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驚訝間,就覺得身上一涼,像是一下子掉進了冰涼的水裡,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耳邊聽到一個孩子欣喜若狂的猙獰笑聲,接着意識一陣模糊。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好像站在了空中,看着下面還有一個自己,一臉驚訝地站着,一動不動,旁邊並沒有什麼小孩子。幾步開外,溫陽正一臉焦急地大步趕過來,一掌拍在了下面那個我的後心上。
我覺得下面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扯得我意識又是一陣模糊,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溫陽一臉焦急地站在我旁邊,一手的拇指抵在我的眉心。
我晃晃腦袋,除了冷一點,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但是剛剛的情形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又遇上什麼不對勁的事情了。我把剛剛看到的巷子裡的男人和那個小孩都跟溫陽講了一遍,他皺了皺眉,說:“回去再說!”說着拉着我回到了火鍋店。
重新坐到火鍋前,猴子臉小玉和凱旋姐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依舊談笑風生,吃得歡暢。我給溫陽使了個眼色,他默契的閉上了想說什麼的嘴巴。不管什麼事,先安安生生吃完這頓飯再說吧!這真是一天平靜日子都不讓人過了!
吃完飯臨出門的時候,凱旋姐像是想起什麼來,跟我說道:“小王,你得重新找個工作了,這麼多天沒上班,我想保你也保不了,你的位置早讓人給頂了。”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猴子臉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其實不用他安慰,我早就料到了。
溫陽開車把我們送到家,凱旋姐正想讓溫陽把她也送回去,就聽溫陽說道:“凱旋姐,你給王哲檢查下身體再走吧。”凱旋姐聽後也沒多說,過來撈起我的手腕就把起脈來。
把完脈後,凱旋姐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明明陰氣已經拔乾淨了,怎麼身體反倒更虛了?”溫陽嘆了口氣,原原本本地把我今天的遭遇講了一遍。
凱旋姐聽完了然地點點頭,說道:“怪不得呢!你小子今天差點就成孤魂野鬼了!”其實今天晚上遇到的我還真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聽凱旋姐這樣說,趕緊追問起來。凱旋姐一一給我解釋起來。
我因爲這一個多月的折磨,身體本來就已經挺虛的了,晚上在巷子裡又受了驚嚇,心神更加不穩定。巷子裡的那個男人並不會傷害我,他只是以前在這裡出交通事故死去,因爲是意外身亡的,總是有些不甘和怨氣,這不甘和怨氣便化做了一股殘魂。
這殘魂連鬼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股殘留的記憶,無意識地重複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發生的事。危險的是我後來看見的那個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怨鬼了,死前充滿了深深的怨恨,這股怨恨讓他死後魂魄也留在原地徘徊無法散去。這深深的怨恨讓他十分仇恨還活着的人,因爲他還保留着生前的意識和智慧,所以發現我能看見他,並且心神不穩時,就毫不猶豫地上了我的身,想要奪取我的身體。
我的魂魄也確實被他給擠出來了一刻,所以從空中看見了下面的自己。不過被及時趕來的溫陽把那怨鬼從我身體裡打了出去,又拉我回了魂。因爲魂魄剛剛離體,所以很容易。
聽凱旋姐說完後,我才後怕起來,原來今晚不知不覺中又在生死線上打了個來回。我感激地看了看溫陽,心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凱旋姐說的讓我很感興趣,剛張開嘴正想再詳細問問地時候,就見她好像也想起什麼來似的,看着我“哎”了一聲。我倆同時笑了起來,凱旋姐擺擺手,說道:“你先說吧。”這我哪好意思,連連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想說的,凱旋姐這才張開了嘴。
她饒有興趣的問我:“你跟他們幾個學什麼了?怎麼連殘魂都能看見了?”我納悶地搖搖頭,她說的學什麼啊?看見殘魂很不得了嗎?
凱旋姐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又跟我說道:“殘魂連普通的鬼都算不上,身上陰氣更是弱得可以忽略不計,就算他從人身上走過去,也只不過是讓那人惡寒一下罷了,一般道士就算開了天眼,不刻意看,都看不了你這麼清楚。”
說到這裡,她還指了指溫陽,說道:“他就是道士,你問問他是不是這樣?”溫陽在一旁連連點頭,示意凱旋姐說的沒錯。我更納悶了,難道我無意中多了一項開天眼的本事,還是高級的?
這個想法讓我止不住躍躍欲試起來,眯着眼睛四下打量起來,看看身邊有沒有鬼。溫陽沒好氣地說:“我給你暫時封起來了,要不然這一路上早看見好幾個了!你忘了剛纔嚇成什麼德性了?還想看?”
我尷尬地坐正身子,凱旋姐說道:“你別覺得這是好事!天生就開天眼的人有幾個過得好的!就算溫陽他們也不會輕易開天眼看。你現在這樣,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纔會這樣!”
說罷,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裡面只有寥寥幾根淡金色的長長的針。她拿起針,讓我坐好,分別在我頭頂上,前胸後背和手心裡紮上了一根針。然後一根一根慢慢的捻過去,像是在細細感受針上傳來的信息。
我看了看身上扎地針,扎地很深,手指長的針全都沒入肉裡,外面只剩下粗粗的尾巴。不過除了剛扎的時候刺破皮肉的微痛,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感覺。
凱旋姐神情專注的捻了一刻鐘的時間,額頭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然後她面色凝重地把針一一拔出來放好,看着我說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我愣了愣,說道:“先聽好的吧!”心裡漸漸忐忑起來。
只聽凱旋姐說道:“好消息是你現在身體就是虛了一點,好好補幾天就沒事了。”我點點頭,依然提着一口氣等着凱旋姐說出那個壞消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