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突如其來,瞬間率先發難。頃刻之間幹掉了街壘那一頭的五名日軍士兵。率隊的那名日軍少尉怒不可遏:“豈可修(可惡)巴嘎雅魯!”他哇哇怪叫着舉起手中的南部手槍,朝着疾衝而來的陸子陵和朱亮兩人“啪啪——”連開兩槍。兩人快速前衝的同時腦袋急速一偏,兩枚子彈幾乎是擦着他們的耳根飛了過去。剎那之間衝到那名少尉跟前的陸子陵和朱亮二人配合十分默契,位於左側的朱亮迅速出手,以左拳撞向那名日軍少尉持槍的右手手腕,那名日軍少尉吃痛,慘呼一聲,手中的那把南部手槍頓時脫手飛出,右側的陸子陵眼疾手快,左手順勢接住了脫手飛出的那把南部手槍,隨即右膝猛地擡起,狠狠地頂向那名日軍少尉的丹田小腹,“砰——”一聲悶響,那名日軍少尉雙目突出,丹田要害如同被鐵錘猛擊,連慘呼聲都發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捂了一下嚴重受傷的小腹,當即全身乏力跪倒在地。陸子陵一擊得手,根本不給他以任何活命的機會,緊握南部南部手槍的左手掄圓了,將南部手槍那堅硬而厚實的槍托狠狠地向着那名倒地不起的日軍少尉的右側太陽穴擊去。“噗嗤——”那名倒黴的日軍少尉的右側顱骨頓時被這一記猛擊砸得凹陷了進去,太陽穴附近出現了一個茶盞大小的窟窿,鮮血混合着腦漿噴了陸子陵一頭一臉。
看着深藏不露的陸子陵和朱亮兩人陡然發難,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幹掉了六名擋住去路的日軍士兵,他們身後驚慌失措的人羣頓時產生了一陣騷動,幾名膽子小的女士看着一臉血污,好似殺神附體的陸子陵,發出了一連串的驚聲尖叫。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懼之後,看着倒在地上好似死狗一般的日本兵,在場衆人忽然一下子齊齊鼓起掌來。
“好樣的!殺死這些小日本鬼子!”“真解氣!乾死這些東洋豬!”人羣爆發出了一陣歡呼雀躍聲。
陸子陵和朱亮面對衆人的一致讚許聲只是沉默不語,兩人迅速的撿起地上的日軍士兵身上的香瓜手雷和軍刺等武器,隨後臉色凝重地朝衆人走去。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又有大批日軍在那輛雪佛蘭防彈轎車的掩護之下向着街尾這邊猛衝過來,“砰砰砰——”那隊日本兵顯然決定大開殺戒,看到陸子陵和朱亮出現在了那一堆人羣之中,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擡手就是對準衆人來了一次齊射。剛剛還沉浸在擊殺日本人的喜悅之中的大夥當即又有六七人背部中槍倒地不起了。
見此情景,朱亮迅速給手中的駁殼槍換上了一個新的彈夾,隨後言簡意賅,毅然決然地對陸子陵說道:“組座,受傷的弟兄們和這些百姓就交給您了,希望您能夠帶領他們衝出去。這些小鬼子就交給我來對付吧,我會盡量爲你們爭取時間的!”
陸子陵一聽,心中劇震,他知道獨自一人面對這百十號的日本追兵將意味着什麼,朱亮這是打
算要以死相拼,跟日軍同歸於盡了!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朱亮那堅定不移的眼神,最終還是沒有將心裡頭的話說出口,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萬事小心,如果我兩還能夠逃出昇天的話,三天之後,在蘇州玄妙觀前見面!珍重,兄弟!”說完陸子陵招呼着受了槍傷,互相攙扶着的行動組殘存的數名特工,護衛着衆人,向街尾逃去。而朱亮則背轉身去,右手持槍,迎着瘋狂掃射的日軍大吼着衝了過去。
朱亮身手敏捷,走位飄忽,在碎石瓦礫以及熊熊燃燒的摩托車和轎車殘骸之間左衝右突,巧妙地利用路燈,電線杆,商鋪招牌等一切可以利用的障礙抵擋着日軍蜂擁而至的子彈。“噠噠噠——”他將手中的駁殼槍的快慢機調到了最快,一甩手,二十發子彈形成了一小片扇形彈幕向着朝他圍攏過來的日軍士兵掃射過去,當即打倒了其中的六人。朱亮左手朝自己腰間的武裝帶上一摸,手裡頭再次多出了三把寒光凜凜的飛刀,這門祖傳的飛刀技藝已經被他練得爐火純青,三十米範圍內可以說幾乎是百發百中。眼瞅着手中的駁殼槍已經打光了所有的子彈,但圍攏上來的日軍部隊卻還包括十三名鬼子和那輛該死的雪佛蘭防彈轎車。朱亮咬了咬牙,突然迅捷無比地從藏身的一處商鋪的門樓裡閃身出來,一擡手,左手三把飛刀裹挾着勁風朝着左手邊離得最近的日軍士兵的面門飛去。“噗噗噗——”如中破葛,鮮血飛濺之間三名日軍士兵無一不是面部中刀,當即仰天栽倒在地。
“打死他!”日軍裝甲車內的重機槍手看着朝着自己這邊衝來的,好似一頭敏捷兇狠的黑豹一般的朱亮,立刻狠狠地按下了手中的92式重機槍的扳機。“突突突——”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噴吐出了橘紅色的火舌,出膛的子彈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火紅彈道,朝着朱亮所在的方向橫掃了過去。
“小鬼子,你打夠了吧!該嚐嚐你朱爺爺的手段了!”面對激射而來的機槍子彈,朱亮一邊靈巧地閃避着一邊怒吼着從自己胸口掏出了一捆東西。日軍供彈手看清了他左手裡高舉着的那捆東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居然是六枚被捆綁在一起的木柄手榴彈,而且都已經被擰掉了尾蓋,拉掉了保險環,現在極速燃燒的導火索正在“哧哧——”地極速燃燒着。
“快撤,快撤!他手裡有手榴彈,別讓他靠過來!”一旁的一名日軍少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然大禍臨頭,他撕扯着嗓子聲嘶力竭地下令道。但是面對勢如瘋虎的朱亮,在場的日軍顯然都被他那悍不畏死的勁頭嚇傻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朱亮已經高舉着“哧哧——”冒着火星的集束手榴彈衝到了那輛雪佛蘭防彈轎車和那十名日軍身旁,只聽“轟——”“轟——”連續幾聲巨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那輛剛剛還在噴吐着火舌的雪佛蘭標準6轎車的四扇
車門,四個輪轂以及車內的92式重機槍殘骸瞬間被炸飛,車內一名開車的76號特務,三名日軍機槍手連同車子附近的十名來不及遠離的日軍士兵全部被當場炸死。一股濃煙從爆炸中心的雪佛蘭轎車的車廂和引擎蓋裡沖天而起。以死相拼的軍統上海站行動組副組長朱亮毅然引爆了手中的那捆集束手榴彈和西服兜裡的四枚繳獲的日軍香瓜手雷,與十三名日軍和一名汪僞特務同歸於盡。他的犧牲爲陸子陵和百姓們的撤離爭取了大量的時間,極大地牽制住了日軍的圍捕腳步。
聽着商業街方向傳來的連串的驚天巨響,已經率領逃難的百姓們撤出了兩條街的陸子陵回過頭去,他清晰無比的看到商業街方向騰起了一股濃濃的黑煙,他知道朱亮已經不可能再跟他見面碰頭了,想着這個跟隨自己多年,多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副手就此英勇犧牲,這個錚錚的鐵漢鼻頭一酸,忍不住墮下淚來。
但眼前的情況已然是萬分危急,由不得衆人來傷感躊躇。已經殺紅了眼,自身也是損失不小的日軍斷然不會放過陸子陵一行人,連帶着商業街上的那百十名中國同胞似乎也遭受了牽連,爲了防止其中還有抗日份子夾雜其間,日軍已經下達了斬草除根的命令。不把他們所有人全部屠戮殆盡,他們是決計不會停手的。
“大家聽我說,我是重慶政府的陸軍中校陸子陵,日軍要抓捕的就是我們這六人。但很不幸的,你們因爲租了房子給我們使用,也被日軍認爲是同情我們的潛在抗日分子了,所以纔會對你們大開殺戒。你們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日本人決計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趕緊往南撤入法租界,那裡有一個國際難民區,由紅十字會和法國軍警控制,日本人不敢進去搜查的,你們暫且在那裡避一下風頭。我跟我手下的弟兄們負責引開追捕我們的日軍,爲你們爭取時間!”陸子陵看着失魂落魄,還沒從日軍的大屠殺中回過神來的衆人,立刻扯着喉嚨,大聲向衆人說明道。
來不及讓衆人過多考慮陸子陵所說的話是真是假,遠遠地,已經傳來了日軍憲兵和海軍陸戰隊那憤怒的口令聲,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預示着大批日本士兵正在快速逼近。已經走投無路的百姓們只好帶着老弱婦孺,在十字路口這裡遵照陸子陵的指示,向着南邊的法租界倉皇逃去。而陸子陵則帶領着剩餘的五名負傷的軍統行動組特工,利用從被他們擊斃的日軍手中繳獲來的武器邊射擊掩護衆人邊緩緩地向相反的北邊撤去。
在被陸子陵等人再次擊斃一人擊傷一人,自己也差點手臂中彈之後,怒不可遏的佐藤弘一少佐果然失去了理智。他怒吼着親自率領手下的兩個小隊的鬼子朝着陸子陵等人緊追了過去,而放棄了南逃的老百姓們。畢竟在他眼中,一個重慶軍的陸軍中校要比螻蟻一般的支那賤民值錢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