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苦笑,心想哥是那種被人說兩句就要取人性命的惡道人麼?這一手,只是想徹底地鎮住他們,接下來自己的話纔有份量,說一條魚殺了左本林全家纔有人相信。如果還有別的辦法,我肯定不會選這個。
我安慰說:“老叔,你不用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的,!”說着將手裡的陰陽鏡遞給左柴說:“左村長,你現在用這面鏡子照一照他,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左柴遲疑地從我的手裡接過銅鏡,對着老會計照了過去,突然間跳了起來,一撒手,銅鏡掉在了地上。滿臉的驚恐之色。
墨雪覺得好奇,撿起銅鏡,和鄭寒香一起觀看,也都驚叫起來,差點將陰陽鏡撒手。
老會計頓時覺得全身都不自在起來,問道:“柴子,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把你嚇成那樣?”
左柴指着他的肩膀說道:“老叔啊,小風正騎在你的肩頭呢!”
老會計臉上變色了,嚴肅地說道:“柴子,可不敢說胡話,小風去年夏天就走了!”
我從墨雪手裡拿過陰陽鏡,走近了對老會計說:“老叔啊,是不是胡話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說着將陰陽鏡正對着他,老會計看着鏡子裡的情形,頓時一個趑趄差點摔倒,嘴裡叫道:“我的小孫孫,我的小孫孫,這麼久了你還沒有走啊,還記得爺爺常讓你騎着去玩啊!”說着不禁老淚縱橫。
左柴在我的耳邊說:“小風才四歲,去年不小心落了水……”
我點點頭,早已經看了出來,這孩子眼色死白死白的,明顯是泡過,那副表情,與淹死之人的表情別無二致。
我露了這一手,老會計早已相信了我們就是高人,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嘴裡說道:“我的小孫孫是不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啊,這纔不肯離開,求先生幫我問一問!”
見他鬍子眉毛一大把還給我下跪,我很不好意思,將他扶了起來,隨手一招,天空飄着的七點火焰就不見了,看着神奇,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指尖沾了白磷粉,彈出去自然燃燒後再且些小手段控制,佈下一個七星照鬼的小局,一般道術初階的人都會。
我走上前去,側耳細聽了一下說:“你的小孫孫說了,當天答應帶它去鎮上玩的,但是你沒有帶,他想去鎮上找你,結果掉在了河溝裡……”
聽到這裡,老會計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來“是爺爺害死你的啊,是爺爺……”
我繼續說道:“小風之所以不肯走,是想你帶他去鎮上玩一圈,你將它帶到鎮上轉一圈,他自然就走了!”
“哦!”老會計含淚點點頭,問道:“魏先生,那我要怎麼做呢?”
我說道:“你去扎紙人的店裡買一把遮陽傘,沿路上都在撐着傘,在街上溜達上一圈,就算是了了你小孫孫的心願了,他自然不會再纏着你!恕我直言,你這一年來是不是覺得背心發涼,睡覺時總也睡不暖,脖子上還常有莫明的疼痛感啊”
老會計哭着點頭,很明顯,他的問題我全說中了。
我說道:“老人家,那你趕緊走吧,去了了你小孫孫的心願!”
老會計走了,我轉過頭,看見左柴看神仙般的那種眼神,心裡微微一笑,這纔是我要的結果嘛,我對左柴說:“村長,我說那魚錦鯉就是殺死左本林有定的元兇,你們嗎?:
左柴呆了一下,連連點頭說:“我信,我信,現在要怎麼做?”
“真信還是假信?”我挑起了眉頭。
“真信真信!”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我走到他面前說:“現在那條魚不見了,這對於你們村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爲很可能左本林家的滅家慘案,會再次發生!”
“就是那條魚?”左柴的眉毛跳過不停。
“那不是一條普通的錦鯉,那是從地獄裡跑出來的,專門吞噬人的靈魂的惡魚,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你的靈魂就會成爲它的養料,永世不得超生,我們來這裡,就是爲了那麼魚,一定要找到那條魚!”
“怎麼找?”左柴被我的話嚇住了,這條魚在林家院子裡不見了,天知道去了哪裡,又要怎麼尋找呢?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問:“這幾個月來,有沒有人來過左本林的家?”
左柴說道:“除了你們,沒有!大家都知道這是凶宅,誰會進來沾這個晦氣?”
“那有沒有可能有調皮的孩子闖進來玩耍呢?”我繼續問。
“那就難說了!”左柴苦笑說:“鄉下的孩子野,沒什麼事是他們不敢做的!”
我點了點頭說:“那好,現在你將你們村所有的男孩子都叫到曬穀坪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二十分鐘後,全村下至會走路的孩子,上至二十歲的小夥子全都被集中到了曬穀場,左村長特意從一戶人家裡搬來一張八仙桌和一把椅子,我坐大椅子裡,墨雪,鄭寒香分坐在兩旁,就像是簡易版的皇帝出行圖,看得那幾個半大小夥子直流口水。
我敲了敲桌子,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手裡攆着幾張百元大鈔說道:“我現在有問題要問你們,如果你們誰答出來了,獎一百塊,給現錢!”
小孩子們貪婪的目光頓時聚集到了我的雙手上。
左村長吼一聲說:“你們這些屁娃兒,都給我聽清楚了,魏先生問你們話,知道的一定要好好回答,不和道的也要……咳……就算了!”
村長的威嚴讓這些小孩子都不敢再說笑,曬穀場上鴉雀無聲。
我將一百塊壓在桌子上問道:“第一個問題是,你們誰去過那幢鬼宅,或者有誰知道誰去過,指出來,這一百塊就是你的了!”
我看見一雙雙渴望的眼神,誘人道:“一百塊可不是個少數目,兩毛錢一顆的糖能買五百顆,都夠你吃到過年去了,怎麼,沒有人心動嗎?”
沒過多久,終於還是有人禁不起誘人,站了出來道:“我去過,十天前我和順子打賭,說我敢進去鬼屋,他不信,我就進去了!”
我招眼看去,這是一個半大小子,十五六歲的樣子,剛處在變聲期吧,聲音難聽得像鴨子,小子穿着一身山寨版的李寧,梗着脖子一副從容就易的神情,眼睛卻死死地看着那一百塊大鈔。
村長湊在我的耳邊說:“這小子叫春子,是村頭左天來家的小子!鬼精鬼精的。”
我點了點頭問道“春子,你一個人進去的,還是幾個人一起進去的?”
“我已經回答了一個問題了!”春子仍舊是梗着脖子。
我捂着嘴乾咳了一聲,這誰他孃的說農村的孩子純樸的?快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沒辦法,我只得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
他剛要去接,被我一晃,抓了個空。我將那一百元遞給了村長,嘴裡說道:“這一百元是你的了,但是現在交給村長保管,你回答了我接下來的問題,我們一起算帳!”
春子呆住,眼巴巴地看着村長手裡的錢,明明是自己的卻拿不到手裡,急得抓耳撓腮。
左村長將眼一瞪說:“看啥看,先回答問題,錢放在我手裡你娃兒還不放心麼?放心好了,我不會交給你父母的,一定親手交到你這小崽子手裡!”
得到了保證,春子放了心,繼續回答第二個問題:“當時有兩個人進去了,就我和順子,還有信子和牛子想進去,被我攔住沒讓,他們還小,聽說年紀小的人容易看到鬼!”
你倒還知道這個啊!那你還敢進去。我剛要再問,墨雪推了我一下,在我耳邊悄悄地說:“錢!”
是了,信用很重要,我又將一百元錢送到村手的手裡,這是一盤蔥爆牛肉啊,這是一盤大份的鴿子盅啊,這麼輕飄飄地被村長那隻討厭的老手捏住。
“好了!”我說道:“現在第二個問題問完了,錢交到了老村長手裡,第三個問題是!”我揚着手裡的錢說道:“你們有沒有從那裡帶走一尾錦鯉!”
怕他們聽不明白,村長補充說:“就是那種有花班的鯉魚,白的,黃的紅的,你們學校校長辦公室裡就有一缸的!”
這一回,春子咬着嘴脣不說話。
很明顯,這小子知道些什麼,爲了撬開他的嘴,我又加了一百說:“偷別人的魚不好,但是那家都沒人了,所以不算偷,我們只是想找到那條魚,只要你們告訴我那條魚在哪裡,這四百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