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您在這裡麼?”
一直聽到有人在喊“大小姐”,本來就微微有些清醒的衍夜逐漸的恢復過來,她先是疑惑的望了望周圍的一切, 感覺到有些陌生, 慢慢的才認出來這是隊長起居室而不是在蓮苑內。
感到頭有些痛, 衍夜才隱隱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似乎……是被亂菊灌了一杯……然後是惣右介出現……好像是對我說過要扶我到隊舍裡來……
然後……
想到這裡, 衍夜才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春水叔宿醉果真是很痛苦的東西我誤會你了可是我只喝了一杯啊。
等到頭痛過後, 衍夜才察覺到還有其他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感覺到一個地方有種奇怪的感覺。
衍夜下意識的翻起自己的被子,發現自己的裡衣還穿在身上, 雖然很整齊但是感覺到和原來有些不一樣。
看了看身下的被墊,衍夜此時一下子變得異常的清醒, 按照她的喜好, 屋子裡的被墊的第一層都是紅色的, 而現在最上面的一層明顯的不見了蹤跡,只剩下普通的白色牀單。
就算是再遲鈍, 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酒後亂……雖然是自己的未婚夫可畢竟是未婚啊……
外面的敲門聲一下子拉回衍夜的思緒,她聽出來敲得是臥房的門,聽了聽聲音,衍夜鎮定了一下,如同往常一樣的說道:“良子,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沒有打開門, 女子就在外面回答道:“您沒有回去就猜到您在這裡, 很抱歉打擾到您, 可是少爺發燒一直在叫您, 大小姐,您還是去看看吧。”
白哉生病了?
衍夜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良子,我先換好衣服,你等候一下,我馬上就跟你回去看白哉。”
白癡啊我在想什麼還是趕快管那個要死的弟弟吧。
衍夜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迅速的站起身來,拿過一旁不是由自己脫下的丹蔻紅的和服,穿好之後拉開兩重房門,果不其然的看到良子焦急的面孔。
邊走在路上,衍夜邊問良子,“白哉是怎麼回事?”
“少爺他不知怎麼的發高燒,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已經吃了藥了還不見好,一直喊大小姐,我怕出什麼事情,就趕去叫了大小姐。”
衍夜笑了笑,“這孩子也只有這個時候會這樣……”
走到梨苑,拉開房門,衍夜看到的就是白哉小少爺病懨懨的躺在睡榻上,頭上擺着一個毛巾,身旁跪坐着一個伺候的侍女。
衍夜向那有些昏昏欲睡的侍女說道:“辛苦了,先退下吧。”
侍女退下之後,衍夜跪坐到一旁。
她看了看白哉的樣子,白皙的臉現在變得通紅,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看起來十分的沒有精神。
衍夜笑着看着他這個樣子,想起他小時候的樣子。小時候的白哉住在蓮苑的時候非常的吵鬧,衍夜幾乎以爲除了生病就不會有安靜的時候。
想起那個時候憤怒了就直接給他灌辣椒水。
衍夜笑了笑,這個傢伙現在這麼喜歡吃辣椒一定和小時候幹過的事情有關。
摸摸白哉頭上的毛巾,發現已經有些燙了,衍夜拿下毛巾,在一旁的水盆裡淘洗了一下,正把毛巾重新疊好的時候聽到白哉的聲音。
“姐姐,你回來了……”
衍夜把毛巾重新放回白哉的額頭,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臉,一般的時候他都會躲開,今天卻安分的一動不動,“是啊,白哉生病了,我當然要趕回來了,怎麼這麼不注意呢,一定要照看好自己啊。”
“有姐姐在不就可以了麼。”
聽到白哉的話,衍夜咧嘴一笑。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纔會說出這樣小孩子氣的話了吧。
現在睡榻上的只是小白哉,而不是朽木家的繼承人,未來的第二十八代家主,必須要很出色,要約束自己。
還有自己本身極其彆扭的性格。
“如果白哉一直住在蓮苑的話不就更方便了嘛,”衍夜笑着看向他,“可是長大了之後非要搬出來的人就是白哉啊。”
頭微微的一撇,“我是男人,怎麼能一直賴着姐姐。”
衍夜一直都知道,朽木白哉是個很有擔當的人。
所以在很多年前朽木銀嶺向她探聽對於繼承人的看法的時候,她很肯定的告訴朽木銀嶺,白哉是比她合適很多的一個人。
聽到白哉的話,衍夜掩嘴一笑。“好好,白哉很成熟了,馬上就可以娶媳婦進門了,我這就對爺爺說去。”
白哉忽然的凝視着她,說道:“還有三個月姐姐就出嫁了……雖然是藍染隊長是很可靠的人,可是姐姐還是朽木家的公主。”
“知道啦。”衍夜咧嘴一笑,“知道白哉以後會做家主,姐姐即使出嫁了也要靠白哉的照應啊,白哉長大了保護姐姐,怎麼樣?”
“我會的,一定會,一定不讓別人傷害姐姐。”
聽聞白哉的話,衍夜有一瞬間的發愣。
這個一直被她當作小孩子的弟弟,早已經慢慢的長大,終究有一天他會繼承朽木家,天生的良好資質和卓越的後天才華,會讓他成爲了不起的人物。
他慢慢的長大,容顏也和她越來越相似。
朽木家世代白皙的皮膚,黑色的眼睛和頭髮。雖然不是像雙胞胎那樣的相似,但是明眼人已經能看出來他們是姐弟。
看着如此相似的容顏,衍夜覺得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長姐如母,十六夜交付的責任,衍夜一直都放在心裡。
衍夜笑着回答白哉:“白哉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啊,無論如何,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爺爺、白哉、我,這世上只有我們是最親近的人了。”
血濃於水,更何況前世這未曾得到的親情。
真正的親情,是什麼都無法取代的。
“白哉以後還要保護自己的妻子,到了那個時候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姐姐啊。”
白哉忽然的握住衍夜的手,衍夜能感覺到他手上燒得熾熱,“姐姐,我記得你對我說過,要保護自己所在意的一切,我一直都記得。”
“記得當然很好,”衍夜摸摸白哉的手,說道:“我還記得我給過白哉一個白梅的鐲子,以後千萬不要忘記給你的妻子。我想白哉的妻子一定是一個很溫和的女孩子,只有那樣才能製得住白哉的壞脾氣啊。對,就是像白梅一樣的女孩子,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女孩子,一定要珍惜人家啊。而且那個鐲子有秘密喲。”
“姐姐喜歡溫和的女孩子?”
衍夜笑着看向白哉,說道:“是啦,是啦,我舉得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特別的好,就像我的那個副隊長阿鳶一樣,總能讓人一下子感到安靜和心安。不過畢竟是白哉自己的妻子,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自己想做的,這纔是朽木白哉。”
“到了那個時候姐姐再說也不遲啊,”白哉忽然握緊衍夜的手說道:“好像姐姐你馬上就要離開一樣。”
“我離開幹什麼呢。我當然要等着白哉的病好了呀。”
傳來一陣的敲門聲,衍夜聽到是良子的聲音,就吩咐她進來。
“剛纔三番隊有緊急通知,是三番隊的流魂街巡邏隊伍碰到了虛,緊急找大小姐過去。已經替大小姐把衣物準備好了。千堂副隊長大人已經在等候了”
衍夜今天是休假日,只是因爲私事才穿着常服去找亂菊的。
看到良子準備的周到,衍夜就十分的放心。良子是十六夜的陪嫁侍女,在四楓院家就接受了良好的教習十里挑一的選爲十六夜的陪嫁侍女,多年以來也一直是她在照顧白哉。
衍夜準備站起身來,白哉卻不放手,衍夜笑着說道:“姐姐也有我自己的責任,身爲三番隊的隊長,我無法看到我的隊員白白犧牲。白哉以後成爲隊長,也必須要記得這一點啊。”
聽到衍夜的話,白哉放開了手。衍夜接過良子手上的死霸裝和白色羽織,走到白哉內室旁邊的一個耳室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暗紅色的金織斗篷,華美而典雅。“白哉,是給我的麼?”
“恩。”他微微的側過頭,說道:“是準備給姐姐當賀禮的。”
衍夜興奮的抖開斗篷,直接的套在了白色羽織的外面。“真的是很漂亮,要謝謝白哉了,我很喜歡喲,上面的蓮花繡的真漂亮。我先穿走了。海燕也說給我準備了禮物,白哉的禮物這麼好,我還真是期待那些結婚禮物呢。”
“哎……本來是要做結婚禮物的啊……”白哉嘀咕了一聲,還是擡起頭來對衍夜說道:“任務結束會回來吧。”
衍夜穿上暗紅色的斗篷,愈發的映襯她白皙的皮膚。她燦爛的對着白哉一笑,“會的,在白哉的病好了之後,我會立刻回來的。所以白哉一定要努力的養好病。”
“你答應我的!”
“是,我答應了絕對不會失約。”
躺在睡榻上的白哉微微的支起身子,神色有些嚴肅的說道:“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姐姐你要小心。”
衍夜揮揮手說:“好了,我走了,白哉。”
衍夜踏出門之後,良子很盡職的關上門以防漏風。
白哉看着衍夜消失的背影,總覺得心忽然跳的很快。
走到朽木家大宅外的時候,紅鳶已經率領一衆的隊員等候在外,衍夜看了看來的隊員,吩咐道:“川崎,今天是你值班,地獄蝶傳達了什麼?”
“回,隊長,流魂街出現大虛,我隊十九席重傷。”
聽到隊員重傷的消息,衍夜一下子皺了眉頭,“現在趕快趕赴現場,出現能夠重傷十九席的虛,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大家打起精神來。”
“是,隊長。”
到了流魂街,衍夜感知了一下附近的幾個虛,感覺到這除了其中的一個虛有很強大的靈壓,另外的幾個都不過是泛泛,估計了一下前來的幾個高位席官和隊員,衍夜吩咐道:“副隊長和我一起去對付西邊的虛,森田你帶着小隊去東邊,川崎南邊,具嶼北邊,上!”
紅鳶緊緊的跟在衍夜的後面瞬步前進,越接近那隻虛,衍夜越感覺到不正常。流魂街今年出現虛的區位越來越靠前,虛的種類也越來越奇怪,就算是十二番隊的檢測也未曾查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衍夜和紅鳶追蹤的那隻虛似乎一直在竄逃,雖然沒有衍夜和紅鳶的速度快,她們兩個人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追到那隻虛。
衍夜看了看那隻虛,覺得很蹊蹺。
明明連大虛都不是,這隻虛的靈壓卻大的超乎異常,但是也能夠感覺得到,這是非常浮誇的靈壓,不僅狂暴而且雜亂。
衍夜扔出一計白雷,雖然傷到了虛,但並不是致命的傷害。
通過白雷大致的瞭解到這隻虛的實力,衍夜抽出斬魄刀,不打算繼續用鬼道來周旋。
“初季蓮子。”
直接攻擊系的初季明顯的使這隻虛受到了重創,忽然的發出一計的虛閃,衍夜使出一個雙蓮蒼火墜,即徹底的抵消了這隻虛的攻擊。
看到這裡,衍夜隱隱的舉得不對勁。
雖然虛閃看起來很大很可怕,但是靈壓特別的紊亂,根本沒有太多的攻擊力度,所以纔會被雙蓮蒼火墜輕易的抵消。
這隻虛似乎除了強大的靈壓,這種強大的不正常的靈壓,似乎也並沒有其他的可以值得驚歎的地方了。
這隻虛與其說是想要造成破壞。不如說更像是一個誘餌。
誘餌。
就像衍夜很多年前想到祭祀這個詞語的時候,她感覺到渾身上下好像都變作冰冷一樣,衍夜果斷的使出次季將虛完全斬殺。
暗紅色的斗篷隨之飄揚,金流蘇爍爍的發出光彩。
當她看向周圍的環境想起了什麼的時候,忽然的感覺到心猛的收縮。
真的是一下子的收縮。
以至於衍夜在根本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陡然的跪倒在地,衍夜的手緊緊的抓住心口的地方,就好像有什麼在狠狠的撞擊一樣。她的臉瞬間變得煞白,衍夜甚至可以感覺得到汗水迅速的流出,流到了她的眼睛裡感到一片的生疼。
衍夜感覺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但是無法掙脫。就好像這種封印只是專門的針對她的,她想要做什麼都無法做到。
“果真是這樣,您無法動彈了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衍夜的瞳孔瞬間的張開了,她想要轉過頭去看那個人,但是卻完全的不能動彈。
我的心,就好像要掙扎着消失一樣。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的確起到了作用。”那個聲音繼續的說着,衍夜感覺自己的心愈發的收縮,“您覺得這裡是不是很熟悉呢,以這個家族的鮮血作爲您上位的墊腳石,朽木衍夜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我的名字叫做綾小路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