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趕到蘭溪城的比賽點的時候,臺上格鬥比賽正打的正酣。
她的到來引起觀衆席上華天方陣的**,尤其是參加這次比賽的團隊,甚至不顧臺上還在比賽的人,歡呼了起來。
那種神情和動作,就好像已經提前拿了下了這次比賽的冠軍。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關注,雲瀾像是沒有看到那各色的目光,神色平靜的一步步走到自己方陣的觀衆席前。
雲瀾看着前排的一個空位,展開一個淺淺的笑容,對着左右兩個男生說:“這裡有人嗎?”
武軍和權定波被這個親和的笑容晃到眼睛,連忙搖頭,邊往兩邊移出半寸,邊異口同聲的說:“沒有!”
女神都來了,上廁所什麼的人,可以完全忽略的!
過了好久,**纔在指導老師的干預下,慢慢平復下來。
“這場的勝算怎麼樣?”雲瀾坐定之後,對照着通訊器的時間看大賽安排表,她眼光略過“格鬥”下面“宋城休”三個字,也只是覺得稍稍有些眼熟,垂眸想了想,沒記起什麼有用的信息,就直接略過去了。
“原本只是戰風的強勢項目,輸贏基本都註定了的。只是這一次我們學校個格鬥系出現了幾個出類拔萃的苗子,之前兩局雙方以一輸一贏平手結束。”
權定波推了推他黑色的眼鏡框,看了臺上一眼,解釋道,“現在進行的是最後一局,相信輸贏過不了多久就出來了。”
最後一句不禁弱了下去,不難看出,並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
即使不擡頭,雲瀾的精神力也比任何人“看”的更清楚,兩人表面上看起來其實差不多,可是對方的手臂和大腿肌肉已經超負荷行動。
而華天出戰的宋城休,巧勁運用在蠻力之上,以對手關節經脈爲弱點,借力打力……格鬥技巧和格鬥思維都相當出色。
“這場我們會贏的。”不是猜測不是鼓勵,而是淡淡陳述。雲瀾說完沒有任何解釋,低頭看起她隨身帶來的資料來。
作爲空降過來的人員,她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單那一大份包括雙方人員名單的最新資料,就夠她好好消化了。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五分鐘後,結果果然如同雲瀾所說的,宋城休最後取得了勝利。
這樣的戰績,幾乎刷新了格鬥系在三校聯賽十年內的最好成績,歡呼聲響徹雲霄之後,男生紛紛涌上臺前,想將宋城休拋上了半空中以示慶祝。
宋城休像是看到什麼,一個滑步躲開了衆人的“狼爪”,直接從三米高的臺上跳了下去,堪堪堵在了雲瀾面前。
“雲瀾。”清秀的臉上盡是汗水,他隨意的擦了一把,露出一口白牙笑的甚是燦爛。
因爲這個稱呼,雲瀾倒是愣了一下,現在學校裡叫她名字的,除了玉曉應該點不出第二個人,除了同學就是學姐,樂醫系的,有的人還會尊稱一聲前輩。
雲瀾的錯愕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禮貌性的笑了笑,說:“祝賀你,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對方回答,繞開宋城休就離開了。
看着雲瀾遠去的背影,宋城休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剛剛她的神情已經說明了,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這比那天當衆拒絕他的時候,更讓他覺得挫敗和諷刺。
他的身後,權定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她終究不是和我們一個世界的人,與其求而不得,還不如早放手……”
回到比賽選手專門下榻的賓館後,雲瀾整理自己隨身物品這短短的時間內,就被不下五批人上門拜訪。
除了華天的同學過來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助之外,其他的四批分別來自戰風和刀刃……話裡話外都是試探和挑釁。
外界雖然知道“雲瀾”名聲在外,由於雲瀾平時的生活學習都很低調,對她本人的印象其實非常模糊。
尤其是這次比賽,華天還封鎖了她所有的個人信息,更造成了外界“只聞其名不識其人”的現象。
不得已,雲瀾乾脆在門外貼了一個“請勿打擾”的標識,她的世界才徹底安靜下來。
最後一場的時間定在次日的8點鐘開始,由飛行器將三方學生投放到相應的地點,他們只能攜帶着最基本的食物武器和藥品,以半個月時間爲上限,半個月之內,消滅其他兩方人員即可以結束比賽。
而超過半個月,則立即結束比賽,以“存活”人員多的學校爲獲勝方。
這裡,就顯現出樂醫的重要性了。
半個月裡,能夠完成每天不下兩場的中型音沐,還要應付因爲戰鬥而產生血脈浮躁,以及壓制突發性的血脈暴動……
這樣的工作量,一名樂醫系的學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且,血脈浮躁或者暴動的學生申請外援壓制的話,直接宣這名選手出局。每一年,因爲這一個理由出局的學生不計其數。
所以,這場比賽,在相當一部分中,考驗更多的是三方其他選手的意志力和自我壓制能力。
而云瀾的到來,註定打破了三方在這一方面上的平衡。
這就是爲什麼,雲瀾才進場,選手團就已經提前歡呼慶祝了。
只是,幾乎是三所學校傾盡全力要比試的賽事,真的會因爲雲瀾的介入,這麼輕易就決定比賽的勝負麼?
原始叢林中,樹木參天,灌木叢生。
陽光從枝葉縫隙中投下,穿過潮溼的空氣,落在地面上,投下大片大片細碎的光斑。
仔細看過去,草葉掩映之中,幾道穿着迷彩服的身影緊貼着樹幹,詐眼看去幾乎和周圍景物連成整體。
離他們不到五米的灌木叢中,一小隊人馬正在艱難的前行。
“軍刃那羣人就跟娘們似的,一遭遇正面戰就逃跑。”打頭陣的大塊頭抱怨着擡起手,一揚刀就將阻擋在前面藤條給生生劈開。
“他們管那叫游擊戰。”一旁的拿着紅外線探測儀的男生不鹹不淡的接口,“真不知道他們是理論專家還是文學專家,逃個跑,還弄出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軍刃那邊還好,我們按照計劃走,遭遇後無論他們什麼戰術,好歹也‘殲滅’了一些人。倒是華天……這都幾天了,別說‘殲滅’,我們現在連他們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真是邪門了。”最後方負責斷後的人忍不住吐槽,這絕對能刷新他們戰風這幾年來的記錄下限。
“他們不會想龜縮在一個地方,直接等待比賽結束吧?”
“那他們會活活餓死的。”有人反駁,事先發的食物不過能支撐3天而已,“而且龜縮的地方萬一被發現,幾乎就是團滅,這在以前的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小隊長打斷了大家的談話,“先管好眼前,我們追捕完軍刃這一小隊之後,立即回去匯合,一天一夜都沒有音沐,在這樣的環境下暴動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他話音剛落,腳下便踩上了一截樹枝,“啪嗒”一下,在四周的蟲鳴和隊友的腳步聲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糟了,小心!”
等到他喊出來,已經完全來不及,一張藤織成的大網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就將他們一行人吊在了樹上。
幾道身影隨之從一旁的樹幹後閃了出來,其中高個子的男生冷笑,看着裹成一團罵聲不斷的對手說:“不是說我們娘們麼?看看你們,連娘們都不如……”
一旁的男生皮膚黝黑臉上繪着油彩,他警覺的看了四周一眼,擡手製止了手下的話,說:“這樹藤雖然結實,但是未免夜長夢多,先‘殲滅’他們再說。”
所謂的殲滅,其實就是和地球上演習的方式差不多。
用特殊的武器和服裝,在不傷害選手的同時,對武器所造成的傷害做出虛擬的評估和計算,最後判斷出是否“重傷”和“死亡”。
“是!”
整齊的回答聲後,所有人端起了槍械,對樹上的網成團的人進行了“掃射。”
幾秒鐘後,黑皮膚的男生挑起嘴角,諷刺的說:“你們都已經‘陣亡’了,乖乖在這等待回收的工作人員,將你們帶出比賽場地吧。”
“哈哈!”不料,網裡已經“陣亡”的戰風軍校的人,不僅沒有氣得半死,還十分統一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笑的!”軍刃這邊有人握緊了槍,忍不住了,喊道。
“我們笑,有些人死到臨頭了,卻毫不自知。”
軍刃的人還沒來得急問爲什麼,他們身後,突然冒出來一道聲音——
“你們被包圍了。”
他們回頭看去,樹木上方,七八個人倒掛在樹枝上,手端着槍,每一道瞄準激光都對準了他們的腦門。
陽光透過枝葉,亮的有些晃眼。
幾分鐘後。
“用我們頭的話,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武軍拍了拍軍刃小隊長的臉,嗤笑着將他們自己的話原封不動的送回給他們:“你們都已經‘陣亡’了,在這等待回收的工作人員,將你們帶出比賽場地吧”
戰風那邊又是一陣爆笑,有的人捂着肚子笑到差點抽筋,大網隨着他們的大笑,一晃一晃的。看着,甚是歡樂。
不是有這句話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最起碼,暫時而言,華天爲他們出來那口氣,就是值得樂呵的。
揹着別人的武器,拿着別人的情報,揣着別人的食物,感覺就是舒服。
等等,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吧?
要不說是女神呢,這不僅樂醫上造詣高,這連軍事策略上還一算一個準。
武軍看着軍刃小隊長那徹底黑下來的臉,嘿嘿一笑,好心情的沒有任何計較,將手向後一揚,大聲的說:“走嘞,兄弟們。”
離事發地一公里外的山洞裡,雲瀾站在門口,看着滿載而歸的人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凌雲城。
高聳入雲軍事大樓頂,陽光似是能灼燒一切生物。
景木站在上面,對着通訊器一遍遍的撥通着,卻得到一陣陣的忙音。
十分鐘後,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蘇晨,五分鐘內我要得到雲瀾的準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