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我吃了一驚!這大中午的,怎麼叫上魂了?我看了溫陽一眼,他沒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大媽繼續蹣跚前行,一邊叫着女兒的名字,那隻拉布拉多一直溫順的跟在她後面。溫陽也沒上車,就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了得有幾百米,溫陽突然追上去,拉住大媽說道:“大媽,您能把您女兒的情況詳細說說嗎?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大媽聽到後停下腳步,看着溫陽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滿滿地全是希望。
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吧,大媽絲毫沒有懷疑我們,拉着溫陽就往回走,說道:“太好了,你先跟我回家去看看我閨女吧!咱邊走邊說!”腳下走得飛快,生怕我們反悔似的,絲毫看不出剛剛的疲憊來了。
大媽邊走邊跟我們說道:“婷婷前些天帶着果凍去打疫苗,回來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婷婷就是我女兒,果凍就是它,婷婷給它起的名字。”大媽指着那條拉布拉多說道。
“婷婷好像誰都不認識了,跟她說話她也不理人,跟沒聽到似的,還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偶爾還大喊大叫的,也不好好吃飯睡覺了,幾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一大圈。”說到這裡大媽抹了眼淚,腳下的小狗也嗚咽了起來,我不由得又看了這小狗兩眼,總覺得它能聽懂我們說話似的。
溫陽想了想,問道:“那您送她去醫院了嗎?”大媽嘆着氣說道:“哪能不去啊!去了,說是神經系統的問題,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麼來,得住院觀察,還開了一大堆的藥。”
大媽拉着溫陽的手說道:“小夥子,你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裡有那麼多的錢長期住院啊!再說了,醫院裡也看不出什麼來,我就把婷婷接回家了,到處打聽哪裡能看這種病。”
溫陽拍拍大媽的手,安慰着她,聽她繼續說道:“前幾天啊,她姑姑來看了看,說婷婷這不是病,八成是撞着什麼了,還給我們找了個會看這個的神婆。那個王奶奶來看了看,說婷婷這是失魂了,得把魂叫回來。”
溫陽饒有興趣的問道:“這方法也是她教你的嗎?”大媽無奈地說道:“這個不是,一開始那個王奶奶教的法子是讓我們燒香,可是燒了兩天,一點用也沒有,我又四處打聽別的辦法,這四五天的功夫,都試了七八種方法了,一個有用的也沒有。這個方法是才聽人說的,我就趕緊來試試了。”
我問道:“您爲什麼白天出來叫魂啊?不都是晚上嗎?”大媽嘆了口氣說道:“我這不是聽人說,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叫,效果是一樣的嗎?我就想着,白天先試一次,不行晚上再試試。”
我看着大媽憔悴的面容和滿身的塵土,這兩天肯定沒怎麼休息,不由得也嘆了口氣,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溫陽沒有再問什麼,一路扶着大媽往小區裡走去。
大媽家是二樓,一百三十多平的三室兩廳,屋裡很寬敞,看上去裝修得很簡單,但是佈置的很溫馨,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大媽說他們原本就住在這裡,後來拆遷了,他們沒要錢,要了這套房子。
一進門就看見餐桌上放着簡單的兩菜一湯還有一碗米飯,都沒有動幾口,已經涼得差不多了。我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快一點了,怪不得這麼餓呢,肚子叫得震天響了。
大媽趕緊把飯菜端到廚房去熱,說到:“還沒吃飯吧,我去熱熱,你們簡單吃點吧,實在對不住了。”溫陽連忙說道:“沒關係,您女兒在哪兒,我們先過去看看。”
大媽指了指裡面的一間臥室,走過去拿鑰匙給我們打開了門,解釋道:“她現在這個樣子,怕一時看不見自己偷跑出去,只好把她鎖起來了。”打開臥室的門後,大媽就又去了廚房,我跟溫陽自己推門進去了。
臥室不大,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間,米白色的衣櫃,米白色的牀上鋪着粉色的牀單,米白色的書桌正中放着一本《高考覈心考點解析》,四周散亂的放着各種學習用具,牆上貼着幾長大大的長腿“歐巴”的海報。
牀邊上半蹲半趴着一個女孩,頭髮零亂的紮在腦後,一隻手撐着牀邊,一隻手端着裝得滿滿地碗,正努力地往空蕩蕩地牀底下送。一邊送一邊小聲說道:“來吃,快來吃啊!”聲音很甜,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稚嫩。
我們正打算走過去把她扶起來,就見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撐着地,快速地爬了過來,停在我的腳邊看着我的鞋子說道:“哎呀,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邊說邊把碗往我腳上送,米粒夾着菜葉掉了我一鞋。
我看着又爬到我背後看着空地自言自語的女孩,心裡一陣惡寒,彷彿這房間裡真的有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在跟她說話一樣。我撫了撫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看向門外。
那隻叫果凍的拉布拉多犬就趴在臥室外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臥室裡面,我揉了揉眼睛,總覺得從它眼睛和神情裡看出了焦急、恐慌和一絲的不甘。
溫陽還在打量那個小姑娘,並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小狗,他蹲到小姑娘面前,伸出手來在她額頭按了兩下,然後站起身來,打了個電話,我聽到他把這裡的地址報給了電話那邊的人。
我走到門口蹲下來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它居然擺了擺頭,跑到了一邊,看着我的眼神居然讓我感覺到它在害羞一樣!我目瞪口呆,這狗也太人性化了吧!這簡單就是一個披着狗皮的人啊!
大媽端着熱好的飯菜從廚房走了出來,看我在逗狗,不解地跟我說道:“這果凍也不對勁,那天回來後都沒叫過了,也不讓人摸了,以前跟婷婷最親了,晚上都睡了婷婷牀頭,現在連婷婷也不靠近了,明明那天婷婷不清楚了,還是它給咬着褲腳帶回來的。”
說完,大媽招呼我跟溫陽吃飯,剛吃完,就有人來了,是凱旋姐和小玉。小玉說猴子臉也想來,不過怕來這麼多人不好,就沒讓他來。
簡單介紹了一下,凱旋姐就去看婷婷了,當然凱旋姐是被當成著名中醫來介紹的。沒過一會兒,凱旋姐出來了,跟溫陽嚴肅地說道:“看情況,是失魂。不過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不管怎麼樣,你先把魂引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