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颳得越來越大,彷彿沉寂了半天的空氣都是爲了凝聚這一刻的力量,烏雲越積越濃,像是死死的扣在所有人的頭頂,旋轉着的雲層一道閃電劃過。
“轟!”
一個悶天巨雷。
“看來,快要下雨了,我們速戰速決吧。”斂羽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反手抽出後背的大刀,語氣正常的像是在擁擠的人羣中擠走時說“借過”,那是一種篤定了結果的態度。
沿襲了一直留下來的傳統,決鬥雙方只允許使用冷兵器。
而且因爲獸人尚武,更熱衷於面對面的廝殺搏鬥,即使在熱武器橫行的階段,對冷兵器的看重卻絲毫沒有退減,這就造成了,幾乎每個獸人都能隨身配備的冷兵器。
比如斂羽的大刀,比如景木手中的巨劍。
景木將原本試探時插在地上的巨劍拔了起來,單手提劍,劍尖垂地,說:“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
分不清是誰動手,兩人幾乎在同時間揮下武器,刀劈劍揮,明明是兩人都是巨型的武器,但是速度卻完全超過了一般人大腦思考的速度。
所以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
“錚!”
刀與劍狠狠相撞,有細小的火花從兩者之間摩擦而出。
“這力道符合我的口味。”斂羽說完,嘴角的笑意瞬間斂了起來,“那麼你再看看我的力度怎麼樣?”
他退後一步撤回大刀,單手拎着大刀,從刁鑽的角度繼續攻下景木的方向,力度卻重了不止一倍。
景木被強大的力度衝的後退了兩步,雙手握着劍柄橫在自己胸前,劍的上面橫架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大刀。他右腳一借力,狠狠的踩在地上,同時橫着的大劍猛的向外一推送,將斂羽的攻勢連同他本人彈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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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不怎麼樣。”說着,揮劍欺身而上!
第一劍,第二件劍,第三劍……同一個角度統一個招式,招招都揮在斂羽的大刀之上。景木臉色未變,但是揮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揮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衆人只聽見一陣金屬□聲“錚錚錚……”聽的大家牙齒髮酸。
別人光看着就已經覺得恐怖了,作爲承受者斂羽那邊的壓力自然是不能用語言所描述的,他握刀的手,虎口被震的發麻,因爲對方速度太快,除了防守之外,完全沒有回手的機會
第十三劍揮了過去之後,景木沒有順勢再攻擊下去,而是趁着斂羽抵擋的力道迅速的爆退,腳步“蹬蹬蹬”的穩了好幾步再站穩,他就那樣不遠不近的看着斂羽,遙遙對峙。
這邊,斂羽嘴角的笑意終於消失了,他的左手現在已經沒有了知覺,之前包紮的傷口已經生生的再次被撕裂開來,白色繃帶中不斷有紅色的血漬溢出來。
他眼神掃過刀口上那個細小的缺口,眼神暗了暗。
倒不是景木的力氣有多大,也不是他招式有多精妙,而是他沒一次揮劍都揮在同一個地方,所有的力道有同樣壓在自己受傷的左手之上……敏銳的眼光,簡潔的手段,卻造成了最大的傷害。
果然不愧爲第三軍團的“利劍之鋒芒”。
看來要打起精神面對了,不然真的輸了的話,可就不好看了。斂羽嘴角一勾,大刀一掃,刀尖直指對手,說:“再來!”
兩道身影再次戰做一團!
真正的刀光劍影,兩人都拿起了與自身名聲相符合的實力,刀劈劍刺,你來我往,一時間竟戰了個旗鼓相當!
觀衆席上,玉曉看的一臉激動,抓着雲瀾的手臂直呼:“怎麼辦,怎麼辦,兩個都好帥!”
雲瀾原本正聚精會神的看着,聽到玉曉的話,雲瀾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思緒還停留在場上的兩位之中。直到將玉曉的話在腦海裡在迴轉一圈,重新消化之後才明白對方的話,笑了笑:“你準備見異思遷?”
“不是這個,你沒發現,他們那樣纔是真正的男人麼……等等,不是,我不是說我家那位不是男人……我是說……”典型,越描越黑。
玉曉的計算機邏輯很強,但是iq呈負數發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雲瀾看着她着急解釋清楚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說:“我明白的。”
是的,她明白玉曉的心情。
兩人的無論是速度還是對招都稱得上力道和技巧的雙結合,雖不像前世中國的電視電影那樣招式絕美,但是那種力度和真實所透出的震撼力,是雲瀾前世完全沒有見過的。
就像是前世雲瀾看頂尖的跳水比賽的時候,騰空入水的那種技巧和水準,完全超越了性別和職業,給人留下刻骨的美感是一樣的。
坐在雲瀾另一邊的是後來跟過來的蘇晨和秦薩,他們的眼神平靜,那種全然信任的態度,有一種盲目的篤定感。
“你們不擔心嗎?”雲瀾看着場下正在進行的第三輪交鋒,看似隨意的說。
蘇晨的眼神依舊看着決鬥的兩人,理所應當的回了一句:“爲什麼要擔心?他是老大啊。”
雲瀾第一次對蘇晨“雙面個性的優秀軍人”的定義外,添加了一個“優秀屬下”的標籤,這是不是代表景木也是一個“出色的上司”?
想到那一夜,她所遇到那所謂的奇葩軍人……雲瀾眼角抽了抽,趕緊將念頭抽了出去,眼神余光中,對坐的蘇家那個位置,蘇煙十指都纏着紗布,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兩人眼神一交織,便瞬間錯開。
雲瀾重新打起精神將目光重新投向場上的兩人。
這片刻的走神時間,場上居然已經打破了兩人僵持的局面!
斂羽騰空而起,壓上助跑的力度和自己的體重,連同大刀一同狠狠劈向景木。
“哐當!”
在強大的力度之下,景木的劍終於承受不住斷成兩截,一截握在手中,一截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景木及時向左閃了幾寸距離,刀身避開景木的頭,順勢砍在景木的左手臂之上,源源不斷鮮血涌了出來。
還好刀到了最後,氣勢已竭,殘留着的力度已經不大,不然這次之後,落地的就是景木的一隻手了。
雲瀾舒了一口氣,下意識看向對面,蘇煙甩了個嫵媚之極的笑意給她,落落而大方。
同一時間,蘇煙的搭檔有異曲同工之妙,斂羽眼神冰冷,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吶,這次我們倆公平了。”
話還沒有說完,大刀一刀連着一刀的朝景木劈下去,景木順勢往地上一滾,滾動着躲開斂羽流水幫流暢的攻擊,直到快躲到圍牆的邊緣躲無可躲的時候。
景木雙手撐地,鯉魚打挺彈躍出來,還沒等兩隻腳同時落下,已經高高的彈起,趁着斂羽的刀還維持着舉着的姿勢,朝着斂羽的左手一個狠狠的側踢。
又是“哐啷!”一聲!斂羽的大刀被踢飛。
景木冷笑:“現在纔是公平了!”
兩個人同樣赤手空拳,同樣手上受傷,的確是公平了,正當衆人以爲新一輪肉搏戰即將開始的時候。
在全場的驚呼聲中,景木的外貌開始變化了起來。
黑色的髮絲被銀色所取代,短髮瞬間長到披肩,耳朵向外延伸逐漸成爲狼耳,眼神愈發冷冽。
景木伸出手,五指的指節一個個的開始凸顯,指甲如同利刃一樣蹭蹭的躥出來,他曲了曲手指,指節一陣啪啪作響!
“老大半獸化了……”蘇晨眉頭終於微微皺了起來。
“半獸化?”雲瀾疑惑的問,獸人可以獸化這在這個世界相當正常,只是半獸化?
蘇晨呼了一口氣,解釋說:“是老大家族的一個血繼能力,可以在半獸化狀態使用獸化的部分能力,而老大的半獸化的能力就是高強的速度和尖銳的爪子,同時卻避開了全獸化帶來的,對體力消耗的弊端。”
“所以……”
“所以,老大的身體應該快到極限了,他想速戰速決。這就是我想當心的,對方的獸化還沒有開始。”蘇晨的語氣雖然一同以前一樣的理智,但他輕鬆的表情已經消失了。
雲瀾頓了一下,用他自己的話回他說:“那個,不是你們老大麼,那你擔心什麼?”
蘇晨一愣,突然低下頭一笑,說:“是啊,他可是老大啊。”
果然,景木既然半獸化了,他就沒有打算讓出時間給斂羽獸化。
沒等斂羽從景木變化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飛速的向斂羽攻去,那雙腿奔跑的速度絲毫不輸與他獸化時,整個人都化成一道殘影,彷彿前一秒還在這頭,下一瞬就瞬移到目的地一樣。
斂羽的下意識躲閃開景木尖銳的爪子,但是沒有想到上面居然是虛着,真正的實招在他的腳下,他一個掃腿將斂羽橫掃在地,整個人立刻壓制了上去。
尖銳的指甲明晃晃的直對着脖子上的大動脈,景木歪着頭,自上而下的俯視斂羽,他肩頭的血漬滴在斂羽的臉色,砸開一朵刺目的血花。
“抱歉耽誤你很多時間,但是更抱歉的是,我贏了!”
在第三軍區這邊的歡呼聲中,景木獲得了勝利,但是,沒有人看到景木捂着肩頭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麼感覺,對方的真實已經隱藏起來了呢……
觀衆席上,雲瀾擡起頭朝對面優雅的一笑,同樣的落落大方。
太熱血了有木有?
……
無力爬走~~~
ps:忘了,因爲一直抽,今天才看到打賞,謝謝【拂衣】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