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夜低下頭, 沉聲說的說:“況且,在前些天祭拜真咲姐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一些事情,那天我們見到了Grand Fissure, 就是很多年前害死真咲姐的那隻虛, 我看到一護爲了他的尊嚴獨自斬殺了那隻虛。那天他的情緒的確是很激動, 我知道真咲姐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當年在真咲姐去世的時候, 我雖然在京都沒有及時趕來,但是一心也告訴我了,一護很傷心。當這次他知道了母親是因爲自己而死的時候, 我知道他一定是傷心到了極點的。所以纔會那樣的努力。
“應該是這樣的吧,知道自己所愛的人是因爲自己而死去的, 想必內心一定是異常的痛苦甚至不願意原諒自己吧。
“可是, 他呢, 這麼多年在屍魂界他的形象想必是十分的好吧,五番隊的隊長, 親厚待人深得人心。他大概根本沒有爲我傷心什麼的吧,就算是當年他親手殺了我。”
所以所謂的愛根本就不成立吧。
親手斬殺而不會感到傷心如果還說所謂的愛不過是笑話吧。
浦原和夜一都沒有在說話。
衍夜說完之後,也一直沉默着,大概過了十分鐘之後,衍夜才撩撩自己的齊耳短髮, 勉強撐起一個笑容說道:“有些事情, 就是這樣不經意間就想到了。
“在瀞靈廷的話, 我應該是有不錯的身後的名聲吧。故三番隊隊長朽木衍夜, 死後追封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的家主繼承人, 現任二十八代家主朽木白哉的長姐,爲保護自己的隊員和副隊長一起力戰而亡。
“這是瀞靈廷對我最精短的記錄吧,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給我留下這麼好的名聲,念舊情什麼的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了,大概不過是覺得通過中央四十六室什麼的太麻煩了,所以索性就給我這麼一個最後的恩惠吧。”
衍夜揚起頭來,不想讓有淚水出現在自己的眼眶裡,說話時的聲音已經帶着一種無可奈何的沙啞:“我常常會想,既然我在瀞靈廷還留有這麼好的名聲,那麼在朽木家的祠堂的墓地裡想必會有我的墓碑,我知道白哉想必每一年都會去的,春水叔那些人大概不會每年都去,以那個人現在在屍魂界形象,肯定是年年都去祭拜吧。
“他在我的墓碑前會想起些什麼呢?我覺得後悔什麼的根本已經不可能了,大概到我的墓碑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站在朽木衍夜這個傻女人的墓碑前還想什麼呢?想想怎麼去害阻礙了他的人這樣比較實際的問題吧……”
浦原和夜一都算是比較熟悉衍夜的人。他們都知道衍夜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不過是強顏歡笑。
這麼多年,沒有人在衍夜的面前提起藍染惣右介這個名字。
雖然她最近說過自己已經不是那麼的在乎所以提起藍染的名字也不必避諱,但是在她自己的話裡,卻從來沒有直接的提起藍染的名字,只不過是說“他”,或者是說“那個人”。
朽木衍夜,在面對藍染的時候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所以,很默契的,沒有人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
沒有再一個漫長的歲月可以讓人逃避了。
衍夜很明白這麼一點,她擡起頭看向浦原說道:“瀞靈廷那邊,隱秘機動既然在真咲姐的忌日那天就出現了,到現在雖然十三番還沒有人來,我總覺得快要到了。”
夜一也沉聲說道:“的確是這樣,大概就要在這幾天了。夜夜你在那天還感覺到什麼了麼?”
衍夜一笑說道:“說到這裡,我覺得那個前來追捕露琪亞的死神也十分的有趣呢,明明找到了,卻沒有帶走。在戰鬥中居然還能睡過去,真是個有趣的人,名字好像叫做西堂榮吉。”
“西堂麼?大概是後來的新進隊員吧,畢竟我們已經離開很多年了。隱秘機動現在是在碎蜂的領導下吧,出現這樣的情況還真是驚異呢。”
衍夜一笑,“夜一姐你也知道碎蜂這個孩子是個很嚴肅很較真的人啊,當年也不跟她說清楚,人家小姑娘大概現在都很傷心呢。”
夜一說道碎蜂的時候聲音也帶着一絲往日的懷念,“碎蜂可不是個這樣就能打垮的人啊,小夜夜。”
衍夜接着四楓院夜一的話說道,“其實我也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白哉變成了什麼樣子呢,他娶妻的時候我這個姐姐就沒能看到。”
浦原扇扇小扇子的說道:“夜夜,我覺得你會失望吧,就算是看照片的話,也能看出白哉這個傢伙現在是個冷麪神……”
衍夜躲過小扇子直接砸在浦原的頭上,惡狠狠的看向浦原說道:“你這個傢伙給我閉嘴,就算是說誰也不要拿我們家白哉開玩笑你這個傢伙我要殺死你啊啊啊,受死吧浦原喜助你這個總受!”
浦原看到扇子沒了,繼續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咬咬的說道:“夜夜咱們能不糾結‘受’的問題了麼……”
我真的是攻啊你怎麼老是誤會我呢讓我情以何堪啊小夜夜。
呸呸呸,大爺我性別取向很正常很正常口胡我不會喜歡男人的!
夜一很鄙視的看了浦原一眼,金色的瞳眸閃閃發光,“今天那個小滅卻師大概也捅婁子了吧,我察覺到有大虛的氣息。”
衍夜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在現世出現的虛的確是下級虛要多一點,那個小滅卻師放出了太懂的誘餌居然引來了大虛還真是亂來呢。”
浦原很得意的伸出自己的研究物品搖了搖,一臉笑的對衍夜和夜一說道:“通過我的最新研究成果的分析,是基力安。”
衍夜瞭然一樣的說道:“如果是基力安的話,就算是一護成功的消滅了它,大概屍魂界也會察覺的。朽木露琪亞私自將靈力轉移給人類——重罪。”
浦原更加得意的把剛纔撿回來的小扇子使勁的揮揮揮,一臉曖昧的看向衍夜說道:“我說你家小白哉可能會被派來帶回朽木小姐的,十三番隊的隊長還是浮竹,他的身體大概不好到現世來吧,夜夜你不激動麼?”
衍夜很淡定的揮揮手:“我這個時候去見他,不是激動時雞動啊你這個混蛋想讓我犯錯誤麼!”
夜一揚起頭說道:“不過我看黑崎一護現在的狀態,如果真的要去屍魂界的話還是不夠的。”
衍夜笑着說道:“這是當然的,他才成爲死神多久啊,如果能夠打敗基力安的話,其實也說明不了什麼,畢竟他的血統可是比露琪亞的話要好不少呢,這種程度都無法達到的話,一心的面子何存啊何存?你們應該已經和一心商量好了吧,在露琪亞被屍魂界帶走之後,有必要讓一護少年認識到什麼吧。”
夜一點點頭說道:“這個孩子還是歷練的太少,而且拿斬魄刀只是當作尋常的刀使用而已,就連初解也無法達到這種程度的確的不行,太涉險了。我們的確有必要對他進行訓練。”
“對對。”衍夜很贊同的點點頭,“狠狠的•煉•他•!”
浦原看了衍夜一眼說道:“說你們家白哉一下你都不願意,夜夜,黑崎一護好說歹說也是你的侄子吧,你就這麼殘忍?”
“怎麼了?親爹都不疼,我這個表——姑姑疼個啥?一表三千里啊喜助——以你們家在屍魂界的上級貴族的地位,大概和四大貴族也通過婚吧,那麼我們說不定還是什麼表——兄妹呢。”衍夜很曖昧的一笑,湊到浦原的耳朵邊說道,“如此以來,你要接近夜一姐的話不是亂倫的大罪麼?”
浦原君又是一囧。
不過妖孽慣了浦原君還是無比淡定的扇起自己的小扇子一臉羞澀的說道:“其實我愛是夜夜你啊你千萬不要誤會!”
衍夜也無比深情的湊上去握住浦原的手,眼睛裡淚光閃閃好不可憐的樣子,“真的麼?喜助哥?到了如今你說出來了,奴家就是死了也甘心啊……”衍夜深情的馬上就要撲到妖孽君的懷裡動情的哭泣了。
哎???
妖孽浦原君感到自己的背後被什麼東西戳來戳去的樣子。
夜一桑,眼刀這種東西也是會死人的請你饒了小的我吧!
衍夜說完那句話之後,一把推開浦原,瞪着他哼哼:“敢吃本小姐的豆腐……小心我叫我們家白哉來拆了你!”說完之後,衍夜丟了一個和果子吃完,說道:“這次我會跟着一起去屍魂界,也不怎麼想回到現世了。就回到我們家白哉那裡做一個吃白飯的姐姐吧,我可是很想念我的蓮苑的舒適的環境喲。”
衍夜很清楚現世對於她意味着什麼。
很多年前那個下雨天她來到現世,其實很多年來都是把現世當作一個避難的地方,一個可以逃避的地方。
但是現在明顯的有些東西已經不能逃避了。
即使在現世的生活,在黑崎家借宿的這一年時間很快樂,在學校裡當班長當風紀委員長也很有趣,但是這樣的快樂在當時過去之後,總讓衍夜感到一些不真實。
她終究不是屬於這個單純的世界。
衍夜一笑,說道:“我會在下學期辦理退學的手續。把一切都安排好。安全什麼的完全不必擔心了,那個人真正的本事我們都清楚的不是麼,無論在哪裡,他想再次殺了我都再簡單不過。”
浦原不接着衍夜的話,對着夜一說道:“那麼,夜一桑,除了一護以外的那幾個孩子我看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響,不如就交給你去試探試探吧。”
夜一點點頭。
衍夜忽然的想起了那個孩子的甜甜的笑容,有些無奈的說道:“當時是我衝動了,收養了阿晞,現在,還是先把阿晞交給一心好了,和遊子夏梨還有個照應。”
“阿晞啊……”浦原的語調輕輕上揚,“的確是個很可愛的小孩子啊,不過他終究是人類啊。”
五日後,夜。
衍夜的屋子有個窗戶正對着黑崎家的前門,所以露琪亞穿着連衣裙從大門跑出去的時候,衍夜看的清清楚楚。
小姑娘跑出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很不捨的看了看一護的房間的窗戶,還是狠下心來撒丫子就跑。和一護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是悄悄的住在壁櫃裡,但是好歹也是同居一室了吧。
衍夜一笑,真是小女兒一樣的感情了,好久不曾有了。
雖然離得很遠,衍夜還是感覺到了。
隔了很多年,她還是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小弟弟的靈壓,雖然比小時候要強大的多,但是仍舊是那麼的熟悉。僅僅是這樣隔了很遠很遠只是感知到他的靈壓,衍夜倚着牆壁,微微的一笑。
白哉,在我最迷惘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你,還能給我一點支撐。
阿晞似乎是感到了衍夜的動作,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衍夜,看到衍夜倚在牆上的動作,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問道:“小媽媽你怎麼了?”
衍夜聽到這句話之後,撲到阿晞的旁邊,緊緊的抱着他,過了一分鐘才輕聲的說道:“沒什麼,小媽媽想舅舅了,阿晞的小舅舅。很想很想。”
可能是突然被吵醒所以還不清醒,阿晞隨口說道:“那就去見舅舅嘛。”
衍夜一笑,揉揉阿晞的頭髮,呢喃一樣的說道:“會的,馬上就要見到了。”
次日,清晨。
一護君的氣場在今天非常的黑暗。
連續問了好幾個人關於露琪亞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記得存在過露琪亞這個人。一護以前是知道的,露琪亞也有什麼方法能夠消除人的記憶,所以現在這樣沒有人記得也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看到衍夜從辦公室的方向出來,一護走了上去,問道:“你幹什麼去了?”
衍夜一擡頭說道:“哎呀,辦手續去了。下學期我準備轉走啊,我去找美諭把班長的位子給辭了,下午再去學生會,把風紀委員長的位置交接給一個看好的女生,期末考試結束後就走。”
淺野從衍夜的身旁走過,很敏銳的除掉了一切只聽到了“千堂夜這個BH的女人終於不當風紀委員長了太HAPPY,OH YEAR~”。然後一臉興奮的看着衍夜。
剛準備說什麼,衍夜就很貼心的一笑,“小可愛啓吾受君,你放心,我交付的那位委員長十分的溫柔嫺淑美麗大方,她多才多藝,跆拳道□□八段、弓道全國第三、精通擒拿術,對中國的武術研究的很深入,信奉‘以暴制暴‘的至高真理,是個絕對不BH的女孩,而且很憐惜像你這樣身嬌腰軟易推倒的小男孩是她的最愛呢,放心啦~被她撲到是你的榮幸啊哈!”
淺野君知道自己出了淚奔沒有別的出路了。
於是,淚了。
織姬也眨着眼睛問道:“夜夜你爲什麼要轉學?”
衍夜一笑,說道:“只不過覺得空座的風格還是無法適應,我還是比較喜歡京都的感覺呢。雖然很捨不得織姬喲。”
我確實是要去一個比京都還古典的地方絕對沒騙人!
織姬也聽龍貴說過,衍夜這個人雖然最常在的地方時京都,但是總是換地方轉學的次數也特別的多,所以織姬桑雖然有些不捨的還是拋出一個笑臉說道:“那麼夜夜要經常想我們喲,常常聯繫。”
衍夜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教室,露琪亞曾經的位子空蕩蕩的,有人直接的坐在了那個桌子上,明顯的不記得曾經有人存在。
這是在現世的最後一站了。
衍夜看向一護說道:“我這次把阿晞放下你們家,他和遊子玩了一年了,難捨難分吧,沒問題吧,一護?”
一護原本正看着露琪亞走後的空位子,聽到衍夜話應了一聲,然後很低沉的問了一句:“露琪亞去哪裡了?”
衍夜一臉茫然的看向他,很無辜的問道:“誰啊?你女朋友?”
一護君搖搖頭,一臉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