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爾虎達的帶領下,一千多騎兵,分成三隊,以圍三闕一之法,迅速的朝撫松屯殺了過去。
外圍的海盜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在騎兵們的快速出擊中,在月光映射的刀光之下,紛紛丟掉了性命。
“可惜,你們的天照大神是白天光着屁股出來的,現在是夜裡,這段時間她不值班,而且還是她的職權範圍之外,所以,你們只有下地獄去了……” 馬德坐在馬上,在身邊幾個護衛的護持下,慢慢地朝着戰場上靠近。
“主子……”正走着,馬德卻又發現身邊旭日干、那日鬆幾人的臉都憋的有些紅。
“得得得,想去就去吧,憋壞了可就不好了……”大度的揮了揮手,馬德又放出了幾個兇人!旭日干更是一馬當先,胯下頓河馬迅速超出了幾個落後的滿洲騎兵,帶起了一陣黑風。
……
“殺啊!”
騎兵的速度夠快,而且那些海盜們才吃完飯沒多久,正懶洋洋的“曬着月亮”,渾身上下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提出多少力氣,再加上他們本就不擅野戰,所以,在這些騎兵的攻擊之下,付出了幾百人的傷亡之後,海盜們開始瘋狂的朝着屯內涌去。可是,本就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小撫松屯又如何能夠盛得下一千多人?
而且,如此擁擠的情況下,連揮刀都不方便,又怎麼能應付得了居高臨下、如狼似虎的騎兵?
旭日干仗着馬快,沒用一會兒就衝到了第一線。如此快的速度,讓他手中揮舞的彎刀幾乎化作了一道銀線,而銀線之上,卻串連着一具具屍體。
“好啊,好幾年沒見過‘草原刀王’的手段了,旭日干,你的刀還沒有生鏽嘛!”那日鬆的坐騎也不差多少,緊緊追着旭日干的屁股追了上來,看到一路上旭日干乾淨利落的手段,他禁不住大聲叫道。
“嗯!”旭日干輕輕點了點頭,彎刀再次揮舞,又連殺兩名海盜,可是,當他的刀就要剛剛要削過第三個海盜的喉嚨的時候,一支箭卻在搶在他的前面,射穿了這名海盜的脖子。
旭日干有些慍怒的朝着箭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卻見到鄂爾格正連珠箭發,不住的消滅着遠處的敵人,效率之高,似乎比他這個“草原刀王”還要快上三分。時常在山林中打獵,一次就是十天半個月,難得今天月色還這麼好,鄂爾格的“夜林箭”絕技可不是擺着好看的。
……
“八嘎!”
正想再策馬大殺,勝過搶了自己“刀下鬼”的鄂爾格,旭日干卻又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喝罵,轉眼望去,卻見到一個穿着整齊,前腦門禿成光瓢,後腦卻又留着一個朝天大蒜辮的海盜正站在一間屋子前面,氣急敗壞的妄圖重整這羣海盜。
“找死!”
正愁這羣敵人穿着破爛,一個比一個邋遢,不好找出領頭的,看到這個半禿子,旭日干心中禁不住大喜,不及細想,縱馬就衝了上去。
……
“八嘎!”
楠木真成看着那個騎着高頭大馬,無視衆多攔路者,氣勢洶洶地朝着自己殺過來的騎兵,心中掠過一絲驚慌。可是,身爲“武士”,而且,身後的屋內又是淺野吉田,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退的。所以,他狠狠地攥了一下手中的長刀,瞪着毫不減速的衝過來的旭日干,猛地一伏身,先滾了上去。
“咴!……”
想不到面前的這個海盜還會羅欣口中的“地趟刀”,旭日干急忙一拉馬繮,閃過了對方削向馬腿的一刀。而還沒等他察看自己的坐騎是不是受傷了,已經重新爬起來的楠木真成又從他的右側,拿長刀捅向了又從他的肋部。
“哼!”發自心底地冷哼一聲,旭日干臨危不亂,仰身閃過這陰狠的一擊,而與此同時,他的彎刀也以極快的速度順着那把細長的彎刀削了上去……楠木真成急忙收刀抵擋,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支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箭卻穿過了他的手臂……
“啊!”
一聲慘叫!
楠木真成被旭日干的這一刀削掉了一隻手,而射穿他的手臂的那支箭卻插在了他身邊不遠的一名海盜的胸口。
“運氣!”鄂爾格還沒來得及爲自己的一箭又雕沾沾自喜,卻又看到了旭日干拋過來的憤怒眼神,嚇得連忙策馬閃開。論射箭他是一把好手,可殺傷力還是旭日干的刀更狠,他可不敢惹火那“草原刀王”。
看到鄂爾格被自己嚇走,旭日干正想生擒面前這個海盜頭子,一聲怒吼卻又在他身後響了起來。淺野吉田高舉着佩刀,一躍而起,雖然蹦的不高,卻大有把旭日干連人帶馬一劈兩半之勢。而此時旭日干既背對着淺野吉田,又是騎在馬上不便轉身,形勢很顯然不利。
“哈哈,去死吧!……”
淺野吉田大聲吼道。然後,他就感到腹部一陣巨痛,離旭日干越來越遠!……淺野吉田並不知道,旭日干是一名刀術高手的同時,還是一名蒙古人!“草原刀王”如果跟自己的坐騎配合不好,又怎麼能坐在這個位子上達三年之久?所以,他挨的這兩馬蹄並不冤!
“好像這傢伙來歷更大一些……”看着楠木真成只是穿着布衣,淺野吉田卻是穿着絲綢,所以,旭日干很明事理的拋下了斷手的布衣人,轉而去抓起了那個可能已經被他的坐騎踢斷了腸子的絲綢貨。
……
“沙爾虎達呢?”一直躲在戰場外圍,看着騎兵繞着撫松屯不住絞殺那些不知道該從闕口逃出的海盜,卻又一直看不到本應主持大局的沙爾虎達,馬德禁不住朝身邊的阿木爾問道。
“沙都統好像已經衝上去了……”阿木爾答道。
“衝上去了?”馬德大皺眉頭。還真不愧是蘇努手下的兵呢,初始看到這個沙爾虎達好像還有些頭腦的樣子,沒想到骨子裡居然還是一個“熊”樣,一打起仗來就紅眼!
“媽的,去傳我的命令,讓軍隊先退下來,圍而不攻!”馬德想了想,突然叫道。
“爲什麼?主子,現在我軍氣勢正盛,敵軍散亂不堪,如果我們這時候退下來,這些海盜有可能會重新整合在一起,不利於我們消滅他們啊!”阿木爾問道。
“我們高瞧這些海盜了。你的他們的這副樣子,哪裡夠我們殺的?現在我們的人都殺紅了眼,如果再不制止,我上哪兒去找這麼多不要錢的勞力去?……”馬德叫道。
“勞力?”阿木爾一時沒反應過來。
“廢話!老子一直都覺得缺人用,每年朝廷往寧古塔解送的犯人才那麼一點兒,而且大多數還是文人。這哪裡夠老子使的?現在有這麼多白白送上門來的,全殺了豈不是浪費?……你還不快去叫他們停手?”看着阿木爾愣怔的樣子,馬德又叫了一聲。
“噢,噢噢……”想不到自己的這個主子還有這種打算,阿木爾在心裡不住苦笑的同時,卻也只有領命而去。此時的戰場上,吉林兵馬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海盜們根本就只是捱打而難以還手,所以,面對這麼一支垃圾級的隊伍,他也並不是很擔心一旦停止進攻會招來多大的反擊。
“主子……”阿木爾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剛剛跑出沒兩步,卻又看到旭日干脅下夾着一個人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怎麼回事兒?”馬德也看到了旭日干,連忙策馬前行兩步揚聲問道。
“主子,我捉到了一個帶頭的……”旭日干把淺野吉田朝地上一扔,有些表功似的說道。這可是他自己獨力抓到的俘虜,裡面沒有鄂爾格幫忙的份兒,要不然,他還不好意思拿到馬德面前來顯擺呢。
“帶頭的?……哼,果然是一羣倭寇!”朝地上的淺野吉田看了看,馬德冷哼了一聲道。那裝束,除了日本人不會有其他的。
“主子,這傢伙好像傷了內臟,要怎麼收拾?”阿木爾是牧馬人出身,兼職獸醫,下馬看了看淺野吉田的傷勢,有些爲難地問道。
“還怎麼收拾?仁慈點兒,不補他一刀了,讓他自生自滅吧……對了,看他還能不能說話,問問他是什麼人!爲什麼來這裡找死!”馬德高高的坐在馬上,又掃了一眼淺野吉田,說道。
“咳咳……”
阿木爾很好的執行了馬德的命令,在他的努力下,淺野吉田吐出了幾口血,就已經能擡頭仰望馬德了。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犯我國境?”馬德高高在上的問道,不過,一問完話,他馬上就後悔了。他不會日語,這小日本恐怕也不會漢語……對牛彈琴,這不是丟人麼?還真是得意忘形啊。
“咳……哼,不,不要得意……你們,還沒有勝利!……我們的主、主力還沒有動手呢!咳……”沒有回答馬德的問話,淺野吉田只是帶着滿嘴的血,嘿嘿地笑個不停。
“你會漢語?……主力?哼,你們的人都快死光了……哪裡還有什麼主力?難道他們都藏在地底下?”馬德看着前面已經滿是火光的撫松屯,對淺野吉田嘲諷道。
“死、死的都是垃圾……”淺野吉田吃力地表示着自己的不在乎。
“死的都是垃圾,那你傷成這樣,豈不是‘準垃圾’?”馬德笑道。
“你……”被馬德這話刺激到,淺野吉田猛得一翻身,卻又被阿木爾一腳踩回了地上。
“你敢侮辱……我,我要……要讓你付出代價,你看着吧,哈哈哈……咳!……”又吐出一口血,淺野吉田終於昏了過去。而好像是在應着他的話,一聲巨響猛地壓過數千人的廝殺聲,響徹了這一片天空。
“轟……”
“火炮!?”馬德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