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太后與鳳皓軒、鳳皓夜進入吉慶堂,籌備了近一個月之久的千秋宴會正式開始。
鳳皓軒臨高而坐,太后與德貴太妃分別位於兩側,當然太妃的地位要比太后低得多。
自太后下去依次是南宮飛飛與舞一夜,而太妃下去依次是鳳皓歧與鳳皓夜。
柳飄飄從慎刑司回去後暈倒在宮裡,太后下令讓她不用前來參加千秋宴,在宮裡好好“休養”。
再往下去而去,左側是皇親,從親王之位往下排去,而他們的身後是各自的家眷。右側是文臣武官,坐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南宮思權。
不過,南宮思權看起來似乎身體不適,不停地小聲咳嗽,臉色有些蒼白。
“南宮丞相,爲朕分憂解難實在是勞心勞力,朕心甚慰!小耽子,你親自去給丞相斟酒,朕要敬丞相一杯!”
“奴才遵旨!”
皇上的貼身太監雖然是奴才,但因着是聖上近身之人所以身份自然有其特殊的尊貴之處,他的主子可只有天子,他伺候的也只有天子一人。鳳皓軒特命小耽子親自替南宮思權斟酒這可是給了南宮思權大大的一個面子!
當然南宮思權也確實謝恩受下了這份體面。
小耽子先是躬身一拜,隨後拿起酒壺滿滿斟上了一杯甘醇芳香的貢酒,親自端起來恭恭敬敬的彎腰高舉着酒杯遞到了南宮思權的面前。
雖然是太監敬酒,但是南宮思權依照禮法必須是要起身謝禮後纔可飲下,起身對着鳳皓軒一拜“謝皇上!”擡手接過酒杯一飲而下。
鳳皓軒點頭笑了笑後,轉身繼續跟太后兩人閒話而去。
文武百官也見慣了這戲碼,每一次千秋、萬壽宴會,這賜酒就會上演一次,見的多了也就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今天已經是十月二十,再有兩個多月便是新年了,三年轉眼過去,明年開春以後又會甄選新的秀女。
這千秋宴正是那些符合待選條件的閨閣千金露面的好機會,一個一個接連展示着自家所長,似乎今天就是那選秀之日一般。
舞一夜心中苦澀,那些鶯鶯燕燕,他又怎麼能奈何呢?他連光明正大的出現都沒有可能。
宴會在喜慶的歌舞之中持續了近一個時辰,期間舞一夜發現鳳皓軒雖然是在陪着太后閒聊並應付着各人的恭祝之語,然而注意力卻是一直沒有從南宮思權的身上離開,就像是在等着什麼一般。
至於那些容顏秀麗,才貌雙全的女子,再是用心,也半點沒能入了鳳皓軒的眼。
而在他對面的鳳皓夜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一個人也是接連地喝着悶酒。
在鳳皓夜的身旁鳳皓歧對着舞一夜遙遙舉杯,喝酒之時嘴角的笑浸透着放浪,真是什麼心思都放在了臉上。
“太后姐姐千歲!妹妹還要去寶華殿替太后、皇上與大鳳祈福,還請太后容妹妹先行告退。”
德貴太妃一直溫良恭謙,菩薩心腸,當真對得起一個德字!
“妹妹有心了,歧兒你親自送你母妃回去!”
“是,母后!皇兄,母后,歧兒告退!”
鳳皓歧攙扶着德貴太妃,在百官的拜送聲中離開了吉慶堂,兩人路過南宮思權桌前時都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和即將到手的權利,兩個人的心裡都是激動萬分。
而南宮思權並沒有對兩人做出反應,他這會兒正在極力的忍耐着。
德貴太妃與鳳皓歧剛離開,南宮飛飛也起身去到了太后與鳳皓軒面前。
在南宮飛飛經過舞一夜桌前那一剎難他分明在她身上聞到了一絲奇怪的香味,香味下面似乎還隱藏着另一種藥味。而她的手似乎是在顫顫地發抖,腳步虛浮,臉色不是蒼白竟然是透着蠟黃。舞一夜皺了皺眉頭,他敢斷定,南宮飛飛必定是在長期吃着某種藥物,而且是會虧空她身體的藥物!
“皇上,太后,臣妾無禮也想請旨先行回宮。”
兩人看她的臉色的確十分的不好,像是這段時間太過操勞所致,畢竟是太后的千秋宴,難免費心。
“準了!”
“臣妾謝皇上、太后!”
南宮飛飛被小荷扶着離開,儘管她強撐着身體,但是那綿軟的步子已經泄露了她身體的虛弱程度。
小荷有些期盼地望向南宮思權,而南宮思權只是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說了一句“恭送貴妃!”
小荷擔憂的看着南宮飛飛,已經沒藥了,她的娘娘還能撐多久?
“貴妃的身子怎麼一下子弱的這麼厲害,還強撐着什麼也不說。”
“母后,兒子會宣太醫去瞧瞧貴妃。”
她是南宮思權的女兒,她也是南宮宇的妹妹,他還是會看在南宮宇的面子上饒她一命的。
“皇上,太后!舞一夜斗膽請求,請讓我替貴妃娘娘診治!”
鳳皓軒看着“她”,一般“她”是不會主動對誰的事上心,除非是“她”發現了什麼。
“準了!”
“謝皇上!”
“母后,兒臣貪杯多飲了些美酒,這會兒倒有些醉了,請母后疼疼兒臣,讓兒臣也先退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的都提早離開?今天是太后的壽辰,如此做法實乃大不敬的,身爲皇室之人這不是明知故犯嗎?
而離譜的是鳳皓軒都還一一的準了!
當然他沒有漏過鳳皓夜臨走前跟鳳皓軒的眼神交匯,明顯沒有絲毫醉態!
舞一夜悄悄的比劃了幾個手勢,暗處的人自然明白。
宴會又再持續了半個時辰,太后倦怠了便由舞一夜與瑛嬤嬤扶着離開,文武百官、公侯親眷拜送。
至於鳳皓軒在後面又說了些什麼舞一夜不曾聽到。
宴會散去,鳳皓軒提步離去,卻是出了吉慶堂就藏身在了一假山之後。
“張大人你看這傳言有幾分可靠?”
“有幾分本官不知,不過當今聖上似乎的確無心女色。”戶部張尚書沉默片刻後又補充說道。“無心女色並不代表就是有那方面的嗜好,聖上如此年紀正是醉心於政事的時候,你我還是謹言爲妙!”
“張大人說得對,先帝也曾被穿過此言,但是後來證實那的確是謠言,我們還是不要妄聽妄信!”
張尚書與王尚書慢慢走遠,交談之語也逐漸變得小聲,其他官員要麼是靜默離開,要麼說的就是無關之語。
南宮思權竟是離奇地走在了最後,他所過之處斷斷續續地留下幾滴血跡,像是受了極重的傷。
“小耽子回去吧!”
“是!”
小耽子跟在鳳皓軒的身後,想着千秋宴上的那一杯酒,那是一杯活血之酒,身上有傷者最忌此酒。
悄悄的想着皇上他是如何得知南宮思權身上有傷的?
寧壽宮。
送太后回宮安寢後,舞一夜急忙趕回自己的房間,探得消息的小茜正在房間裡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