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真是聽話呢,居然自己走出來了。納尼?你居然想要跟我談條件?哈哈哈……你們都聽到了嗎?他居然還敢向我提要求!”米村良田將左手放在左耳邊,探着腦袋裝作聽不清比爾先生在說什麼的樣子,向着身邊的日軍憲兵們明知故問道
“嗯嗯……可惜我沒有耐心聽你這頭‘白皮豬’提什麼要求!”米村良田突然收起了臉上戲謔的表情,迅疾無比的拔出了腰間的南部式佩槍,一擡手對準毫無防範的比爾先生的左胸連開兩槍。
“啪啪——”兩聲沉悶的槍響過後,在衆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比爾先生左肩和左上臂各中一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儘管他用右手使勁捂着兩處傷口,但殷紅的鮮血還是從他的指縫間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跪伏在地的比爾先生強忍着劇痛和憤怒,雙目怒視着米村良田中佐,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但額頭上卻早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布拉德利-比爾,真是個熟悉的名字。對了,你就是那個在昭和十一年(公元1937年)緊隨我們皇軍的隊伍進入南京城的美國記者。你肆意編造我們皇軍屠殺支那民衆的消息,給我們大日本帝國軍人臉上抹黑,向我們帝國的武士們身上潑了不少髒水呢!這樣算來,你也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敵人呢!”米村良田眉毛一挑,目光陰冷,語氣兇惡地咬牙切齒道。
“比爾先生,快跑!”坐在頭車後排座位上的喬恩-威廉姆斯見手持南部式手槍的米村良田殺心大起,焦急之下不顧自己的身份暴露的危險,用英語衝跪倒在地的比爾先生大喊道。
“可惡!”比爾先生聞言之後爆了一句美國粗口,隨後用右手一撐地面,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準備向車隊那邊逃去。
而在他身後的米村良田則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那把南部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這回則直接瞄準了比爾先生的後心。米村良田一臉貓捉老鼠的輕鬆戲謔表情,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喂喂,別這麼容易就選擇逃跑啊!我還沒有玩夠呢!”
眼看着米村良田就要再次舉槍射擊,突然之間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程季水長衫下襬一掀,雙手之手中已然各自多出來了一把駁殼槍。不等米村良田開槍,程季水早已經搶先一步動手。“啪啪——”兩聲清脆的槍響之後,近在咫尺的米村良田中佐持槍的右手手腕,以及他身後的九七式邊三輪摩托車的車斗裡頭的一名操縱機槍的日本憲兵的腦袋先後中彈。
“呃啊啊啊——”伴隨着米村良田中佐的一聲慘呼,他手中的那把南部式手槍“噹啷——”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身後不遠處的那名日軍機槍手的前額也是噴濺出了一股血霧,身子一歪栽倒在了車斗裡。
“‘利劍小組’把眼前的小鬼子統統幹掉!車隊準備強行突圍出城!”就在程季水開槍的幾乎同一時間,乘坐在殿後的那輛雪佛蘭卡車駕駛室裡的“利
劍小組”組長楊軼遠高聲喝令道。
聽到他的命令,同車的陸子陵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迅速舉起了手中的柯爾特手槍,他一邊衝着靠得最近的那些個日軍憲兵開火一邊無奈地說道:“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能這麼硬着頭皮幹了!”
聽到了楊軼遠的那聲命令,霍夫曼大夫立刻如同一隻靈巧的兔子一般一個箭步衝上了打頭的那輛奔馳轎車的後排座位,“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厚重的車門。緊隨着他的腳步激射而來的則是十幾發歪把子輕機槍所發射的6.5毫米機槍彈,“啪啪啪——”打在了印有紅十字標誌的奔馳轎車的左後側車門上,但因爲車門內側事先已經加裝了厚厚的防彈鋼板的關係,機槍彈只在車門上留下了一排白色的凹痕,並沒有能夠擊穿車門,更沒有給車內的人員造成絲毫的損傷。
“弟兄們,不要吝惜彈藥,給我狠狠地打!”程季水利用頭車車體作爲掩護,避開了鬼子射向自己的數發步槍彈,他手持雙槍一邊左右開弓一邊高聲指揮道。在他和楊軼遠的命令下“利劍小組”的成員們再也無需藏着掖着,紛紛抄起隱藏着的武器,向着周圍的日軍橫掃過去。等到日軍的槍彈稍一被壓制,他立刻上前一把揪住了負傷倒地的比爾先生的衣領,冒着槍林彈雨將驚魂未定的比爾先生拖到了奔馳轎車的車門旁邊,單膝跪地用雙槍掩護着受了槍傷的比爾先生擠上了頭車的副駕駛座位。
駁殼槍、柯爾特手槍、勃朗寧手槍甚至還有兩支綽號“芝加哥打字機”的M1921湯普森衝鋒槍,“利劍小組”人員數量雖然趕不上眼前的這支日軍憲兵部隊,但論武器火力的話卻絲毫不落下風。尤其是謝巍和安大牛手中的那兩支湯普森衝鋒槍更是給周圍以三八式步槍爲主要武器裝備的日本憲兵造成了極大的殺傷。該槍所發射的11.43毫米大威力手槍彈呈扇形掃射向北門附近工事裡頭的日軍憲兵們,子彈輕易地穿透了沙袋壘成的簡易工事,將躲在後頭的日軍士兵的身體徹底擊穿。由於使用的是大威力的堪比重機槍子彈彈徑的11.43毫米手槍彈,所以中彈之後的日軍士兵身上往往會出現茶盞大小的傷口,只要胸腹部的要害中上一發這種子彈基本就沒有活命的可能。加上衆人早就已經事先瞄準了日軍機槍手的位置,所以日軍九七式邊三輪摩托車鬥裡的那兩挺輕機槍還沒打上幾槍,操縱機槍的機槍手就已經被秦桐和程季水開槍打死。另外一處機槍工事內的兩名日軍機槍射手也是剛剛開了兩槍就被陸子陵用手中的柯爾特手槍擊中了頭面部,其中一人的腦袋中了兩發特爾特手槍所發射的同樣是11.43毫米的大威力手槍彈,頓時如同熟透的西瓜一般炸裂開來,豆腐一般的腦漿混合着暗紅色的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
“巴嘎雅魯!反擊,反擊,給我把這些該死的白皮豬和支那豬通通射死!”右手手腕中彈的
米村良田在兩名日軍憲兵下屬的拼死護衛之下手腳並用着狼狽不已地竄逃到了一處沙袋工事裡,他顧不上右手的傷處還在鮮血直流,氣急敗壞地高聲下令道。
“哈依!”負責北門安全的那名日軍軍曹連同臉頰被米村良田扇腫的金澤軍曹立刻抄起三八式步槍指揮身邊的日軍士兵朝着車隊衆人一邊開槍一邊圍攏上去。
“中佐閣下,這裡不安全,請您迅速撤入城內,指揮長谷川分隊對這支車隊進行包夾……”那名日軍軍曹單膝跪地舉起手中的三八式步槍向着秦桐所駕駛的頭車的擋風玻璃連開兩槍,子彈擊碎了擋風玻璃之後他看到米村良田依然待在簡易工事之內沒有挪步,忍不住扭過頭來出言提醒道。
可他所說的話還沒講完,身子卻愣了一下變得一動不動了。米村良田循聲看去,只見那名軍曹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支滴着血的箭頭,一支黑色的羽箭就在那名軍曹回頭的瞬間穿透了他的頭顱。
“啊咧——納尼?”那名軍曹難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那支從自己的後腦射入前額穿出的羽箭,口中喃喃了兩聲,隨後在米村良田的面前倒斃在地。他致死都沒能弄明白這支要了他小命的羽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小心!第二輛車上有神箭手,優先幹掉他!”那名軍曹不知道,一旁的金澤軍曹卻是看得真真切切。就在那名軍曹回頭提醒米村良田中佐之時,三十米開外的第二輛奔馳轎車的駕駛位置上的那名中年司機突然端起了一架摺疊弩,不等金澤軍曹反應過來突然就射出了一支黑色的羽箭,“嗖——”的一聲射穿了他同僚的腦袋。而現在那名中年司機又在裝填羽箭,準備再次射擊了。
聽到金澤軍曹的提醒,沙袋工事裡頭的日本憲兵們立刻調轉槍口,對準第二輛奔馳車的駕駛室就是一輪齊射,“啪啪啪——”響過幾聲沉悶的步槍射擊聲之後,王子奇和謝巍所乘坐的那輛奔馳轎車的前擋風玻璃頓時被擊得粉碎。
“他媽的,小謝你沒事吧?”手裡頭拿着一架摺疊弩的王子奇拍了拍腦袋,抖落了頭髮裡的一些碎玻璃渣子,他的右臉上被碎玻璃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混合着汗珠流淌了下來,他顧不上擦拭,伸手拍了拍副駕駛位置上的謝巍的肩膀,關切地詢問道。
“我沒事!”謝巍整了整頭上的藍色鴨舌帽,一邊給手中的勃朗寧手槍換上一個新彈夾一邊無畏地大聲回答道。
“媽媽,我怕!”小珍妮害怕得蹲下身子僅僅抱住了威廉姆斯夫人,威廉姆斯夫人也是被連串的槍聲驚嚇得花容失色,不停地用英文禱告道:“主啊,救救我們吧!”
一旁的大原沙耶加在如此激烈的槍戰中也再難以保持冷靜,她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無助的女孩子一樣用雙手死命地捂着腦袋,儘量壓低身子,祈禱日軍的子彈不要擊中自己,這恐怖而又危急的一刻能夠早點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