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柴明禮心裡一顫,趕緊的答應着按下了接聽鍵。
既然柴老爺子讓他在這兒接電話了,自然是想聽聽打電話的那人要說些什麼,所以柴明禮就打開了免提。
馬上,柴青天那帶着哭腔的囂張聲音,就從手機中傳了出來:“爸,你怎麼還不派人來看我!?我草他嘛的,一幫泥腿子竟然敢在打了我之後,說什麼要大事化小自認倒黴拉倒!我草他姥姥的,我都被打斷鼻樑骨了,怎麼可能會自認倒黴?”
聽着兒子這樣嚷後,柴明禮幾乎要昏了過去,剛想對着電話吼什麼時,卻又聽到柴老爺子淡淡的聲音說:“那你問問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善罷甘休?”
柴老爺子的聲音雖說很低,但聽在柴明禮的耳朵裡卻不亞於驚雷,帶着大殺四方的威嚴,根本容不得半點的反抗,只好在點了點頭後,儘量用鎮定的語氣問:“那你說,你究竟想看到什麼結果,才能放過人家?”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老人家最疼我了。”那邊的柴青天聽到他爸這樣問後,馬上開心的大笑了幾聲,隨即咬牙切齒的說:“我也不想太過爲了,只要讓那個我看中的女孩子來陪我睡一晚,再讓她那個打我的哥哥自己廢了右手,那這件事就馬馬虎虎算過去了。至於醫藥費,哼,我還沒有看在眼裡,念在他們都是鄉下泥腿子的面上,我就……”
“你就去死吧!!”當聽到兒子這樣說後,饒是柴老爺子在場,可柴明禮還是忍不住的對着手機怒吼了一聲。
那邊的柴青天,明顯的被柴明禮的這聲怒吼給嚇了一跳,趕緊的問:“爸,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哈,我怎麼了?”柴明禮仰天狂笑一聲,對着手機哭道:“你這個混帳東西,你知道你招惹的人是誰嗎?那個泥腿子的背後,站着的是楚家三太子楚揚!你知道你給整個柴家惹了多大的禍端嗎?哈……嗚嗚,我柴明禮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柴明禮哭着,將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噗通一聲的跪倒在客廳中,不住的向柴老爺子叩頭:“四叔、四叔,我對不起您、對不起整個柴家啊!這一次我就求求您了,讓那個孽子自生自滅吧,千萬不要爲了他而搭上整個柴家!”
“唉,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有退路麼?”
柴老爺子慢慢的轉過身來,臉上浮着一絲奇異的詭笑,張嘴剛想再說什麼時,卻猛地擡起右手撫住胸膛,隨即就撲地噴出一口鮮血。
“爸!”
“爺爺!”
“四叔!”
柴老爺子一口鮮血噴出後,在柴名聲、柴放肆等人的驚叫聲中,頹然倒下!
這時候,窗外東邊的天際,有一顆大大的流星穿過雲層,那瞬間的隕落,讓灰濛濛的天空多了一絲亮色。
可隨着流星穿破大氣層的急速燃燒,那絲亮光很快泯滅,夜色重新回覆了原狀。
今夜,有巨星隕落!
噹啷一聲,正在削蘋果的柴慕容,右手忽然一顫,拿着的水果刀落在了案几上。
“怎麼了?”一旁正在眯着雙眼想什麼的謝妖瞳,聽到聲音後睜開眼的問了一聲。
柴慕容呆呆的望着案几上的那把水果刀,過了半晌才說:“不知道,我剛纔忽然感覺心裡猛地揪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現在卻又沒事了。”
自從大官人被瑪雅人的預言言中,並且蒙哥馬利說她可以讓楚揚聽到她的聲音後,謝妖瞳現在也變得神神叨叨的了,以爲柴慕容真的就是來自勝利女神殿的使者,所以這次她忽然說感覺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後,謝姐姐馬上就鄭重起來,趕緊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急急的問:“真的這樣?不會是楚揚他……”
柴慕容一擡手,隨即緩緩的搖搖頭:“不會是楚揚,你還記得蒙哥馬利曾經說過,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會死的話吧?”
謝妖瞳嗯了一聲,臉色緩和起來:“是啊,我還記得呢,既然你沒事,那他也應該沒事的。可、可你爲什麼忽然感覺到不好呢?”
“難道是我親近的人出事了?”柴慕容擡頭望着東邊的方向,看了片刻再次搖搖頭:“可我最親近的人,他們都有很多人保護,不該出現什麼意外的。呵呵,也許剛纔的是一種錯覺吧。”
謝妖瞳附和道:“是啊,我們在這個環境下憋了這麼久了,精神幾乎都快崩潰了。”
柴慕容笑了笑,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謝妖瞳知道,主教大人問現在是什麼時辰時,就是華夏時間,所以就回答:“現在應該是華夏時間的4月17號零點06分。”
“距離4月28號還有十一天,”柴慕容嘆了口氣說:“唉,我從沒有感覺日子這樣難熬過,我真的很想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謝妖瞳沒有再說什麼,卻知道柴慕容的這個願望,在她還沒有‘登基’之前,是說什麼也實現不了的。
2012年4月17號零點36分鐘,華夏冀南唐王派出所的所長辦公室。
一直考慮着是不是該去親自會會柴青天的楚揚,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打瞌睡的秦朝,站起身拿起王連喜所長提供的一個大衣,替她輕輕的披在身上。
楚揚的手還沒有縮回來,秦朝就睜開了眼睛。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剛纔睡着了。”秦朝雙手抓住大衣裹了一下,擡頭看着楚揚:“楚揚,我們在這兒還要等多久?哦,你別以爲我是等的不耐煩了,我只是覺得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根本不是我們所控制的了,倒不如回市區再和漫語詳細的商量一下。”
楚揚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挨着秦朝坐下在點上一顆煙。
秦朝身子向楚揚靠了靠:“你是不是還再擔心事情的發展?”
無聲的吐出一口帶着煙霧的氣息後,楚揚答非所問的說:“秦朝,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選擇整個家族的尊嚴,還是會選擇愛情?”
秦朝那雙長長的眼睫毛迅速的碰了一下,笑着說:“楚揚,我覺得你這句話完全是廢話呢。我假如要是爲了整個家族的尊嚴,會在你‘死了’時決意爲你守活寡麼?”
楚揚的心一緊,連忙追問:“你爲什麼要這樣想呢?哦,我不是說你爲我守活寡,而是單指你的這個想法。”
秦朝聳了聳肩,雙手支着下巴,輕輕的嘆了口氣後說:“唉,我不知道你們男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在我們女人心中,世上任何東西都比不過愛情,正如我爲你守活寡、花漫語爲你生兒子、葉初晴爲你破處、商離歌要在你死後一週年殉情、柴慕容明知道回去是死卻堅決回去一樣。”
秦朝裹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繼續說:“可男人呢?也許他可以爲了自己愛的女人去赴湯蹈火,但他卻會在自己女人和自己兄弟發生矛盾時,會站在自己兄弟這邊。男人這樣做,並不是不愛自己愛的女人,他甚至也把愛情放在了第一位,但爲了面子啊尊嚴啊什麼的,他只能去做一些違心的事兒。呵呵,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吧?”
女人一般都是感性動物,她們爲了世間所謂的真摯愛情,可以置任何事物爲草芥,包括自己的生命。
男人呢?卻恰恰相反,他們一般都是理性動物,在對待任何事情時,都會從常遠處考慮,哪怕是在面對女人真摯的愛情時。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也是自古以來男人就掌握世界的根本所在,更是那句‘男人去征服世界,女人是征服男人!’的完美詮釋。“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不同?這就是男人和女人……”聽完秦朝的話後,楚揚喃喃自語着,目光聚在一個盲點處久久不動。
秦朝有些擔心的伸手碰了他一下:“楚揚,你在想什麼?”
“啊,我在想,”楚揚啊了一聲,忙將早就燃盡的菸捲扔掉,側臉望着秦朝:“我在想,我是不是該像你們女人那樣,爲了愛情去拋棄那些所謂的尊嚴。”
秦朝先是一楞,但接着就明白過來了,於是黛眉一皺:“你不會是要答應柴青天的無禮條件吧?”
秦朝所說的無禮條件,就是讓李金才自己廢了右手、讓李燕洗乾淨了陪着他去睡覺。
楚揚嗤笑一聲:“呵呵,我就算是再看柴慕容的面子,也不會傻到那樣做的。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就去對面醫院,把身份挑明瞭,委婉的向他道個歉,然後大家各走各路。其實我覺得,柴青天到現在可能還不知道李金才背後站着的人是我,柴家之所以不告訴他,就是想籍此來爭回一些所謂的男人面子。如果他知道是我在給李金才撐腰後,他要是再不知進退,那他可就是地地道道的傻逼了。”
“但現在好像晚了吧?”秦朝有些犯愁的說:“你要是早這樣下決定的話,花漫語何必鼓動我動用軍隊?我又何必給爺爺打電話呢?唉,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楚家、我們秦家、還有你兒子他姥姥家,肯定會藉着這個機會早就做好了嚴密的部署,就等着一個適當的機會,然後就猝然發難。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秦朝剛說到這兒,楚揚的手機忽然叮叮的響了起來。
楚揚一看,是楚老爺子書房中的固定電話號碼,於是就趕緊的接通:“我是楚揚……爺爺,您怎麼還沒有休息……什麼!?”
楚揚說到這兒,騰地一聲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而秦朝,也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緊跟着站了起來。
因爲楚揚這次並沒有打開免提,所以秦朝根本不知道楚老爺子在那邊說了些什麼,但卻能從他很快就放下握着手機的手這個動作中,判斷出通話時間並不是很長,而且有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
“楚揚,怎麼了?”秦朝伸手抓住楚揚的左手,柔聲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