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祖宗像吸飲品似的吸食完黑氣,樓上康寶華的哀嚎聲也已停止,我剛準備上樓瞧瞧,卻看到白露潭正站在樓梯口的位置,饒有興趣的盯着我看。
正確來說,應該是盯着我家小祖宗看。
很快,她走下來,問我這到底是不是我養的小鬼,我告訴她真不是,是我師傅臨終前留給我的。
擔心被她追問,我把話題扯開,問她叫救護車了沒有,但她沒有搭理我,而是長吁了口氣,說不是最好,想必你師傅也是無意間收下的這個小鬼,倘若你是……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白露潭好像隱瞞了什麼,我追問,說我是什麼?爲什麼要對我不客氣?她說沒什麼,然後指着我家小祖宗問她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給取的名字,叫李可欣,這時候,吸食完黑氣的小祖宗滿臉怒容的向我衝來,狠狠的推了我一把,說我不喜歡你了,討厭。
說完,身體漸漸暗淡,隱匿到了我的黑曜石吊墜之中。
白露潭見狀笑的花枝亂顫,說幸好小鬼已經認主,要不然惹怒了她,非得反噬主人不可。
我倆一邊說話一邊返回小二樓,此時的屋子裡一片狼藉,滿地是血,康寶華躺在地上哀嚎連連,手臂已經不在流血,估計是被白露潭處理過,司機和康少爺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見此情景,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盼着救護車能早點來,而白露潭則從地上撿起一些沒有燒完、殘缺的符紙,然後一一點燃,將符灰水分別給司機和康少爺灌下,不多時,那二人便停止了口吐白沫,悠悠醒來。
康少爺看着眼前的情形,張大了嘴巴,似乎根本不明白他的房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剛想起身,卻噗通一聲跌倒,再看那司機也差不多,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白露潭皺眉,說他倆是因爲陽氣泄露太嚴重的原因,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緊接着她又問康少爺,說你是怎麼惹上這衣服的主人的?
康少爺好像有些沒聽懂,說這位美女請問你在說什麼?白露潭大怒,大聲說你別裝傻,別看那鬼魅已經驅散,若你不誠心將其送走,僅剩的一縷殘魂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康少爺似乎被眼前這位潑辣的美女給嚇到了,吱吱嗚嗚的說:“也…也沒啥,就是…就是我之前讓我女朋友穿着這件衣服…你懂的。”
這麼成年人的問題我當然懂,我不禁感慨,有錢人就是瀟灑,沒事兒就玩玩制服誘惑什麼的,白露潭臉頰泛起一抹潮紅,說怪不得,我就說這怨靈怎麼不找別人非得找你,聽着,三天後你把這件戲服燒掉,並且成心給人家道個歉,不然的話誰也幫不了你。
康少爺聽後連連點頭,說懂了懂了,女俠放心,我一定照做。惹得一旁重傷的康寶華大罵他畜生,敗家子,有這心思爲什麼不往正道上用用?
他聽後滿臉委屈的看着他老子康寶華,說我也不想的,但這件戲服是別人送我的,我一時衝動,就…就…
說話間,外面傳來120鳴笛的聲音,這三人雖說都受了些傷害,但並不重,還能自己行走,康寶華臨上車前叫我們等他,等他從醫院回來跟我們談報酬的事情。
目送救護車離去,我本想返回市內,找家旅店住下來,不曾想卻被白露潭硬給叫住,理由是我們的活兒還沒幹完。
我說什麼活沒幹完啊?她說你跟我來就是,然後我就跟着她再次返回小二樓,再然後我就看到白露潭拿出個紅色的羅盤,對應着天池海底的磁針,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發呆,就在這時,只聽白露潭哈哈一笑,說找到了。我說你找到什麼了?她沒回答我,而是叫我和她一起把牀搬開。
搬開牀鋪之後,她又一塊一塊的開始敲擊地板,還別說,其中真有一塊是空心的,然後她用那把司機行兇時的匕首將之撬開後,我竟然看到那地面下面有一條風乾了的眼珠子,觸目驚心,卻並沒有腐爛,顯然是經過特殊處理,分別插着一根黑色的長針,針眼處拴着紅繩,紅繩的另一端分別綁着一道符籙,上面用紅色的顏料畫着我根本看不懂的符文。
白露潭從她的包裹裡拿出一副紅色的膠皮手套,戴上之後,小心翼翼的將那雙風乾的眼珠子拿了出來。
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沒想到被她笑話說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膽小,我說你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啊?該不會是康少爺女朋友的眼珠子吧!
白露潭斜視着我,說你是刑偵片看多,魔怔了吧,然後她告訴我如果她沒猜錯的,這應該是一雙死貓眼。
死貓眼?堂堂康氏集團大少爺的房間地板下面怎麼會有一雙死貓眼?難不成這康大少爺也跟我一樣,被什麼人給盯上了不成?
一想到那幾件死人衣服還沒處理,我不由得一陣唏噓,自己的褲子還沒提上,還有閒心給別人擦屁股。
接下來我問白露潭:“你是怎麼知道這下面會有鬼怪的,又怎麼斷定這是一雙死貓眼?”
“太簡單了!”白露潭擺出一副你真土鱉的表情,看着我說:“貓主淫,尤其是黑貓,十分通靈,而它通靈之處則是這雙眼睛,可以洞穿陰陽。”
我問他洞穿陰陽指的是能夠看見鬼神嗎?白露潭說是的,然後她拿着那兩張鬼畫符繼續說:“單單這一雙死貓眼並不能說明什麼,最主要就是這兩張符,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巫鬼符,專門用來下夢魘,本來這兩樣東西互不相干,但結合在一起,那可就不是單純的夢魘那麼簡單的了,乾位代表男人,所以,綜合在一起就是三個字,男人淫。”
沒想到這丫頭片子出口成章,還一套一套的,還不等我發問,她似乎看破了我的內心,說正是因爲他在…在那個啥的時候,讓女人穿上了那件戲服,惹怒了裡面的怨靈鬼魅,纔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我恍然大悟,說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白露潭凝視着我,說怎麼辦?這明顯是一起蓄意害人事件,我準備調查個清楚,你要不要一起?
我搖頭,說不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你想幹什麼就去幹,千萬別帶上我。她聽後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似乎在埋怨我膽小。
但我無所謂,畢竟我這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
第二天上午康寶華回到莊園別墅,把我帶到他們公司,剛一進公司門口他就給我介紹,說他這裡的保安基本全都是退伍軍人出身,叫我無需擔憂安全問題,我問他那個老頭是誰?他說是他爸的一個老朋友,兒女早亡,只剩個孤寡老人帶着十七歲的孫女,於是就在公司給安排了個閒職。
康寶華似乎看出我有些擔心,特意叮囑我放心,然後他把我安排到公司國貿部,月工資五千塊錢,把我樂的夠嗆,啥也不用做一個月就有五千塊錢拿,而且昨天那事兒還給了我三萬塊錢勞務費,如果可能,我還真願意在這長幹下去呢。
但是,有些事情永遠都是差強人意。
至於白露潭,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到她,不過聽說也被安排進了康氏集團,至於在哪個部門,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期間我不斷給老郭打去電話,可一直打不通,我甚至認爲當時出租車的那個老郭纔是真的,而那個給我打來電話的纔是假的,不過眼下死無對證,有時間得回趟北方,親自去一趟老郭家才行。
在康氏集團安然的過了一個月,沒有受到任何騷擾,似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的軌跡。
我清楚的記得是十一前夕,我的命運徹底因此而改變。
因爲,我又收到了便宜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