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種種詭異的事件,甚至連鬼王都被我滅殺,因此,我對恐懼基本上也算是免疫了,尤其是我後背上的白露潭,她的身體愈發冰冷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煙消雲散,所以,當時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
讓我比較擔心的是,不知道眼前這扇破鐵門會不會跟那兩扇木門一樣是打不開的。
我擡腳將那具屍體搭在我腳面的大腿踢開,伸手去推門把手。
開了!
我也沒想到如此輕鬆就能把門打開,於是我一腳跨了進去,而後腳剛要邁進去的時候,我當即停了下來。
之前那兩扇破門看上去都快枯朽了,可就是打不開,眼前這扇鐵門看似嚴實,卻一推就開,不用說,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放眼看去,鐵門的後面好像是一個房間,雖有些老舊,但裡面佈置的還挺溫馨,好像是個少女的閨房,因爲視覺的原因,我沒有看到裡面是什麼樣子的,但給我的感覺卻有些陰氣森森,總感覺涼颼颼的。
我深吸口氣,可能是我太過緊張的原因,有點草木皆兵了吧,於是我試探性的把頭一點點探了進去。
當我看到屋子裡景象的那一刻,我徹底驚呆了。
映入我眼簾的是兩個熟人,但不是小王和高冷姐。
屋子的最裡面擺放着一張單人牀,粉色的被褥下面躺着一個瑟瑟發抖、面色蒼白的少女,她的頭髮也沒有梳理,就那麼散亂在臉頰的兩側,雙眼中充滿的恐懼的神情,似乎把我看成了隨時能夠收割了她性命的死神,儘管她的臉色有些憔悴,但還是被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此人正是我在辦公大樓二樓出不去的時候,從女廁玻璃幕牆上看到的那個女人,當時我以爲是錯覺,後來又以爲是女鬼,沒想到她竟然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生活在氣氛如此恐怖的義莊裡。
我已然明白,她就是那個需要靠屍油來維持生命的老頭孫女。
而在五行平行鏡當中,那個用盛着屍油大海碗砸我老頭也不是別人,乃是我們單位的老保安張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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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的張師傅躺已經躺在泥土的地面上,嘴裡正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襟以及身下的泥土,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肺癆發作,但我很瞭解他,平日裡對我還不錯,絕對不可能是得了疾病。
我急忙走進屋子,因爲揹着白露潭,所以我無法蹲下,看了一眼牀上的病態少女,又看了一眼張師傅,說:“張師傅,你這是怎麼了?”
那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聽見我說話她就好像聽到了死神的判決書,嚇的蜷縮到木牀的一角,雙手緊緊抓着被子。
見狀,我急忙指着張師傅跟她解釋,說你別怕,我是人不是鬼,跟他認識的。但是那少女聽我解釋之後抖的更加厲害了,驚恐的看着我說:“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得,跟她肯定是沒的談了,我又問躺在地上的張師傅:“張師傅,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那個鬼王把你弄成這樣的?你堅持住,我這就打120。”
說完,我騰出一隻手掏出電話,準備撥打120,悲劇的是電話竟然在這關鍵的時刻掉了鏈子,屏幕黑漆漆的一片,顯然是沒電了。
當時別提多愧疚了,雖然張師傅的傷勢不是我造成的,但我總得救他啊,於是我對他說:“對不起啊張師傅,電話沒電了,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啊,容我想想別的辦法。”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
我都黔驢技窮了,外面的兩扇打不開,眼前這間屋子又是封筆的,連個窗戶都沒有,雖說砸牆也能離開這裡,但那得多長時間啊,等我砸完牆,別說張師傅,估計連白露潭都得掛了。
張師傅猛的咳嗽了兩聲,大口大口黑色的血液混合着濃痰將他頭下方的土地染成了黑褐色,照這樣下去,估計他連半個鐘頭都堅持不了。
不過,他在咳出兩口鮮血之後呼吸到是勻稱了一些,然後猛的睜開眼睛。
我還以爲他是準備對我說什麼遺言,然而就在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只聽我家小祖宗用她那特有的娃娃音對我大喊了一聲:“哥哥小心。”
然後我就感到腰部的位置被一雙小手猛的推搡了一把,那力道,比之成年人也不遑多讓,我頓時被退出好幾米遠,踉踉蹌蹌好幾步纔算穩住身形,背上的白露潭差點被我摔在地上。
那雙推我的小手明顯是小祖宗的,因此我大聲對她吼道:“你瘋……”
還沒等我喊出那個啦字,只見一抹黃色的光暈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緊接着,我家小祖宗的身體倒飛而出,與身後的大鐵門來了個狠狠的擁抱,疼的她咧嘴哇哇哭了起來。
情況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有些不明所以,心說難道這間屋子裡還有一隻鬼王?還是那隻多目鬼王沒死?如果真是的話,那我們真的要玩完了。
不過,接下來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爲在我剛纔的位置,也就是小祖宗替我抵擋了一下的那個地方,我從那裡看到了一層灰色的紙灰,那大小,跟白露潭用的符籙一模一樣。
誰幹的?
我大驚失色,急忙看向小祖宗。
但見小祖宗一邊大哭一邊指着張師傅,然後對我說:“哥哥,快去殺了他,他是壞人,他是壞人……”
張師傅,竟然是他!
小孩子不會撒謊,我立刻明白肯定是這個老死頭子乾的無疑,想不到他會如此狠毒,竟然在背後偷襲我,儘管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一股無明業火瞬間燃燒到頭頂,小祖宗跟我的時間雖然不長,很多時候還會因爲調皮被我責備,就比如她變成厲鬼嚇的我的那一次,就被我狠狠訓斥了一通。
但我是個典型的護犢子,我責罵她怎麼都行,外人絕對不允許,更何況給她造成那麼嚴重的傷害。
眼看着小祖宗的身影愈發暗淡,我一個箭步衝到張師傅身前,想要找個趁手的傢伙事結果了他的性命,反正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也不會被人發現。
可我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個趁手的傢伙事兒,桃木劍已經被我收回到白露潭的包裹裡,情急之下,我高高的擡起右腳,照着張師傅的腦袋就猛的踩了下去。
但是我這蓄勢的一腳卻被他輕鬆的躲了過去,也不知道他那副隨時都有可能會煙消雲散的身體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管,憤怒的我再次擡起右腳就要踩下。
這時候,只聽張師傅憋住了全身的力氣對我吼了一句:“你還想讓你背上的女人活着嗎?”
這一聲吶喊猶如九天驚雷,我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因爲他傷害小祖宗的原因,我還是狠狠踢了他一腳,說你他媽什麼意思?
張師傅聽後努了努嘴,似乎想說話,不過被我吼停了,我大聲告訴他先閉嘴,然後我來到小祖宗身前,問她你怎麼樣了?
我家小祖宗聽後委屈的看着我,原本紅撲撲的小臉蛋變的異常的蒼白,看上去像極了小鬼。
她那雙水嫩的手掌捂着胸口,可憐巴巴的對我說:“哥哥,救救我,我好難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哥哥你別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
我抹了把眼淚,說別胡說,你怎麼可能會死呢,我死你都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先別說話,回吊墜中休息先。
小祖宗仍舊滿臉委屈,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返回了我的黑曜石吊墜之中。
而我則是把白露潭輕輕放到地面上,轉身走到張師傅身前,大喊道:“來,你繼續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師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張鐵青的老臉忽然笑了,雖然比哭還難看,但他確實是笑了,然後沉聲說道:“那女人的魂魄已經擠出了身體,眼下能救她的,只有我。”
我冷笑,說我憑什麼相信你?還有,你不在單位呆着怎會出現在這,爲什麼要對我動手?我平時對你挺尊敬的,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還是咋的?
“哎……說來話長!”張師傅用他那極爲沙啞的聲音說道:“等下在跟你解釋,眼下救她的命要緊,趁我還有行動能力,來,把我扶起來。”
我有些猶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耍詐,爲了慎重起見,我把身體調整到伸手剛好能碰到他的距離,然後一點點把他扶起來。
我本想把他扶到牆壁上靠着,沒想到他起身之後竟然能夠自己做着,倒也省事了,然後就聽他對我說:“她的陽氣已經差不多散盡了,現在身體裡只剩一魂一魄,需趕緊把她的魂魄召回來才行。”
招魂?
我驚訝,心說這美少女戰士是遭術法反噬了嗎?兩魂六魄離體,那說明離死不遠了啊,請來能輕鬆幹掉多目鬼王的東西附體,想來張師傅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可是我也不會啊!
“那…你趕緊的啊。”
“哼。”張師傅輕哼道:“我是會救她,但你得答應我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