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春華端好了銅盆,打好了乾淨的水,輕輕敲開了顧知的房門。
“先生, 該起來了。”
牀簾將人遮擋, 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輪廓。
今日先生怎麼起的這樣晚?
春華有些疑惑, 走過去了一些, “先生, 該起了。”
牀裡的人還是沒有應答,春華想起來前些日子盛南瑾的事情,嚇得趕緊上前掀開了簾子, 卻忘了手上還拿着盆。
“砰”地一聲,銅盆落到地上, 發出的巨大聲響將牀上的盛南橋驚醒。
他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伸手便摸向了枕頭下面。
什麼都沒有。
他突然意識到, 他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而是……
盛南橋慢慢擡頭, 正看見春華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你,你,你……”
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
盛南橋心裡長嘆一聲,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再去打一盆水來……送到我房裡去。”
春華還沒反應過來, 只見盛南橋有些不耐煩地擡眼看她, “還不去?”
春華不敢說, 也不敢問, 只是目光朝着牀裡看了看,便趕緊捂着嘴離開了。
先生, 不在。
春華出了門,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小郡王怎麼在先生這裡睡
難道,小郡王真的喜歡男子……
那,那他們昨晚……
春華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吶,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盛南橋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
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還真的睡着了。
縱然這一晚睡得不太好,時醒時睡得,但好在每次醒過來顧知都在,能讓他重新平靜下來。
盛南橋有些失神。
那現在,顧知在哪裡?
另一邊,盛淮臉上的震驚絕對不壓於春華,不僅僅是震驚,還有憤怒和無奈。
牀上的人還沒醒,盛淮咬着牙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
回過頭,正好看見盛南橋走過來。
盛淮義憤填膺地走了過去,在盛南橋面前站定,怒視着他。
盛南橋剛剛從屋子裡出來,一擡眼,就看見盛淮氣勢洶洶的樣子,一時間有些茫然,“怎麼了?”
盛淮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像極了剛剛的春華,盛南橋恍然大悟,“你難道也……”
看見我了?
然而後半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盛淮打斷了。
盛淮:“主子,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盛南橋嘆了口氣,“意外。”
他只是想要逗逗顧知而已,後面的發展他也是意料之外。
“你……”盛淮重重地嘆了口氣,“那,那你打算怎麼辦?”
盛南橋看了他一眼,“什麼怎麼辦?已經發生了我能怎麼辦?”
盛淮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臉痛心疾首,“主子,你不能這麼無情,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
盛南橋:……
盛淮:“主子,即便不能八擡大轎,你也得給人家個名分,不然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以後怎麼做人你,你,你怎能……”
後幾句話,盛淮說不出來,只能仰天長嘆。
他沒想到,自己主子竟然是這樣的人。
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他真是……
混蛋。
盛南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明白了,然後笑了一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盛淮一愣,“你,你們不是……”
盛南橋卻有些煩躁,“滾蛋!大清早的,別破壞我心情。”
聽到後面,盛南橋才明白盛淮這是想到哪裡去了。
他恨不得敲開盛淮的腦殼,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他盛南橋何時做過這種事情?
就算真的做了,現在鐵定恨不得馬上娶了人家,並昭告天下。
哪裡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
盛南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盛淮,“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盛淮:“我?”
正說着話,身後的房門開了,顧知一臉茫然地看着門口兩個神情怪異的人。
盛南橋收回手,朝着顧知揚起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意,“早!”
顧知:“…早。”
笑得這麼燦爛幹什麼??
真是天上的太陽都不如他燦爛。
盛南橋繼續一臉燦爛,“一起吃個早膳吧?”
顧知:“……好。”
盛淮默默地看了一眼盛南橋一瞬年改變的笑容,又仰天長嘆了一聲。
他家主子。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