧。”
“喂,你這個死小孩,小旗那麼可愛的孩子,你就不能少欺負一點?”
“呸,我纔沒有欺負他,他那麼蠢的人,只有把他劃爲了我的所有物,以後纔可以好好的保護啊。”
當爹爹的滿頭冷汗,這是什麼邏輯啊。
“那這樣吧,小旗呢,不能當嫁妝,不然藍叔叔會傷心的,要不,小清啊……”心虛的討好,“你去當聘禮送給小旗好了,以後你就可以賴着小旗了啊。”
敞開的院子裡,父子倆個人的談話聲,隱隱的瓢到外面的道上,長相粗獷的父親,可愛霸道的小孩,一逗一騙,就在眼前,佟日禮站在那裡,已經呆若木雞。
他不知道,有一天,京城的民風開放到如此高談闊論男子之間的愛戀。
“爹爹,藍叔叔爲什麼要去當兵啊,讓你等了3年。”
“因爲,我們的王,要考驗我們是否是真心相愛,只有得到歷練的感情,纔有資格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就像幾年前的那一對是不是?可是藍叔叔會變心嗎?清兒聽說軍營裡面有很多男人呢。”
“不會,藍叔叔不會變心,就像所有經歷過考驗的人一樣,平安歸來,嫁給所愛的人。”
“我們的王真壞,他肯定也拆散了很多人!”
“不,清兒,他是個英明的王,他只是再給我們時間,讓我們想清楚,我們到底要什麼,到底能夠承受到哪一步。承受不住了,放棄的人,沒有資格責怪我們的王。”
“哦,清兒明白了。”
佟日禮坐在屋檐下,靜靜的聽着,聽着,嘴角慢慢的上翹。
大盛的民風不接受我們,朕就改了民風。
大盛的禮俗不接受我們,朕就改了禮俗。
大盛的歷史不接受我們,朕就創造一個可以接受我們的未來。
佟日禮,你願意麼?願意等着朕,五年,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我們能站在陽光底下。
那個人,真的做到了。
他改了民風,他改了禮俗,他給了許多人一個寬敞明亮的未來,那裡的道路,不再坎坷。
五年,十年,二十年…….他以爲久到會讓一個人忘記承諾。
呵呵,佟日禮的眼角幾乎滲出淚來。
遠處,嗩吶喇叭吹吹打打,風撩起了轎簾,隱隱的透出一個男子的臉。
道上,是路人喜笑的臉,爭着搶着要糖吃。
他有多久沒有出宮了?
他不知道,在他什麼都沒弄懂的時候,世道已經變了這麼多。
他擦擦眼睛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腳。沒想到,十多年匆匆而過,白駒過隙,他竟然也快老了。年輕時的自己,就是坐上幾個時辰批着摺子,腿腳也沒痠麻過。
“你是哪裡受傷了嗎?”
頭頂,是一個人清澈的聲音。
佟日禮擡頭,一個溫和的臉帶着詢問看着他。
他沒有回答,便已經被門裡衝出來的人給擠到一旁,“藍兒,你回來了!”
“藍叔叔好。”
男子,被摟着抱着進了屋子,門在自己的眼前關上。
點點雨滴,打溼了青石路。
佟日禮擡頭看了看天,遠處,皇城威嚴的矗立在城中。
下雨了,他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