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知道我是副廳長就好。”孫晨陽淡淡的說了一句,揹負着雙手的說:“樑局長,你爲什麼要派人抓那個隊長?”
“因爲他拿槍對着人民羣衆。”樑馨不卑不亢的回答:“他作爲一個區分局的刑警隊長,不但公然違抗市局領導的意思,而且還想用強帶走當事人,所以我覺得……”
孫晨陽低頭,打斷了樑馨的話:“這一些,我不想聽。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孫副廳長請講。”
“你這個市局局長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省廳領導的存在?”
嘛的,這老傢伙不會是聽到姐姐剛纔和孟憲峰所說的那些話了吧,怎麼也拿這話來壓我了……樑馨猶豫了片刻:“還請孫副廳長指示。”
孫副廳長點點頭,依然一臉的從容不迫:“好,那你帶你市局的人走,讓區分局接手這件事就可以了。”
“這好像有些不妥吧?”
有着楚揚作爲後盾的樑馨,聽到孫晨陽這樣說後,馬上就黛眉一皺的反駁道:“如果孫副廳長不滿意讓市局插手此事的話,那麼這事既然是發生在唐王派出所的轄區內,那麼就該有派出所的領導來處理這件事,斷斷沒有不許市局插手、而讓區分局直接干涉的道理!”
聽到孫晨陽公然命令市局幹警收隊、而把此事交給區分局後,樑馨馬上就不願意了。
雖說她並沒有說出諸如‘這是我們市局的家務事,你省廳的來插手幹嘛’的話,但在場的任何人都能聽得出,她話中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還別說,孫晨陽還真沒有想到樑馨會這樣說,頓時就眉頭一皺:“嗯?樑局長,你這樣回答,好像有下級違抗上級領導命令的嫌疑吧?”
你不提起這事,姐姐我還不生氣呢。如果不是你在潘仁風背後撐腰,他一個小小的區分局乾和市局作對?
樑馨嘴角一挑,呵呵冷笑一聲:“呵呵,孫副廳長,要說下級違抗上級領導命令,還是立下區分局潘局長先做出來的吧?”
既然潘仁風敢放火,那你憑什麼指責我點燈?不就是違抗上級命令嗎?你的人敢做,我也敢做!反正先錯的人是你們……這層意思,樑馨相信依着孫晨陽和潘仁風的智商,肯定能理解的。
果然,孫晨陽和潘仁風臉色都很不自然的變了一下。
不過,都說薑是老的辣,孫副廳長不愧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爺們,他在被樑馨用話拿住了後,馬上就轉移了話題,看着那些持槍的戰士,表情嚴肅的問道:“樑局長,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地方政務會有軍人來插手?”
不等樑馨說什麼,秦朝就走了過來,拿出一個軍官證在孫晨陽眼前晃了一下,沉聲說道:“我是冀南軍區某部大校秦朝,這次奉命來執行解救被冤某村民的任務,和樑局長沒什麼干係的。”
雖說秦朝在部隊上是大校,也就是最少是個副師職的幹部了,不過依着軍方領導轉業到地方自動小一級的規矩,她要是來公安口工作的話,最多也就是個市局局長、副局長一類的級別。
所以呢,儘管孫晨陽很驚詫於秦朝這麼年輕啊漂亮啊就成了大校,但他還是有着‘軍方和地方是兩個系統、軍方領導見到同級地方領導自動矮一級’的這兩個優勢,口氣雖說不凌厲但卻帶着霸氣的說:“大校同志,不知道你這次帶兵插手地方事物,是冀南軍區哪個領導批的?你們懂不懂地方和軍隊完全是兩碼事?”
面對咄咄逼人的孫晨陽,出身華夏頂級政治世家的秦朝,淡淡的笑了笑:“孫副廳長,至於我爲什麼帶隊來插手地方事物,這個我自然會給地方政府一個解釋。當前嘛,還是該解決眼前的糾紛纔好。”
不等孫晨陽說什麼,秦朝收起孫晨陽根本沒看到啥名字的軍官證,問:“孫副廳長,恕我冒昧,雖說我不懂你們公安口爲什麼會發生下級公然違抗上級命令的這種怪事,但我覺得您不會這樣做吧?”
潘仁風之所以敢和樑馨對着幹,孫晨陽在裡面那是起了決定性的因素。
而這也是他無法用官位來壓制樑馨的根本原因。
此時,聽秦朝用這種語氣諷刺他後,饒是他修養頗高,但還是忍不住的臉一紅,冷哼一聲:“哼,我自然有我的原則!”
“那就好,您暫且稍等。”秦朝笑了笑掏出手機,轉身對部下喝道:“李少尉!”
一個臉上塗着迷彩油的軍人,立馬踢腿前進一步:“有!”
“派你的人給我看好拘留室內的那個人,如果沒有我的命令,若是敢有人強行闖入的話……”秦朝抿了抿嘴角,殺氣森森的低聲說:“如有違者,格殺勿論!”
“是!”
秦朝知道,因爲有潘仁風公然違抗樑馨之事在先,樑馨也大可以不聽從孫晨陽的招呼。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事後就算樑馨會安然無恙,但她必然會給省廳領導留下一個靠着楚家三太子‘持寵而驕’的印象,這對她以後的發展肯定會不利的。
所以呢,秦朝索性直接命令軍人替代了樑馨要做的一切。
誠然,軍隊悍然插手地方事物是不對,不過秦家的公主就是霸道了,就是不講理了,又有誰敢把她怎麼着?
你沒見孫晨陽在看到那些軍人在李少尉的帶領下守住了拘留室門口後,那張老臉是氣的鐵青呀?
孫副廳長可以在樑馨面前擺譜,但對這些只知道服從上級命令的軍人面前……省廳的領導和買醬油的老大爺,好像沒什麼區別的。
所以,有着豐富經驗的孫晨陽,只好站在那兒乾生氣。
下達完命令後,秦朝就走到了一旁,開始打電話。
從拘留室門口被軍人替下來的王文傑,恰好從她背後走過,就聽到這位英姿颯爽的美女,正對着手機撒嬌呢:“爺爺,我是小朝啊。您老人家有沒有想我呀?哎喲喲,您就知道關心瑤瑤。嗯,嗯,我們在冀南都很好呢。咯咯,您老人家還真聰明呢,知道我給您打電話是有事兒。嗯,好啦,我不和您繞圈子啦,事情是這樣的……”
唐王派出所二樓的所長辦公室。
領悟了花漫語意圖的楚揚,在抱着膀子的看到秦朝走到一旁打電話後,就知道她這是在打給誰了。
事情果然是越鬧越大了,唉,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嘛的,我自己惹出來的事兒,卻讓喜歡我的女人替我出頭,這也好像太不怎麼男人了……楚某人有些自責的在心裡嘟囔了一聲,隨即轉身對王連喜說:“王所長,我們也該出去了。等會兒事情擺平了後,還希望派出所能夠屏棄雙方的背景,秉公辦事。”
“好,好,我肯定會按照您的意思、哦,錯了,是秉公處理這樁打人案!”
王連喜點頭哈腰的答應着,心裡卻在不住的叫苦:媽媽的,看來我不出去露面是不行啦,但願這位楚先生能夠有我想象的那樣利害,要不然第一個倒黴的肯定就是老子了。
華夏京華,下午五點半的秦家四合院內。
聽完孫女的話後,秦老爺子沉默了片刻後,才問:“小朝,你現在什麼位置?”
“我現在、現在……”那邊的秦朝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後,才鼓起勇氣的說:“爺爺,在我給您打電話之前,就已經帶人來到冀南鄉下派出所了,並和齊魯省省廳的一個副廳長有過談話,結果不怎麼如意,所以我纔給您老人家打電話的。”
“唉,傻孩子,你這樣做,值得麼?”因爲是在電話中,秦老爺子在說話時也沒什麼顧忌了,直截了當的說:“小朝,我知道你很感激楚家那小子的救命之恩,也對他有了相當大的好感,甚至一直不肯嫁人就是因爲他的緣故。可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因爲柴家那丫頭的去世,現在別說是你了,就連花家那丫頭本來要在五一節前後結婚的事情都涼了啊。”
秦老爺子這樣說,其實就是在提醒秦朝:自從柴慕容翹了後,連給楚揚生了兒子的花漫語都受到影響而不得不延緩婚事了,何況你一個單相思呢?
秦朝回答時的聲音,明顯的帶有了讓老爺子心疼的落寞:“爺爺,您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我都明白。”
秦老爺子左手食指彎曲輕輕捶打着桌面,語重心長的說:“唉,你能明白就好。小朝啊,我不是阻礙你去幫忙,我只是想提醒你,現在事情不再是爲了一個鄉下人,而是牽扯到了各大派系之爭的地步!更何況,我還在擔心……”
秦朝打斷老爺子的話:“爺爺您是不是擔心,我們秦家一出頭後,就會讓外人以爲我們和楚家有了什麼關係?”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而且楚家和秦家關係和睦的話,這也是兩家都原意看到的。”秦老爺子說:“我只是擔心,你之所被鼓動着出頭,這完全是因爲楚家那小子感覺愧對柴家、不敢正面面對柴家啊!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是被他利用了。小朝,假設你幫了他後,楚家還是和柴家保持原來的關係,那你讓秦家又放在什麼位置呢?”
秦朝沉默了片刻,才說:“爺爺,我不想去想那麼多,我只是、是忘不了他!如果他不快樂的話,那我也不會快樂!”
“癡兒!”秦老爺子無奈的閉了下眼睛,接着說:“孽緣啊!”
“爺爺,我等您電話。”秦朝說完,就單方面的扣掉了電話。
“臭小子,如果你以後敢負了小朝,瞧我怎麼收拾你!”聽着話筒中的忙音,秦老爺子苦笑一聲,隨即看了看桌子上的電話簿,撥通了一個電話:“我是秦業績,給我去找謝爭鋒!”
謝家老爺子的生活秘書小康,聽到電話中那個人自稱是‘秦業績’,並且指名道姓的說出謝老爺子的大名後,先是一楞:秦業績是哪頭?敢直呼老爺子的名諱!
小康剛想厲聲責問對方是誰,卻馬上就想起有位在數十年前縱橫華夏軍方的大佬好像就叫秦業績了,頓時冷汗就從額頭冒了出來,趕緊的一連聲的客氣答應着,隨即急匆匆的走出客廳,來到正在院中池塘邊餵魚的老謝身邊,低聲說:“老首長,秦家老爺子打電話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