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計少謀二少深夜被擒
話說尹思遠帶着袁昊天在黑暗中悄然摸進了杜府,但因不熟悉地形,只得隨意亂逛着,幾番下來,好玩的尹思遠早受不住這種無趣的尋人遊戲,有些不耐地嚷嚷:“我說昊表弟,你不是說這裡有好玩的東西嗎?看你這左找也不見,又尋也無蹤的,該不是在騙我吧?”
袁昊天只顧咕噥:“是哪裡呢?我明明記得上回就是從這裡往右轉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尹思遠來了睡意,哈欠道:“不是你記錯,是根本沒有這回事。”言罷,伸着懶腰道:“爺沒功夫陪你在這裡瞎逛了,先走了啊”
正說着,對面忽然走來幾人,掌着燈直向二人這邊走,尹思遠拉着袁昊天躲進樹叢,等走過了,才道:“好險”
原來是值夜的人。
也就是在此時,袁昊天腦中靈光一閃,道:“啊,我想起來了,表哥,快跟我來。”
尹思遠只當他是一時貪玩,不過是兩個小孩子過家家的,無非就是鬥蛐蛐刨土狗,再者也就是丟沙包吃美食,若不是惦記着那顆小豆芽還有辣白菜尹思遠後來給綠影起的外號,他纔不會來這種毫無生趣的地方。而且,袁昊天不過六歲,他的表姐,大概也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紀,害他白忙活一場,就相信了他,真是浪費表情
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胡思亂想的功夫,已經被袁昊天左拉右拐,好巧不巧地到了知春閣的外頭。尹思遠一甩袖子:“行了行了,你別拉了。”
袁昊天眼睛一亮,賊笑:“就是這裡了。”看尹思遠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道:“我就去找七表姐,表哥你確定不進去?”
“嘁”尹思遠遠遠地,本欲轉身就走,忽又覺得這樣不合情理,就這麼丟下一個小肉球也不合適,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好人做到底,往邊上的花壇靠了靠,順勢坐上石階:“我就在這裡等你。”
回頭一看,早沒了袁昊天的影子了。原來袁昊天早就忘記了前次誓言,一心只惦念着許久不見的杜汀蘭,故而在識得杜汀蘭的院落後,早忽略了與他一起來的尹思遠了。
已過子正時刻,杜汀蘭已然歇下了。外間值夜的是綠影,小丫頭早睡着了,杜汀蘭睡眠淺,總感覺夢境裡窸窸窣窣的聲音,真實又不真切。杜汀蘭失了睡意,披着披風坐了起來,側耳一聽,似乎有人聲,往窗前靠了靠,一陣熟悉的聲音傳過耳膜,杜汀蘭壯着膽子推開窗,一陣風吹過,蠟燭快被吹滅,在那明明滅滅的火光裡,杜汀蘭看清面前的人,大驚:“怎麼是你?”
袁昊天本還不確定,待看清楚杜汀蘭,方纔笑了:“七表姐,真的是你?”
杜汀蘭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袁府的小公子,怎麼會在這裡?印象中母親並未邀請客人,因何他會出現?驀然,杜汀蘭明白過來:“你……”
她壓低聲音,但還是忍不住睜大了眼,袁昊天見她誤會,急於解釋道:“七表姐,我……我是因爲聽說你病了,我擔心你,所以纔想來看看你。”
杜汀蘭道:“探望我可以白日來,爲何是夜半時分?”
袁昊天低下頭,委屈的很:“說起來我就是一肚子火氣七表姐,你不知道,自打你走後,真姐兒也不來,我一個人孤單得很。我求了母親幾次,她也不肯帶我來杜府。我又去求大伯母,她也不肯。後來我聽說你去祈福了,又聽說你病了,我想來看看你,可是又沒有人肯帶我來。好容易有一次我帶了些銀子僱了馬車往杜府,還沒走到一半就被攔下來了。今日我見到你,總算是放心了,七表姐你還好吧?”
就算是能夠來到門口,也不會有人給你遞拜帖好吧?尹思遠心內哼道。
即使年齡不過八歲六歲光景,始終也不是一家人,於理不合。杜汀蘭想到避諱,便道:“多謝昊表弟關懷,表姐如今已無大礙,表弟還是先行回去吧。”
袁昊天忽然開竅:“母親說過,我是男子漢,已經長大了,不能輕易闖進女兒家的閨房。七表姐,你拿着,我走了啊”
也不管杜汀蘭是什麼應答表情,遞過來一包東西就匆匆跑開了。杜汀蘭接過來一看,樂呵出聲,居然是一包醬肘子,還黏糊糊地放在油紙包裡,門窗掩去,杜汀蘭依稀還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她這才驚覺地想起,似乎沒有問過他是如何來,又該如何回去?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是不是口渴了?奴婢這就倒水去。”綠影揉着惺忪的睡眼問。
“哦,沒什麼,適才門窗有些響動,我便起來看看。”
綠影驚慌:“響動?會不會是什麼歹人?”說着就要起身查看。
杜汀蘭回頭摁住綠影,道:“你看你,說風就是雨的,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不過是一陣風吹過,我以爲是野貓呢。”
綠影這才放心地呼了口氣:“那奴婢就放心了。”
袁昊天達到目的,猛跑了幾步,一頭撞進尹思遠胸膛,他吃痛一叫:“表哥,你怎麼還沒走?”
尹思遠翻個白眼,要不是爲了等你罵,我能夠大半夜在花壇邊吹冷風嗎?
“走吧,這大半夜的,還以爲是好玩的,沒想到是陪你白走一趟。”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那位表姐,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好玩?”
“那是自然”袁昊天保證道。
尹思遠頗有些不以爲然,在他看來,若果真好玩,就不會循規蹈矩,不然怎麼能夠入得了眼呢?
“表哥你別不相信,我明日便帶你來見我表姐,相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回去養精蓄銳,明日玩個暢快”
尹思遠悶悶問道:“你這表姐是杜府的,叫做什麼,我自己先打聽了再說。”
袁昊天搔搔頭:“我只知道她排行老七,至於名諱,我沒記清楚。”
尹思遠搖搖頭,鄙視道:“你連名字都不知道,還表姐表姐地如此親熱,只怕不是親的吧。”
“表哥你是如何得知的?”
尹思遠卻不管對方什麼想法,回憶起袁昊天與他表姐幾句對白,總覺得很是耳熟,他暗道:怎麼覺得聽起來很熟悉呢?莫不是熟人?
二人正欲離去,一陣微光閃過:“站住,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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