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關知道,蘇寧是在用這種話來諷刺楚揚。
不過,貌似老秦自己就娶了很多女人,所以他心中很不舒服,但礙於有幾個晚輩在場,他也不好說什麼。
指桑罵槐的說了幾句男人的不好後,蘇寧話鋒一轉:“哼,男人有這種想法,好像還有情可原的,畢竟他們總是習慣了用下半身去思考問題。可關鍵問題是,有那麼一種女人,不但沒有維護她做爲女人應有的尊嚴,堅決抵制任何勾搭自己男人的女人,而且還爲出頭爲自己男人多找女人,這對某個女人來說,不但可悲,而且還愚蠢。”
“我、你……”秦朝當然能聽出蘇寧這是在說誰,但她和秦玉關一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蘇寧停住來回走動的腳步,笑眯眯的看着臉色潮紅、卻說不出話來的秦朝:“秦大校,你說我說的這些對不對呢?”
別看秦朝要比蘇寧年輕,而且不管是相貌、還是地位也不次於她,但是秦姐姐的嘴上功夫,相比起蘇局長來說,那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除了臉紅脖子粗的發愣外,對這種赤果果的諷刺,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看到秦朝這樣一副窘態後,秦玉關臉色一沉,低聲喝道:“蘇寧,夠了!”
平常時候,秦玉關對蘇寧還是很寬宏大量的,也熱衷於讓她在口頭上佔便宜,覺得男人只有擁有這樣的生活,才能比頭上冒點綠有滋味……
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秦玉關要是一發火的話,他身邊那些女人,包括葉暮雪在內,沒有一個不怵頭他的,畢竟這廝骨子裡有着相當變態的大男子主意,在這些女人面前,有着絕對不容反抗的權威。
所以呢,在秦玉關沉下臉來之後,儘管蘇寧很想再用她自己的方式,來規勸一下秦朝,替她洗洗腦,但最終還是悻悻的哼了一聲,就別過了臉,不再說什麼了:沒辦法,要是真惹毛了這個傢伙,不在爬上她的牀的話,那長夜漫漫如何渡過呢?
喝止了大發淫威的蘇寧後,秦玉關的臉色變緩,認真的對秦朝道歉道:“秦大校,別和蘇寧計較。她就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其實心裡是沒什麼的,只是習慣了這樣說話而已。”
秦朝咬着嘴脣,強笑了一下說:“沒、沒什麼,呵呵,秦先生,其實蘇局長這些話說的很對。不過,我想她還是誤解了我的意思。”
“哦?”秦玉關納悶的問:“還請秦大校解釋一下。”
秦朝深吸了一下,看着周舒涵說:“不管糖糖爲什麼要跟着你們走,這都是她的自由。我之所以不想她這樣走了,是覺得她該和我老、和楚揚說一句,畢竟大家應該都清楚,他們倆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吧?”
不等別人說什麼,秦朝再次說道:“而且我敢保證,我家楚揚和秦先生你一樣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如果糖糖這次真跟着你們走了,那麼你們覺得楚揚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呢?呵呵,其實根本不用深想,大家就能想到結果的。”
雖說秦玉關和蘇寧夫妻倆,早就想過周舒涵走了後、楚揚的反應,但卻僅僅把這事定性在了‘兒女私情’的份上。
現在得到秦朝的提醒後,倆人才覺得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
看了看一臉深思的秦玉關兩口子,秦朝繼續說:“蘇局長,秦先生,你們兩位應該都是聰明人,理應比別人更加懂得其中的道理。而我呢,做爲楚揚的妻子、糖糖的姐妹和秦先生的崇拜者,我真不想看到最不看到的結果,所以我才阻攔糖糖被你們帶走,而不是蘇局長所說的那種女人。”
周舒涵爲什麼要答應秦關寧的追求,這都是因爲她在受到傷害後,有些心灰意冷。
但不管怎麼說,那個對她造成傷害的人,是柴慕容而不是楚揚。
假如周舒涵就這樣走了,那麼楚揚肯定會遷怒於秦關寧,繼而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矛盾,依着他現在的深厚背景,與手中掌握的資源,要是爲了兒女私情而與秦玉關發生什麼爭執的話,就算是很囂張的蘇寧,也不敢保證誰更吃虧。
所以呢,秦朝才決意要攔住周舒涵離開,就是擔心他和秦玉關之間產生什麼誤會,而不是蘇寧所想的那樣,爲她男人搶老婆。
別看人家秦朝在嘴皮子上不是蘇寧的對手,但人家孩子的性格卻比較沉穩,考慮事情是比較全面的。
蘇寧很清楚,楚揚現在儘管很牛叉,但自己男人也不會怕他,不過要是爲了一樁交易……就惹起倆人之間的矛盾,這無疑是得不償失的。
於是,在和秦玉關對望了一眼後,蘇寧對秦朝的語氣也帶有了尊重:“秦大校,實話告訴你吧,我和你秦叔叔也不想這樣做,可是……唉,有些事大家心裡都明白的,在這兒就不多說了,我只想知道,依着你的意思該怎麼做呢?”
秦朝馬上就乾脆的回答:“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只要等糖糖見到楚揚後就可以了。”
“我是不會再見他的了,秦姐姐,你不要再說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舒涵,卻擡起頭來語氣堅定的說:“秦姐姐,我很感激你能爲我着想,也希望你能夠和他說清楚,我這次跟着秦叔叔走是自願的,希望他千萬別爲此而發生什麼誤會。”
秦朝苦笑了一聲說:“糖糖,你覺得我和他這樣說頂用嗎?唉,你最好還是等他回冀南,唯有這樣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周舒涵在流產後,的確是心灰意冷,很想逃的遠遠的,所以才和秦玉關兩口子做了一次交易。
可是,當秦朝把被她忽視了的這些都說出來後,她才覺得事情遠遠沒有才想象的那樣簡單,於是就痛苦的咬着嘴脣說:“可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呢?而且我要是在看到他後,該和他說些什麼呢,難道告訴他,我的孩子是被柴慕容間接殺死的嗎?”
聽到周舒涵這樣說後,挽着她胳膊的秦關寧,臉色頓時一僵,好像明白了什麼。
唉,兒子啊,人家之所以跟着你走,並不是被你的癡情所打動,只是因爲她不想夾在楚揚和柴慕容之間難做人罷了,希望你能夠儘快的明白過來,去尋找那個真心愛你的女孩子纔對……一直關注兒子表情的秦玉關,在看到他這幅神色後,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即隱隱有了些高興。
“也許,他很快就能來找你了。”
秦朝說出這句話時,無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別墅東面的公路上,就看到一輛車從那邊駛了過來。
周舒涵慘然一笑,搖搖頭說:“秦姐姐,你不用再勸我了,我覺得楚揚肯定能理解我這樣做的苦衷,就這樣吧,我、我走了。”
周舒涵說完,就當先掙開秦關寧的手,快步向停在門口右側的車子走去。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朝該說的都說完了,但周舒涵還是固執的要離開,她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只得微微嘆了口氣後,讓開了道路。
周舒涵走到秦關寧剛纔開出來的一輛轎車前,微笑着打開車門後轉身,看樣子要和秦朝說什麼時,那輛從東邊駛來的車子,已經快速的來到了別墅不遠處,她本能的看了一眼開車的人,剛露出來的強笑,驀然凝固,身子一震顫聲叫道:“楚揚!”
楚揚!?
緊跟在周舒涵身後的秦關寧,猛地轉身向那輛車望去。
是的,開車向這邊來的人,正是好想讓周舒涵趴在他懷中,好好大哭一場的楚揚。
這一次,是楚揚一個人來的,樑馨並沒有跟隨,他開的車子,也是一輛很普通的轎車。
楚揚遠遠的就看到幾輛車子,都停在了周家別墅前,隨即就加快了車速,來到跟前後就看到了剛要上車的周舒涵。
楚揚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後動作很慢的下了車,掃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秦關寧,盯着周舒涵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我……”
在決定跟着秦關寧離開冀南之前,周舒涵想到了無數個離開冀南、或者說離開楚揚的理由,但當他本人出現後,她卻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只是緊緊的抓着車門,手背上有淡青色的筋絡凸起,可以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秦關寧在楚揚剛下車時,臉上的確閃過一絲緊張,畢竟現在他所做的這些,是在揮舞着鋤頭的挖人家牆角,底氣未免有些不足。
不過,秦關寧隨後想到這可是周舒涵自願跟他走的,而且還有老爸老媽在旁邊,於是就很快收斂了這一絲緊張,挺起胸膛說:“她要跟我走!”
楚揚雙眼一眯,語氣有些陰森的問:“她要跟你走,去哪兒?”
秦關寧提高了聲音:“去明珠!”
“哦。”楚揚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即不再搭理他,而是走到了秦玉關面前,臉色很正常的伸出了手:“秦七叔,你來了。”
伸手和楚揚用力攥了一下後,秦玉關苦笑着說:“我本不想來的,但還是來了。”
猛地一聽,秦玉關說出的這句話就是廢話,但仔細一琢磨,就能琢磨出其中的意思:我出現在這兒,是被迫的,其實我纔不願意我兒子追求周舒涵呢,只是被老婆硬拽來的罷了,你丫的可別誤會,我這是幫着兒子來撬你牆角。
對此楚揚毫不在意,事實上呢,他也欠人家秦玉關一個天大的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