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小兒,欺人太甚,這是來羞辱我的麼!”
陳蘭大怒而起,己方剛剛慘敗而歸,這袁耀接着就派使者來,難道這是以爲自己已經敗得一敗塗地,這是要讓我投降嘛!
在一旁雷簿憋着不說話,但是臉色是變得一片鐵青啊,現在陳蘭的話雖然沒有什麼,但是雷簿卻是知道啊,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啊,要不是自己大敗而回,那陳蘭若是看見使者絕對不會是這麼大反應。
“不見!直接拉出去斬了!”陳蘭現在怒火滔天,哪裡還能去看看袁耀的使者到底怎麼羞辱自己?直接就給下了死刑。
“是。”小校急忙推出去下命令,額頭上已經一層汗珠了,這事鬧的,差點把自己這個跑腿的給嚇死。
“慢着!”雷簿喊道,雷簿雖然對袁耀的恨意還有張勳的恨意到了一股頭皮發炸的程度,但是雷簿還是想要看看袁耀能說出些什麼來!
“大哥,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莫不如就先見見。”雷簿面色鐵青,但是此刻卻把心中的憤怒給壓了下來,着實讓陳蘭吃了一驚。
“那也好!”陳蘭也知道自己衝動了,畢竟還不知道袁耀遣使到底要幹什麼呢。
“你去把那使者領進來!我到要看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小校慌忙下去,現在小校可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待了,太嚇人了,小校突然覺得要是自己不趕緊出去,大當家的一發飆就能將自己給剁了。
“是。”
等了一小會兒,這小校將袁耀派來的使者領到了陳蘭的營帳之前,陳蘭眼睛微眯,緊緊盯着這來使,身上升騰起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也不說話,僅僅那股氣勢就能讓來人窒息。
袁耀派來的使者的確被嚇了一跳,但是他作爲江亭來使,自然不能丟了臉面,道:“江亭來使,來參見陳大當家的。”
陳蘭斜睨了這人一眼,淡淡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來使也不惱怒,微微欠身一禮道:“不知道陳大當家的派兵攻打江亭,是爲了什麼?”
“自然是爲了……”陳蘭突然一窒,自己是爲了名聲嗎?顯然不是,自己爲了玉璽,玉璽是幹啥的,想要也不能親自說出來啊。陳蘭眼睛斜溜溜一轉,道,“大膽逆賊,如今漢室正統,你仲國皇帝無視朝綱,自立爲僞帝,貪污玉璽!蘭是爲了幫助陛下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拿回東西?”
使者不禁啞然失笑,這陳蘭還真是逗啊,自己做了搶劫犯反倒成了要拿回東西去。
“不知道大當家的意思是,要拿回什麼東西去呢?”
陳蘭凝聲對着使者的眼睛,但來使卻毫不退縮,他是袁耀手底下的死士了,說實話此次來使,這死士根本就沒把握活着回去,但是聽到袁胤所說的危局,他還是毅然決然的來了,現在陳蘭的話和行爲又怎麼能嚇得倒他?所以他也直視着陳蘭的眼睛,說道。
“莫非陳大當家的意思是要,拿回屬於你的玉璽?”
陳蘭怎麼會上套,看着來使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禁怒斥道:“玉璽是陛下的,你勿要向我身上扣這些屎盆子!”
“奧,錯了錯了,陳大當家的恕罪,我妄言了!”
“哼!”雷簿在一旁也忍不住了,看着這人在自己的營帳之內耍心眼,而且想到自己吃的大虧,雷簿就有想要把這來使給斬殺在這兒的衝動,冷哼一聲。
但現在陳蘭還沒發話,剛剛大敗的雷簿也不敢太過放肆。
“那陳大當家的意思就是,拿下玉璽給漢帝嘍?”來使微笑道。
“正是如此,蘭絕不做背主之徒!爾等逆賊背主自立,還將玉璽昧下,實在是人人可誅!陳蘭這話可就有些誅心了。
不知道是誰背離了袁術,佔據了天柱山爲匪,使者略帶玩味的看了陳蘭一眼,心想這臉皮也着實厚到一定程度了!
“那大當家的危矣!”使者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是大當家的真的想要這玉璽,我就告知陛下,讓他將玉璽送給你又如何?”
“哦?”陳蘭的眼睛微微眯起,直覺告訴他自己可能又要被人坑,但是陳蘭還是想要聽聽使者的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大當家的願意得到玉璽,我這就回去告知陛下,玉璽還你退兵如何?”使者信誓旦旦的說道,“只要陳大當家的你能夠退兵,玉璽必將奉上!”
“此話當真?”陳蘭有些猶豫了。
“你說我們江亭還有說假話的底氣嗎?”使者苦笑道。
“江亭精兵只有千餘人,守城足矣,但是江亭小城城牆低矮,根本難以完全守住。”陳蘭暗暗心道,也是,這江亭根本沒辦法說假話,更別說要和自己耍手段了,而且現在的袁耀作爲仲國的皇帝,人人喊打,也不會借到援軍,根本不足爲懼!
“那你剛纔說我危矣的意思是什麼?”陳蘭眼中夾雜着一抹寒冷,要是耍我,我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喂狗!
“這……”使者做出沉吟的樣子,片刻之後,似乎想清楚了什麼,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此事本不能說,但是看在大當家的如此待我的份上,我還是告知大當家的吧!”
“大當家的,現在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曹軍中,誰爲主?”
“自然是曹操!”
“那你說,衆將士文臣謀士之中,又有多少尊於漢室?”
“這……至少四成?”陳蘭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定有很多謀臣武將尊於漢帝更甚曹操,說明白點,現在的曹操就是一部分人恢復漢室正統的信心所在,他們認爲曹操是是匡扶漢室的忠臣。
雖然所有的諸侯都知道這曹操只是想要捏着一個王牌來擁有藉口出兵,但是難免有人就陷入曹操的表象迷惑之間,比如我們的陳蘭童鞋,他還以爲自己拿到玉璽之後給曹操就能作爲進身之階呢。
“你問這幹什麼?”陳蘭蹙着眉頭道,“這難道還與你們江亭有關係?”
陳蘭的拳頭已經攥起來了,心道這貨還想坑我?你若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死定了。
“大當家的,你看,若是你將玉璽送到漢帝那裡,這玉璽是屬於漢帝呢,還是屬於曹操呢?”
使者哈哈笑道,根本不在意自己深陷險境,反倒安之若素。
“這……”陳蘭仔細想了想,結果是越想越心悸,自己若是真的將這玉璽給拿下,那曹操萬一以爲自己耽誤了他的霸業怎麼辦?畢竟自己把玉璽給了漢室之後,以後事情就難辦了,至少曹操名義上就麻煩了一點。
陳蘭突然有點明白了,自己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在袁耀的眼睛裡面看得通透,而自己卻是身在局中不知局!
“狗賊!”那邊雷簿看到陳蘭有點心動,不禁着急了,這很明顯就是袁耀來麻痹大哥的嘛!怎麼大哥能看不出來?
“大哥,我們又不是非得去找曹操!等我們打下江亭,我們迴天柱山就不行了,實在不行,我們就把江亭打下來,然後不要玉璽不就行了,我們還拿了一塊土地!”
雷簿聲嘶道,“這袁耀小兒的使者就是爲了來讓我們不在攻打江亭啊,這就說明了江亭根本沒辦法守住啊!這正是好機會啊!”
“二當家的此言差矣!就算你們打下江亭來,只是佔據了一個小縣城,你們甘心嗎?而且,讓你們脫離天柱山的安逸生活,你們的兵馬真的願意嗎?”使者搖了搖頭,即便在雷簿如此的壓迫之下,依舊淡定自若。
“曹司空愛才如命,重信重諾,你當初既然做出了讓出天柱山如此大的功勞,曹司空本就應當給你巨大的封賞,可是爲什麼最後什麼都沒給?”
上次袁胤說過這個問題,此刻陳蘭聽到這來使的腔調有些慍怒,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來使道:“陛下與福王殿下可以幫助大當家的恢復名聲,讓曹司空能夠將你們接收,你們卻前來攻打江亭?難道你們真的不想投靠明主,封妻廕子,在天柱山活一輩子嗎?”
“去你個大頭鬼!”
雷簿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下去了,這使者完全就是坑貨,轉了彎轉了圈還是要幫助自己恢復名聲,不知道他是把自己兩個當成傻子了,還是把曹操當成傻子了!
“來人,拖出去斬了!”
陳蘭微微一笑,這使者的話倒是給了他不少啓示,但是最後恢復名聲這件事情恐怕做不到,而且就算做到曹操也不會相信,更別說自己因爲攻打江亭已經損失了三千兵馬,要是這時候再被人用使者給勸回去,以後這臉還往哪兒擱?
“是,大當家的!”
有小校聽到之後立即將江亭來的使者拖了出去。
“慢!”
雷簿突然說道,然後轉頭看向陳蘭。
“大哥,要不然就讓他往江亭報信吧!”
陳蘭瞳孔微縮,淡然的揮了揮手,“也好,將他割掉一隻耳朵,然後讓他回江亭告訴他的陛下,等着我大軍來到吧!”
“哈哈。告訴袁耀小兒,別想再侮辱我們的智商!”
陳蘭爽朗地笑道,心裡面卻在想這使者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曹操若是之後真的意圖登基的話,漢帝手中有玉璽就會給曹操造成不小的阻力。
想到這兒,陳蘭不禁皺起了眉頭。
或許這玉璽,真的碰不得!
孫堅拿了,孫堅死了。袁術拿了,袁術死了!
真他麼晦氣!
還是躲遠一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