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芷應了聲,呆呆走道衛煜的跟前行禮。“王爺!”
“免禮!”衛煜打量着四周,他揹着雙手踱步在庭院中,時而聞香大笑,時而又皺眉沉思,令人摸不着頭腦。
寧恆遠悄悄推了寧萱芷一把。“好生伺候着!”
“爹!”
“你大娘現在爲你姐姐的事操透了心,這個時候,難道你要袖手旁觀不成,王爺對你之前的戰事提議,一直是讚不絕口,西北戰事連連告捷,但新的狀況還是層出不窮,一會無論他問什麼,你都要小心應對,知道嗎?”
寧萱芷扯了扯嘴角。“爹,孩兒頑疾在身,真的不方便……”
“什麼頑疾不頑疾的?你姐姐至今還躺在牀上,什麼時候能醒來還不知道,而你卻能站着說話吃飯,比起她來,你的頑疾又算的了什麼?”
寧萱芷無言的笑了下。“在爹的心目中,我連你身邊的下人都不如!”
寧恆遠乾咳了聲,他瞄了眼遠處的瑞王,見他正在跟小道士說着什麼,並未留意到他們時,舒了口氣。
“你胡言亂語什麼,總之,王爺在此,你小心應對着就是,不要再跟我提這些無用的東西。”
“爹只要女兒伺候好王爺,那麼爹可曾想過您的這個舉動會害死女兒,大娘有意把姐姐嫁入王府,您讓我去伺候王爺,豈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寧萱芷!”寧恆遠低喝一聲。
“呵呵,爹爹息怒,女兒只是想知道您的伺候是指什麼?若是王爺提出與女兒有肌膚之親的話,女兒是不是不用顧忌姐姐的心思,答應呢?”
“混賬!”
寧萱芷直視着寧恆遠,他擡起的手臂遲遲沒有落下。
“爹爹要打女兒言不敬,那就等女兒伺候好王爺後再說,您的吩咐,女兒一定謹記在心,屆時大娘歸罪下來,爹可要爲女兒開解才行。”
寧恆遠滿臉震驚的望着寧萱芷,陌生的視線,陌生的冷硬,看起來就像是個陌生人似得,難以理解。
“王爺正看向這邊,爹爹還是放下手比較好,若是讓王爺誤認爲你要打我,這話就不好說了!”
說着寧萱芷主動伸手反握了上去,給了寧恆遠一個大大的擁抱。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能與寧恆遠如此接近,感受他的體溫與氣息。
“真讓人羨慕啊!”
“王爺!”寧恆遠不着邊際的推開寧萱芷,含笑的迎了了上去。“小女粘人,讓王爺見笑了。”
“大人好福氣,本王想要有這麼個粘人的千金都難啊,哈哈哈哈!”
一笑解萬愁!衛煜衝着寧萱芷擠擠眼,滿是戲虐的雙眸看得叫人不爽。
“王爺想要千金還不難,早日成親生個大胖小子,老夫保證您下了朝比誰都想回家。”
“這是個好主意,不過大人要肯割愛,本王不介意立即迎娶!”衛煜說着瞄向一邊的寧萱芷,見她視線落在遠處小道士身上,隨即哈哈笑起來。
本是一句玩笑,聽者有意!
寧恆遠心裡像是被千斤重石激盪的久久不能停歇,剛剛那番話,莫非王爺想在他二女之中選一位當王妃不成?
“大人?大人!”
“啊,王爺!”寧恆遠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
“大人,我們一起過去吧!”衛煜指了指遠處的小道士。“小師父似乎發現了什麼。”
“爹,那位道士是……”
“王爺請來的高人,替你姐姐醫治的。”
寧萱芷身子一陣,她轉向衛煜,眼裡閃爍着金芒。“多謝王爺。”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二小姐不用言謝。”
一行三人來到小道士身邊,只見他在一塊平地上用硃砂畫出符語,手託一柄桃木小劍,左手銀鈴晃動,片刻功夫後,符語活靈起來。
小道士嘴裡唸唸有詞,桃木劍自行飛起,在半空中飛竄,最後竄入符語之中,空中爆出火花,落在平地上,顯示出一個字!
三人在驚詫之後,圍攏上去,待看清字後,露出疑惑的神情。
“小道士,此字何意?”寧恆遠問道。
“大人的府裡命格中若帶有此字的人,病人有救!”
“水?”衛煜饒有興趣的盯着這個字。“小師父,此字何解?”
“水乃五行之中,萬物之氣,它有形又無心,有心又無形,屬陰亦陽,深不可測,若大人府上有此命格之人,或許那片煞氣有破之日。”
寧萱芷微微翹起嘴,心裡暗自好笑,不過她還是佯裝不解的問道:“你說這裡有煞氣,那這屬水之人如何查找?命格這東西又是什麼?”
“命格說的簡單些就是氣數,所謂氣數已盡,講的就是命格到頭,不得不迴歸故里。”
“原來如此,不過小道士來我這裡所爲何事?”
“煞氣以西北角往北延伸,二小姐所居住的地方,實乃我們常說的水脈之地,背靠大山,如果年年茂密,那就是活水之氣,若靠山光禿,寸草不長就是死水,也就是兇相之地。”
“所以,小師父,你看這裡究竟是活水還是死水?”
“爹,你不是不信這些的嗎?怎麼可以聽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道士胡言亂語!”寧萱芷低聲說道。
“胡說,王爺推舉的人,其會是來歷不明。”寧恆遠早在小道士施展御劍之術的時候,就已經摺服,對他的實力更是相信的五體投地。“修道之人多不勝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施展御劍之術,有這樣本事的人,何須來我這裡心口開口,討區區千兩。”
聽到寧恆遠呵斥寧萱芷,清兒呵呵笑起來。“二小姐的顧慮也不無道理,畢竟關係到大小姐的安慰,大人還是莫要怪二小姐,此處是兇是吉,貧道還要在細細觀察,眼下時辰差不多了,我想先去看看病人。”
“有勞小道士了!王爺,老夫……”
“大人有事就先去忙吧,本王正好有事想請教二小姐。”
“芷兒,替我好好伺候王爺。”
寧恆遠疾步走出‘落月閣’,清兒回頭看了眼寧萱芷,眼裡帶着狡黠。
“這麼大院子就你一個人?也沒個服侍的丫鬟?”與剛纔不同的音調在寧萱芷耳邊響起,衛煜冷着一張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有一個,只是不知道去了哪裡?”寧萱芷本就沒想過這個男人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貴爲王爺跟常人沒什麼不同,都是浮誇的主。
摺扇擡起寧萱芷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衛煜眯起眼,想在這雙清冷的眸子中找回那日的火焰。
“本王說話的時候,喜歡看着對方的眼睛,你最好從現在起記住這一點!”
“王爺貴爲皇子,臣女是隻是一介凡人,豈能與之對視,這是大不敬之罪!”寧萱芷避不開摺扇,只好閉上眼眸。
衛煜楞了下,隨即冷哼出聲。“好
一張利嘴,就你剛纔的言語,我就能定你大不敬之罪。”
“請王爺治罪!”
寧萱芷,欠了身,平靜的臉上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
“你當真不怕死?”
“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是王爺,我是臣女,無論您說什麼,我都無力抵抗,只有認命!”
“那是暴君!難道本王看起來如此不濟?”衛煜一擡手,把寧萱芷拽了起來。“男人膝下有黃金,女人何嘗不是,想要別人尊重你,你要先尊重你自己。”
寧萱芷詫異的睜開眼眸,這是她知道的那個瑞王嗎?那個只因她是庶出就把她拒之門外的衛煜。
“呵呵,終於肯看我了?”衛煜戲虐的眨眨眼,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我來了也有些時辰,怎麼連杯水都沒有,這是你的待客之道?”
“王爺要喝水不難,不過您要等上兩個時辰。”
“哦?”衛煜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要先上山挑水,然後回來劈柴燒水,最後,才能給您泡上一壺沉茶。”
“你不是尚書府的二小姐,這些粗活還要你來做?我看院子裡有三口缸,難道一點水都沒有?”
不知爲什麼聽到寧萱芷這麼一說,衛煜有種怒從心生的感覺,他大步走到水缸前,一個個打開蓋子露出驚訝的表情。
“王爺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一個庶出的小姐,在深府中連個奴才都不如,想要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都得看人臉色。像王爺這麼高貴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說完,寧萱芷往廂房走去。
“你要去哪?”
“王爺不是口渴嗎?萱芷沒有水伺候您,不過倒是有樣東西可以讓王爺解渴。”
望着寧萱芷踏入廂房,衛煜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一根泛黃的竹節遞到衛煜的跟前。
“這是去年留下來的最後一罐雪水,王爺有膽可以用來解渴。”
“雪水?你就喝這個?”
“有何不可?又死不了人,頂多拉幾天肚子而已!”寧萱芷咯咯的笑起來。“不過像王爺這麼金貴的人,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其他的反應。”
“你這是在激本王!”
寧萱芷挑釁的瞪視着衛煜,出手極快的搶過竹節,就要吞服。
“大膽,本王的東西也敢搶!”
衛煜大喝一聲,一掌拍向寧萱芷的手腕。
寧萱芷咬咬脣,握着竹節的右手卸了勁道,竹節落在了衛煜的手裡,同時,被他擊中的右掌發出清脆的骨裂聲。
“你!”
衛煜瞪大起眼眸,骨裂聲以爲着什麼,他比誰都清楚。“來人!”
“王爺,不要!”寧萱芷忍着痛,她抓住衛煜的袖子,對他搖搖頭。“你在這,我會更麻煩!”
衛煜挑起眉,握着竹節二話不說抱起寧萱芷,一腳踹開廂房。
“放我下來!”
“不想把人引過來,儘管叫!”
威脅遠比結果更容易叫人信服!
寧萱芷扭過頭不去看衛煜,在心底,她恨透了他,可是此刻爲什麼會有心悸的感覺?
“藥在何處?”
低沉的嗓音飄過,等寧萱芷回過神時,一張冷硬的俊臉在眼前放大。
“啊!”
寧萱芷本能的推開衛煜,卻忘記了自己的手腕已經摺斷,痛徹心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