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回家

衍夜仰起臉來,心中一陣暗笑,卻還是裝作毫無精神的白了海燕一眼,說道:“你幹嘛啦。”

海燕朝着她明朗一笑,“爲什麼不問問價錢就轉頭就走?”然後他大聲的朝一直在忙的店主喊道:“這個配結多少錢?”

老闆匆匆看了一眼已經被海燕拿在手上的紅色配結,然後轉過頭去又去整理手上的東西,邊說道:“哎呀呀,那個配結不貴的,才五環。”

衍夜聽到那個“才”字,心中一陣的讚歎。

果真是貴族貨呀貴族貨。

前世的衍夜從來不曾考慮錢的問題,或者說她考慮的都是一些大宗的錢財事務。對於這些喜好的小東西,一向是不加考慮的全部蒐羅。到了屍魂界和藍染一起剛開始的時候,衍夜對於使用生活的錢是完全的不習慣,或者說是對錢完全沒有什麼概念。不過五年的生活經驗的確的讓衍夜明白那小小的錢幣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明依屋的歌舞表演多是爲貴族表演,她們的報酬雖然不菲,但是參加表演的人也不少。伊子對待衍夜這樣的小孩子向來是不吝嗇的,衍夜每次參加表演分到的大約十環的報酬對於小孩子來說已經十分的豐厚了。

衍夜撇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個配結。很漂亮的是沒錯,製作很精美的是沒錯,用料特別的精細華美的是不錯。但是用每次表演報酬的一半來買,而且這樣的表演機會也不是每次都有。對於現在的衍夜,非常的明白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但是……

人生真的是到處存在變數的呀~

志波海燕在明白或者不明白衍夜的小九九的情況下,開口說道:“很喜歡就買嘛,五環啊,我付。”說罷作出了一個在衍夜心中無比豪爽外加中招的動作,掏出五環放在了櫃檯上。

老闆看到有人付錢,一溜煙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櫃檯上的錢不知道轉移到什麼地方,然後一笑,“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光顧。這個配結可是好東西的哦。”她說完正準備轉頭,望到衍夜的胸前掛的那個小玉笛,眼睛裡一亮,“啊呀,這個小姑娘戴的笛子很漂亮的嘛,要是掛上這個配結會更漂亮的,吹起來也會更好聽的呀。”

衍夜聽到之後,急忙公式化一樣低下頭去。她並不是看自己的笛子究竟合不合這個紅色的漂亮配結,而是低下頭遲遲不肯擡起來。她暗自捏捏自己的手,腳步也微微的一扭。臉上竟然也浮現出兩團紅雲朵,似乎也和它的主人一樣有些扭捏的慢慢浮上來。

狀似非常的羞澀。

如果是藍染的話,絕對的不會中招,可是看在志波海燕這種被自家妹妹的豪爽外加某個四楓院家大小姐的不拘小節看的已經視覺審美疲勞的人面前,似乎非常的真實。他把配結拿在手裡放到衍夜仍在四處亂撓的爪子面前,說道:“夜夜是吧,拿着吧,我看配你那個笛子也很漂亮啦,不要不好意思的嘛這配結真的很好看當然要送喜歡的人哈哈。”

衍夜繼續一秒鐘的動作,然後認識到如果繼續下去就非常的愚蠢於是就伸出小爪子從海燕的手上拿過配結,由於使了一點勁,外加海燕本身拿的就比較鬆,看起來活像狠狠的從海燕的手裡拽過來的一樣。

衍夜心裡小角落暗自的笑。

果真是絕對會發生的劇情,而且掐的真是恰到好處。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不欺童叟真的非正人君子的哈。

於是衍夜向前走了一步,狠狠的一個絕對超過九十度的鞠躬,聲音卻十分的微弱:“謝謝……”

然後名叫志波海燕的人就好像完全忘記剛開始他撞到衍夜的時候,那位小姑娘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他那標準的下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衍夜十分小心的把配結繫到笛子上,然後繼續有些扭捏的站立着不知道幹什麼。

於是志波海燕先生就說了出來:“夜夜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吃的東西吧,真是好餓的呀。”說罷海燕還若有其事的摸摸肚子,似乎還期待他的肚子真的發出“咕”的一聲,好名正言順的帶着人家小妹妹去吃東西。

賓果!還有吃的。

興奮了一下,然後再考慮一下,衍夜擡起頭甜甜的一笑,霎時間一張小臉彷彿放出嗖嗖的光芒,爲了接下來的動作,所以衍夜決定要選擇甜美可愛LOLI型,像早上對藍染說話時一樣甜膩的說道,“真的可以嗎?我也很餓唉。”然後又是很遺憾的搖搖頭,“不可以啦,沒有帶錢。”

“是嗎?是嗎?既然這樣咱們就一起去吧,我請客嘛,我對這裡的好吃的東西很熟悉的哦。”海燕拍拍衍夜的肩膀,繼續說道:“這裡的糖蘋果很漂亮很好吃哦,我妹妹就很喜歡嘛,真是女孩子的東西,還真看不出空鶴那種丫頭會喜歡這種東西,說到這裡夜夜你也應該喜歡吃的嘛……”

海燕一個人自顧自的叨叨,順便邁開步子向前面的小吃密集的地方走過去,衍夜看他一個人說起來,迅速的邁開小步子跟在後面追了上去,她捏捏口袋裡的小錢袋。衍夜擡起頭,一眼瞄見前面的小吃鋪面上有買炸豆腐的。

既然有人請客,那麼幹嗎違揹人家的心意傷人家的心嘛。

但是惣右介的份,還是要自己去買。

藍染喜歡吃豆腐,平素衍夜也會做一些菜裡帶豆腐的,只是這種小吃形式的,他們卻很少染指,所以衍夜又捏捏錢袋,決定一會兒出來的時候一定要買。

想着想着,一愣神之間,衍夜再以擡頭,發現自己離海燕已經有些遠了,海燕也正好說到什麼興高采烈的東西轉過頭去徵求衍夜的意見,卻發現人居然不見了,他喊了一聲“夜夜”,衍夜醒過神來,急忙跑了上去。

我的錢袋,怎麼能不跟上去。

海燕果真拉着衍夜在賣小吃的鋪面上週旋了好久,只要衍夜往一個鋪面上一站,再一笑,海燕就掏錢買下來,有時候自己也買上一份,三口兩口的吃掉。

這倒是讓衍夜有些吃驚。衍夜的前世應該說得上是和屍魂界貴族差不多的地位,但是她從來不曾吃過這些東西,也從來看不上的。反觀海燕吃的正在興頭,絲毫不見彆扭,一看就是習慣了的。衍夜看他一身行頭一看就知道家世不凡,所以對他這樣的表現十分驚奇。

她當然不會知道,上級貴族都幾乎不到這種地方。而身爲貴族典範的四大貴族就有兩大家族的繼承人經常在這裡晃盪。

衍夜的賣乖政策讓她的嘴巴一直的不停的動,當看到有賣章魚燒的鋪面,衍夜很優雅的把手中糖蘋果的棒棒扔到垃圾桶裡,再咧開一個和海燕燦爛笑容一樣很大的笑容。

海燕拿出錢放到老闆的盒子裡,讓後轉過頭來問衍夜:“夜夜,你放不放辣椒啊?”

衍夜聽到敏感詞彙,大力迅速搖頭。

“絕對不要!”

對於衍夜來說,雖然很喜歡紅色的東西,但是辣椒這種東西雖然紅的很漂亮,可是衍夜是對其無比的犯怵的,那種鮮豔的紅色在衍夜眼裡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熱愛,絕對的提起腳退避三舍。

老闆娘一陣讓人看起來目不暇接的嫺熟動作,看的衍夜十分入迷。“好類。”老闆娘聲音一落,衍夜就看到海燕拿起兩串章魚燒,一串完全本色,另外一串微紅,僅僅是微紅。

衍夜看到那紅色,心裡彷彿抖了一下。很明智的伸出爪子拿起那串很有素面朝天意境的章魚燒。但是她卻在剛要送進嘴巴里的時候發現有一個黃色的螺旋狀的物質粘在章魚燒上,她聚精會神的把章魚燒看了個仔細,確定再也沒有可疑物質才把那螺旋狀的辣椒籽彈了出去,送進嘴裡。

一看就是個完全不能吃辣的傢伙。

海燕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完全不在乎的把他的那串帶着很多黃色小螺旋的章魚燒塞進了嘴裡。放開手抱着頭,光由嘴來掌控章魚燒,帶着衍夜繼續向前走去。

“討厭辣椒,爲什麼會有辣椒這種令人髮指的東西存在呢~”

聽到衍夜一個人微微的呢喃,所以海燕在下面的被誘拐的請客中都讓老闆不要放辣椒,可是衍夜拿到手裡還是要仔細的檢查,決定消滅一切紅色粉末和黃色小螺旋纔會把東西口祭。

轉了一圈回到原點的時候,衍夜是吃了個七成飽,決定留着肚子回家和藍染一起吃晚飯。到買炸豆腐的鋪面前,衍夜沒有像剛纔一樣擺出笑容,而是自己跑了上去,對老闆說:“要六塊吧,放一點辣椒吧。”

海燕聽到之後,有些驚異。剛纔衍夜視辣椒如瓦史託德的行爲已經讓他認識到這個小姑娘和辣椒有多麼深的怨念,看到衍夜居然主動要辣椒,他一愣之下忘記了主動掏錢袋。

衍夜從衣服裡拿出自己縫的很小巧的錢袋,抖一抖從裡面拿出兩枚錢幣,接過老闆給的小袋子,就邁步準備離開尾隨她的終極錢袋子。

“哎?”海燕驚詫間發出很疑惑的聲音。

衍夜立刻擺脫LOLI形態,開始恢復原來愛理不理的模樣,白了一眼滿臉疑惑的海燕,懶洋洋的問道:“你又幹嘛啦~”

海燕倒是沒有注意衍夜已經褪掉了剛纔的乖巧殼子,問道:“你不是說沒帶錢嗎?還有,說好我請客的呀,你怎麼自己付錢了?還有你不是很討厭辣椒的嘛?怎麼還放了這麼多的辣椒?”

其實辣椒還是比較微量的,可是相較衍夜剛纔的動作,這簡直就是一頓豪華的辣椒盛宴。

衍夜扔了一句“你當你是誰十萬個爲什麼啊啊我買給我喜歡的人吃管你什麼事的啊啊”,然後邁步離開。正聽見遠處有人叫海燕的名字,她擡頭一看,看見一個女孩子正在前面大聲對着海燕的叫喊:“大哥你快回來啦,你都一個人跑了快三個時辰的,小心回家立刻死掉!”

海燕一聽,笑嘻嘻的跑上前去,似乎並沒有把空鶴的威脅放在心上,他正想再看看這個有趣的小姑娘,卻見衍夜聽到了空鶴話中所帶的字眼,一個激靈,像個豎起滿身毛的毛一樣以疑似瞬步速度的腳步飛速消失。

“慘了……”衍夜的身影隨着她的聲音一起消失。隨之而起的還有她剛剛買的紅色配結。

衍夜氣喘吁吁的跑到記憶中的那家居酒屋,遠遠的瞧見明依屋的馬車已經不見了,心裡大呼完蛋了。正在她準備淚流滿面的時候,卻被人從後面拎起領子直接丟到了馬車裡。

衍夜正看到伊子的臉又恢復了懶懶散散的“什麼人都可以招惹就是不要來找老孃事”的表情。“小夜夜~你會小男孩去了呀~怎麼跑回來這麼晚?”

衍夜嘴角一抽,心裡想,其實理論上我是去會小男孩了。

伊子邊說着邊從一旁的袋子裡,完全灰撲撲看不出是個錢袋的袋子裡抓了一小把,衍夜立馬用小手捧着,美滋滋的發現今天居然有十二環。然後抓抓抱着的炸豆腐,覺得很有成就感。

伊子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鼻子隨着氣味的方向就尋到了衍夜的手上,衍夜急忙把袋子放的遠遠地,伊子笑道:“小夜夜真是絕情啊,想吃你的東西都這麼小氣,讓姐姐很傷心啊啊。”

衍夜不以爲然的說道:“如果是我自己的東西當然會請伊子姐姐吃,但是這是我留給惣右介的哦,不信的話,伊子姐姐你看,這裡面有紅色的~”

衍夜對辣椒的退避三舍伊子自然是知道的,她微微一笑,“小夜夜對你家小哥哥真是上心啊,你們家小哥哥也真的很漂亮啊,你們以後是不是要結婚啊,結婚時一定要告訴我哦。”

衍夜對這種完全沒有由頭的話是自動忽視。她撩開簾子,看着馬車車一步步的接近七區,彷彿看到了藍染已經在夕陽之下用棕色的眸子看向七區的大門,然後臉上是微微不快的表情。

當她慢慢的放下簾子的時候,馬車已經快到了七區,她抱着手中的錢袋和小吃的袋子,微微的一笑。

真的是很幸福啊,惣右介。

伊子今天第三次抓起衍夜,然後把她從馬車上扔了下去。衍夜因爲早就習慣了,所以竟然穩穩的站住了,誰料地上居然有一個小石子,她顫抖着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

於是今天她第二次撞到了一個男生的懷裡。不過這次她安心的擡起頭來,然後看着藍染微微緊張的臉孔,呢喃一樣的呀呀說道。

惣右介,我們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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