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會胖大嘴就那樣面無表情的,跟我問了一句——剛纔新聞聯播講什麼內容?
“...”
...
......
寂靜...
狗屎一般的寂靜...
然後...
“胖大嘴...我去你大爺的!!老子不幹了!!!”
一把拔掉鼻子裡衛生紙pia在他狗屎一坨的臉上我當場就漲紅了臉往外面衝,心裡那會都在泣血。結果趙雅一看到我要翻臉趕緊嚇得跑過來讓我別生氣她哥哥就是逗我玩呢別在意。雖然明知道這根本不是逗我玩特麼的他就是抓住我返校前這十幾天日子可勁兒損我狠狠爲自己妹妹落在我手上報復呢,但看着趙雅害怕的臉色我還是不忍心再她面前就跟大嘴翻臉,結果等心不甘情不願的返回去後,這死胖子居然還面無表情的甩給我一句,聾了...
呵呵...爲了趙雅...我忍,我特麼的忍!!!
臉頰都氣得快要抽搐了,大嘴卻還是那麼面無表情。他關了電視吧根本啥都沒記的白紙一張隨手扔在地上,然後就從沙發後面抽出一個紙卷,打開來就看到是張大小依次排列記着句子的紙張。他隨手就把那紙貼到牆上。
“接下來是閱讀能力和視力的綜合考覈,看仔細,讀清楚,我對你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怎麼看着一個好好一人擱哪兒哪兒缺陷啊?”
...
“呵呵...”
“啪~”
“讀”
強忍下心中怒火,我只是嚴肅的看着那最小的一行字讀了起來。
“我去上學,看到小明。”
“啪~”“讀。”
“小明說,你好啊。”
“啪!”“繼續!”
“我也說,你好啊。”
“啪~”
“小明指着我身後,說你看那有一坨狗屎啊。好開心啊。”
...爲什麼看到狗屎會開心...小明你是腦殘嗎???
麻痹的!什麼鬼玩意兒???
“啪~”“再讀。”
“..哦...”
不管心裡有多莫名其妙,我還是看過去了,也就看到那最大號的一行就寫着三個字——看不見。“
那會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一瞅到胖大嘴眯着眼嘴角微微咧起,心裡更是冷笑一聲。
麻的,在這等我呢死胖子?你以爲我還會中招!??
當時我就冷哼一聲,咧着難看的笑臉就說看不清楚。
“瞎了。”
...
......
“等等,等等臥槽!!再來一遍,再給一次機會啊尼瑪!!”
看我一臉急促的模樣,胖大嘴板着臉說了聲嚴肅點,就又指到那一行讓我讀,我深呼口氣,也就嚴肅的說,看不見。
“...”
“瞎了。”
“...”
“瞎了?”
“恩,這麼大字,你不是看不見嗎...確實瞎了。”
“...”
“呼~~~”
“胖大嘴!!我特麼的弄死你!!!”
再也憋不住了!我當場就漲紅了臉直接暴走,衝過去就想把這死胖子捏死在那兒,結果被趙雅馬上擋在中間,一邊推我說別這樣,這死丫頭居然還捂着嘴一臉忍不住笑的模樣,當時我那臉就更像吞了蒼蠅一樣難看的不得了!胖大嘴卻無視我的暴怒,搖着頭一臉惋惜的說他對我太失望了,瞅啥啥不成...
我失望你麻痹!!
就那麼幾十分鐘時間,胖大嘴就直接把我判定爲一個“廢了、聾了、瞎了”的三殘少年,抱着腹黑的心態極盡抹黑貶低我之極致;等我氣得說你愛咋咋地,老子不幹了!破門而出後,他卻又追上來把我強行推進小區樹林裡。
“幹什麼?是不是要打架??真的胖大嘴我們打一架吧?我們來打一架吧打完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還以爲他要揍我,但他卻是給我發了根菸,說剛纔那些東西不是真分開考得,只是測驗下我這個人而已。
“從體力測試就能看出你很倔強、自尊心太強,明知道很吃力,被人一激你就算自不量力硬來也要辦到;”
“耳力測試證明你腦子不夠機靈,至少沒我聽老年說過你那燒山計劃的時候預見的機靈。或者說很多問題你有腦力能想清楚,但總是後知後覺,就像我一開口你沒覺得我念得東西很奇怪,還是全神貫注去聽的一樣,很難做到即刻反應;”
“另外觀察力也有點不足——檢驗你爲什麼要開電視?這麼怪異的舉動,你也沒有發覺。”
那時候我的臉才從猙獰慢慢變得呆滯,因爲他說的話真的都特別準確。我下意識又問了聲你真不是教心理學的?他搖搖頭叼着煙臉色有點陰冷,說只是老子家裡從小有個賊,老子發覺他是賊後就每天觀察他,猜測他,自然對人性格心理的鑽研有點門道。
當時我還沒明白他這話啥意思,直到緩了幾天才明白。那賊多半就是說他爸爸,趙光明,他發覺他爸可能在做對不起ta媽的事後,就經常觀察他爸爸一些異常的舉措吧,猜測他爲什麼放着陪伴他風雨同舟大半生如今癱瘓在家的老婆不管,而是跑到外面去,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真不知道對於胖大嘴有這個特長,到底算是幸運,還是算不幸...
“最後的視力測試,你很機智的在最後避而不答,這證明你心理夠細膩,上過一次的當就很難會再去上第二次,這也算我在你思維方式方面發現唯一的優點。”
雖然很窩火他對我很多好的地方,例如專情仗義,懂得取長補短等視而不見;但那會我至少知道他胖大嘴也不是單純的在爲難我。深吸口氣緩和下心情,就撓着後腦勺問他沒事幹揣測我性格幹嘛?
那會胖大嘴就四仰八叉躺在石椅上,摸着肥肚皮說這也是他今天突然的想法;
今天我來這麼晚,正好讓他跟她妹妹單獨聊了很多事情,從他妹妹小雅認真強調好幾遍的話裡也算是真的確定了我並沒他想的那麼壞,至少對趙雅我陳千真的很好,從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兒;
同樣他勸了兩三次,最後都逼的趙雅快哭了反問他爲什麼就是要難爲我後,也是很清楚的敲定了她妹妹對我感情很深、也很真的這個事實。那麼他做這些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再強調下昨天跟我說的警告...
“西關是個虎狼之地,因爲是當年沙家壩一夥、和馬家幫同歸一處的發源地,所以治安本來就是最亂最難調整的;再加上大部分是少數民族,你懂得...”
“簡單點說就是在城北城東這塊你打個架都能引幾十人圍觀,當大事兒一樣鬧到警察局然後打架雙方被警察訓的跟狗一樣哆哆嗦嗦;但在西關就算是出了人命!也真的不是什麼太引人注目的事兒,警察跑過去管,可能到最後反而還是警察先捱了一頓打,掏了槍以後才能正常辦案子。”
“額...你這也太、太誇張了吧?”
“不誇張,那兒就是這麼彪悍的一個地方,到現在那裡還聚集着整個縣城裡最多的舊時代黑道份子,甚至已經演變成新時代的黑色勢力;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所以在這個大環境下的那些學生,也個頂個的都是狠茬子。”
“所以還是那句話,我不擔心你,我就是怕我妹妹被你搞的傷心,眼哭的跟金魚一樣老子心裡也真特麼不好受的;所以我希望你在回中唸書能少出意外。要做到這一點首先你自己身體得強壯點,至少耐揍!可瞧瞧你這咯吱窩二兩肥膘...哎他m我就是想不明白了我!我妹咋就瞅上你這麼個虛胖了??”
“...”
“你上次喊你家窮,我也算看出來了,你這身體比普通家庭裡的同齡人是要強壯的多,但說真的就三個你一起上不夠我大嘴一個人弄的,所以你要跟着我多練練!至少這樣下次跟我幹起來還能有那麼點兒意思~”
“...”
“怎、怎麼練啊??”
被胖大嘴說的我都有點臉紅了,自從搬到出租屋以後、就再也沒像以前一樣被爸爸每天督促着鍛鍊身體了;反而是這一個月每天都被木叔慣得吃香的喝辣的,身體那也就更胖了!
他不說我也會練,否則我都怕下次跟趙雅麼麼噠的時候壓的她難受...
胖大嘴那會就說先不急,只是站起從摩托車後箱裡取出兩根繩子,特別特別粗的繩子幾乎都跟我胳膊一樣粗了,取出來也不解釋直接就往我手腕綁,我問他幹嘛,他只是答非所問,說在訓練前他就讓我記住三句話。
“第一句話,就是你忍耐力不夠,意氣使然,熱血沸騰起來後不會彎彎繞撕破臉皮就是幹!而這在到處都是拉幫結派的回中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告訴你、我不會傻逼的讓你把你的性格改掉,因爲那是改不掉的;我只會教你去回中唸書要讓自己安全不受欺負,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先給自己找個靠山!這樣一來,有靠山,至少你頭腦一熱事兒做出來了有人幫你一起扛,免得你一個轉校生被人全學校的混子一致對外追着打!”
哦...
要畫明自己的地盤...是這個意思吧?
“第二個,你不算傻、但你腦子轉的也不夠快。最怕怕什麼呢?就是怕你做到第一點後因爲很難拒絕這個人情,而被幫了你的“兄弟”當槍給使了,回中的學生都很壞所以這很正常,幫你的可能不是真爲了幫你,而是用隨手就可以給的人情,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去還這個人情債!典型的拋磚引玉;”
”所以我要告誡你的就是去回中以後別太相信自己的兄弟,做任何事之前多想想利害關係,當然,最簡單的就是直接找個靠譜的腦袋好的朋友幫你提防着這些,但我估計很難找到。”
那這句話意思就是...別輕信別人吧?
“最後教你的一句話就是...別逞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麼時候該硬氣什麼時候該把腰彎下去,你自己心裡要有桿秤!永遠記住只有笑到最後,那才叫笑;不管前面怎麼笑總之笑不到最後的,那都叫炮灰!”
說不上受益匪淺,但胖大嘴這幾番有可能是當年自己在校園闖蕩出的、也可能是工作以後在社會摸爬滾打悟出來的話,也真的是點醒了我很多。那會就算知道他是因爲趙雅才這麼耐心教我,我心裡也還是暖暖的。
畢竟不管是不是厚臉皮我也已經把胖大嘴當我大舅子了。而別人最輕易就能得到的親情,除了爸爸那裡,真的沒人給予我過。有的只是那些看我爸窮的混賬的冷嘲熱諷罷了。
剛嘀咕着想跟大嘴說聲謝謝呢,結果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爲大嘴說完直接掏出了手機開始叫罵起來,問怎麼還沒到?
到什麼?誰沒到??
不出幾分鐘,我這話就噎進了肚子裡,連對胖大嘴的感謝都順着心裡那個馬桶嘩啦啦的衝進了下水溝裡變成了一坨狗屎...
因爲他電話剛掛斷不久,我就看到小區門口開過來一輛越野車,上次見過的餘年和幾個黃毛黨就坐在上面搖頭擺尾的衝我打招呼。胖大嘴壓根都沒跟我解釋他們來幹嘛,只是在我發懵的注視下拽着兩端繩索的另一頭跳到車上、然後就牢牢的系掛在車屁股的杆兒上。
那時候...我特娘已經感受到不對勁了...
“cao!!你、你想幹什麼胖大嘴,訓練??你特麼的不是說明天才開始!??”
根本沒鳥我,他坐在車上隨手把餘年腦門上耳機叩在自己腦袋,像個肥蛆一樣搖頭擺尾,嘴角咧起變tai的笑容,只是大喊了一聲——readied??
“我日!!!瑞迪你大爺!!胖大嘴我...”
“readied!!”
“ok~~!那我們就...”
“let’gobaby!!!!”
噩夢,就從那天開始了...
而那天的十幾天後,也就是九月三號,我穿着小雅給我買的t恤和牛仔褲,斜挎着空癟癟的書包,就茫然的出現在已經人山人海的西關回中大門口。
那天是開學第一天,整條街道都被人來人往堵得水泄不通,就連馬路上也停滿了接送學生的小車,來來往往的家長和學生都笑的是滿臉朝氣...
我卻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來的。而且心情也不是很好,因爲就在幾個小時前爸爸和毛叔叔兩個隔着電腦狠狠的吵了一架。
我不敢當面跟爸爸說我已經不會去二中唸書了,也更不敢當爸爸面告訴他毛叔其實早就讓木叔叔幫我辦好了轉到西關的轉校證明。因爲這表示所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而最關鍵的是都到這份兒上了我爸他卻啥都不知道!還完完全全懵在鼓裡!
木叔幫我辦好手續後也沒難爲我,他只是幫我在西沙附近的網吧開了個包廂讓我加下木子謙的號等等。然後就在我等的心裡無比慌亂連遊戲都沒心思玩呆看着桌面的時候,木子謙的qq就發來一個羣聊、我點進去的時候已經看到穿着正裝背靠真皮沙發、和旁邊紅牛易拉罐都被捏成麻花的爸爸吵成了一團!
看着視屏裡已經面紅耳赤的爸爸那會我壓根都不敢插一句話,只是聽到爸爸不停質問毛叔叔憑什麼跟他一聲不吭的就把我放到西關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念書?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
“他是我兒子!老景,是我陳耀坤特麼唯一的兒子!!”
只有爲了我的事兒纔會跟這幫鐵兄弟漲紅了臉發火,爸爸他從來如此。跟所有人到中年有兄弟也有子女的老爺們一樣。
而那時候毛叔卻反而顯得特別淡定,他只是默默抽着煙渾濁着眼承受着爸爸的責罵。等我爸氣得不可開交又把矛頭對準我這裡的時候,毛叔他纔開始跟他闡述那晚對我講過的那些話。
當然,只是講了西關附近那實際是兵工廠表面是鋼廠的特殊存在,讓爸爸回憶起這個地方清醒過來我在回中其實並不危險;但對於要我跟米海清混熟順藤摸瓜找唐劍他們犯罪證據的事兒,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提的。要把這事兒真說出來我估計我爸就是不要我上學了他也不會對這件事兒妥協。
我爸不是傻子,他知道就算回中也算安全但比二中絕對安全不到哪兒去,那毛叔叔明知道他會爲此發火還費這麼大勁兒幾乎是先斬後奏的把我弄到回中裡,那肯定有他的目的!
而在爸爸連番質問下毛叔也有點惱火了,他砰的錘下桌子把爸爸的質疑打斷,猛搓兩下有點漲紅的臉就跟爸爸說,耀坤,你要記住你們的立場,他是孩子,你是大人!
“這社會就是這樣,每個家庭也是這樣。你要去教一個嬰兒成長,那你不過於干涉他成長的過程,你就是大人,他還是嬰兒,幾年之後他會被你教成一個小男孩;但你要太過於關心他,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他的感受裡去,那他不會成長,你也會變成嬰兒!”
“沒有打拼反抗意識的狗崽連奶都吃不上,會活活餓死,會被其他狗崽硬生生壓死!所以你也知道教育孩子不能太過溺愛太過袒護的,耀坤!”
“大帥說的沒錯,他現在已經卷到我們的事情裡了,那他必須就應該在磨礪中磨練出有獨當一面、有能在你我不在的時候也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耀坤,小千他不是個孩子了...放手讓他去飛!!”
毛叔叔喊完這句話頓時就沉默了,爸爸也沒聲了。我心裡更是不知什麼滋味;因爲我既很理解爸爸現在擔心我的感受,卻也特別贊同毛叔的話,想跟爸爸說,真的別管我了,爸...我的確真的已經不是一個小孩了,至少我現在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也清楚要爲什麼而做!
爸,放手讓我飛吧...你爲我糟了這麼多罪,隱忍那麼多年付出那麼多!那我現在再也不想你爲我付出什麼了爸爸...我只想爲你做點什麼!
爸爸最後,卻是同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
不知道是因爲頓悟了、覺得毛叔說得對,還是想事情已經演化到這地步他跟毛叔吵也沒啥意思。最後只是低沉着聲音問我,那你住哪兒?
這個那會在網吧我還不清楚,只是說我不想回口福街了。因爲中間隔着十幾公里路我要真被人盯上了那就有很多給他們下手的機會;毛叔那時候就讚賞的點點頭說他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已經讓木叔在辦手續的同時順便給我租了宿舍裡一牀鋪。這樣一直呆在學校裡,馬海清他們就算知道這事兒了也拿我沒轍,除非他瘋了!
“而且就算他真瘋了你只要自己想辦法躲躲就能安全很多,公安局西關分局、武警分部的隊伍都駐紮在附近。手機隨時充好電出了事兒報個警不用幾分鐘救你的人就能趕過來...所以耀坤,別太擔心,相信小千...”
爸爸那會啥也沒說,我知道他還在爲我們啥都沒告訴他就貿然做了決定而心情不好,這對他不公平,也很不尊重;
他最後只是說你在宿舍小心點,好好唸書別招惹是非,跟同學打好關係;而我則心裡很難受的把電腦關掉沒有回答,因爲我清楚我來回中是有所作爲的,不可能履行答應他的話...
對不起爸,我又騙了你...
但我相信我陳千沒有那麼不堪!我一定會做好毛叔交代的事兒,而且還會安安全全的唸完書,直到畢業...
——————
“砰~”
“走不走啊?不走別擋道兒!”
被人撞了下我才從回憶裡醒過神來,看看錶已經快到進教室領教科書的時間。那會望着這人山人海我就甩甩頭把一切顧慮拋諸腦後。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顧慮!先進學校交幾個朋友,瞭解下米海軍在回中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再說。
人羣攢動,就跟小時候開交流會的一樣。被胖大嘴毫無人性可言的訓了半個月、已經瘦了一大圈的我卻很輕鬆的就從縫隙裡鑽進了學校大門。
而一進到學校裡立馬就能感受到回中跟三中的不同了;三中的裡雖然同樣有校痞子校混子,但畢竟還在少數;但回中呢?
我一進大門,從人羣裡脫離出來後,立馬就感覺到幾十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心裡頓時緊繃的我不着痕跡的往四周掃了眼,就看到很多穿着高年級校服的男生或倚着牆,或互相勾肩搭背聚在一起挑釁般的看着我這連校服都沒穿一看就知道是轉校生的學弟。而且好幾個還在那角落裡明目張膽的叼着煙吞雲吐霧,跟三中最大的區別就是好多老師都在教學樓門口跟家長嘮嗑呢,卻硬生生是壓根沒管他們。
這裡的校風...果然透着一股鬆散的匪勁兒...
低垂下頭,我再也沒有在三中裡那般的張揚,只是摁着包低調的一聲不吭往前走想趕緊進教室,結果剛找到一老師問清楚我要去的四號教學樓,剛走到那人流銳減的大樓門口,啪的一聲,就有啥東西甩到了我的臉上。
我臉被砸的生疼,但那絲惱火的猙獰卻在一瞬就立馬收斂,只是壓着火氣撿起砸我腦門那玩意兒看了眼,頓時就有點不明所以。
眼鏡兒?
還是隻帶血的黑色寬邊兒眼鏡。
“我cao你麻!!你滾開,你特麼管不着,老子今天一定弄死這狗ri的!”
“滾你大爺的馬樂,暑假借你四百塊錢還不起是吧?還不起你特麼別借啊!還不起你特麼嘴就悄悄閉着別跟人說我閒話啊!你個大嘴巴的跟娘炮一樣跟馬超妹妹說我啥壞話了?你特麼看看今天是誰弄死誰!!”
“老王你走開!!”
剛感到莫名其妙呢就聽到裡面一陣叫罵,我當時心一緊就趕忙挪到門的側面,剛剛挪開就看到一人被人狠狠一把搡的摔了出來,一看他穿着我頓時就有點懵了。
三四十歲的大叔...咯吱窩還夾着教案...這是老師???
他摔倒後趕緊爬起來,一臉的怒火卻沒有衝搡他的人還手,只是抹一把鼻血掃我一眼,摘走他的眼鏡就氣呼呼的衝別處走了;他剛走裡面頓時霹靂巴拉一陣摔響,過了沒幾秒就看到兩個穿着高年級校服的學生從裡面一路撕扯的闖了出來。
一個面紅耳粗,一手死死掐着對方脖子腳掌使勁踹着對方肚皮;另一個臉白點,個子雖然矮的多,但卻一點也沒怵!只是一手撕着對方衣領一手裡拽着一根板凳腿,啪啪啪連續不斷的就衝他的腦門砸!兩個人都把對方臉打出血了!
他們兩個往死裡打着,旁邊就有十幾個人或害怕或興奮的圍觀着;一開始估計是認識還都是分別拉着兩個人勸架的,但等有一人替高個拉架的時候,把那矮子狠狠推了一把後,拽着高個的那幾個臉頓時就獰了,紛紛撒開手吼着你特麼想幹啥就去推那個攔架的。
矛盾在叫罵聲裡持續攀升着!從兩個人掐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十幾個人互相毆打!一個個打的面紅耳赤根本不在乎校門口一大幫學生家長和老師還都在看着!從門口打到操場中間,又從操場掐到廁所小樹林那邊去!
我當時嘴角,就抽搐了下。
這裡...就是回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