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柳雙雙吃飯的時候,竟沒看到柳史可在。柳員外一面喝粥,一面心事重重的瞧着盤子裡的小鹹菜。
柳雙雙有些奇怪,不禁的問道:“爹,哥哥呢?今兒咋沒見着他出來吃飯?”
柳員外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柳雙雙。
“他昨天晚上沒回來!”
柳雙雙不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沒回來?還不會是……”。
“不會,他自從斷了那條手臂,就發誓再也不賭博。他雖然品質不咋地,但是相信,這一回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再次沾染上賭博!”柳員外說道。
柳雙雙心中可沒像柳員外那樣的樂觀,柳史可終究是有案底的人,是不是真的改過自新,誰也不敢確定。
柳雙雙並不能將這番話說出來,越是過去犯錯的人,心裡越是敏感。若是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很容易逼得他再次誤入歧途。
那一天,吃過早飯的柳雙雙跟柳員外都沒有立刻上班,兩人各懷心腹事,在家中來來回回的走着,兩個人心中都不太放心。柳史可究竟是出了意外,還是怎麼樣,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
小夥計按照往常的時間駕車來接柳雙雙上班,柳員外靈機一動,派那夥計先去藥鋪瞧瞧。不到小半個時辰,夥計回來了,告訴柳家父女倆,他們家的大少爺柳史可,正優哉遊哉的擦着劉神醫的桌子。
嘿!你說着死小子,晚上不回來,你總要告訴家裡一聲兒吧。柳員外跟柳雙雙爭先恐後的跑到了藥店,一進藥店,就看到柳史可的臉上掛着異樣的笑。
柳雙雙心裡不禁的一顫,她從未見過柳史可這般的笑。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柳員外一進門兒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柳史可微微一笑,指了指內堂,溫柔的說道:“爹,雙雙,你們來的正好其實,我有件事兒想對你們說,咱們到內堂去商量吧。”
柳雙雙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是當年那些彪形大漢闖進她家時的感覺。柳雙雙不自覺的跟着柳員外和柳史可走進內堂,陽光下,她忽然有些冷。
一進內堂,三人落座,柳史可親自給柳員外和柳雙雙倒上茶。
“爹,雙雙,我想結婚。”柳史可說道。
柳雙雙跟柳員外都是一愣,隨即,兩個人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好呀,哥,太好了,爹盼孫子盼了多少年了,這一回,你要是能娶回嫂子,那爹跟我都高興壞了!”柳雙雙笑着說道。
柳員外也高興,忍不住的摸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他等了多少年,就盼望這一天,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哥,是哪家的姑娘?爹,咱們家提親都需要準備什麼?可不能讓哥丟了臉!”柳雙雙興奮的說道。
柳史可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柳雙雙瞧着柳史可紅臉,簡直要笑了出來。想不到,這樣一個大男人,臉紅時竟像個小孩子一樣。
柳雙雙瞧着柳史可,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她越是這樣瞧,柳史可就越是害羞,他的頭越垂越低,簡直像個鴕鳥一樣,要將頭藏在泥土裡。
“看看,到底是我兒子,用不着他老子費心費力的請媒婆。那個討厭的張媒婆,這回終於不用在來咱家了。她找的那些玩意,連我都不看好,更何況我兒子?對了,兒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是西街的李家?還是東街的杜家?”柳員外興奮的問道。
“都不是,是蓮花街的王家!”柳史可忽然揚起了頭,驕傲的說道。
柳員外脫口而出:“不是大家閨秀?”
“不是!”柳史可肯定的說道。
柳雙雙見柳員外的臉有點變色,立即扯過茶壺,給柳員外倒上了一杯水,笑嘻嘻的說道:“不是大家閨秀也好,我家本來也不是大戶人家嘛!大家閨秀事兒多,倒不如小家碧玉來的實在,即勤快又善良,孝順公婆不說,還沒啥壞脾氣。爹,我看,哥哥這回選的肯定不錯。這娶媳婦,不就的娶個自己喜歡的?你說,就是個天仙般的人物,我哥哥他不喜歡,兩人成日吵架,你不是更鬧心?我看,我哥哥這回選的挺好!”
經柳雙雙這一番的勸說,柳員外的臉上緊繃的表情漸漸的緩和,下意識的清理清理喉嚨。
“也好,這到無所謂。哎,關鍵人好才行!”柳員外說道。
柳史可的眼睛裡立刻放了光,興奮的說道:“爹,這點你放心,她人很好,持家有道,又是個心細的人。”
柳雙雙跟柳員外不禁的目目相覷,看來,倆人發展很迅速麼!
“哦,這樣就好。”柳員外喃喃的說道。
“洗衣做飯她樣樣都會,一個人就能將家裡打點的妥妥當當。她的孩子也很可愛,是個男孩兒,四五歲……”
“你等會,你等會兒,你剛說啥?說她,說她有了孩子?”柳員外側着臉問道。
“是,她有個四五歲的孩子,是男孩兒,很可愛!”柳史可興奮的說道。
柳雙雙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沒等她扭頭去瞧柳員外,柳員外那一巴掌就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混蛋!你怎麼能找有夫之婦!”
柳史可大驚失色,慌張的站起來,惶恐的解釋道:“爹,不是,不是有夫之婦。她男人,早就死了!”
柳雙雙那一口唾沫還沒嚥下去,柳員外就氣得哆嗦的指着柳史可的臉說道:“你!你,你想把我氣死是不是?你,你要不想你爹死,你趕緊跟她斷了,我去找張媒婆,在給你說一個!”
“爹,你說什麼!你,你太過分了。我就喜歡她,這輩子,除了小梅,誰也不娶!”柳史可登時怒了。
兩把鋒利的劍砍在了一起,就這樣較上了真。柳雙雙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扯住了柳員外的胳膊,安慰的說道:“爹,你先回去,我跟哥談談,你們倆針尖對麥芒,誰能吵過誰?行了,爹,你先回去。哥,你坐,我跟你聊聊!”
經過一番的談心,柳雙雙弄明白了。昨天晚上,柳史可是在孫寡婦哪裡過夜的,所以,纔沒有回家。另外,柳史可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說什麼都要娶孫寡婦爲妻。
柳雙雙知道,柳員外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兒子娶個寡婦,他自己就是吃了寡婦的苦。可是,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柳雙雙又開始爲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