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萬年。
一雙手,繞過腰身,緊緊扣在自己小腹上。
依然是幽幽的清音:“還能看見你,真好。”
第三次說真好。
天堂地獄就在一線之間,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李鳳梧有點反應不過來,剛纔還給了自己一巴掌欣喜着獲得自由可以離開自己魔爪的人,怎麼轉眼之間又如小情人一般抱住了自己?
都說女子心思最難猜。
今日的朱喚兒心思,自己是怎麼也猜不到了。
站住沒有動,片刻後,背上傳來溼漉漉的感覺。
溼漉漉而溫熱。
是淚水?
輕輕轉身,看着無聲哭泣稀里嘩啦的朱喚兒,刻薄的嘴脣抿起一抹笑意,“又怎的了,被我調戲上癮了,捨不得離開麼?”
朱喚兒破涕爲笑,頓足道:“纔不是!”
一雙手依然緊緊摟在李鳳梧後背上。
在江陵府這些時日,每日都在擔驚受怕,真害怕一覺醒來,聽到的消息就是襄陽陷落,你這個紈絝被金人殺害了。
如今自己自由了,可是一顆心也早被你偷了。
不再是你紙面上的奴僕,可是心卻成了你的奴僕……
多少次生出心思,要回到襄陽,哪怕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魏疏柳給了自己信心,也許自己早就回襄陽了。
沒有什麼理由,只因爲你在這裡。
願意和你同生死。
只是紈絝呀,奴家自由了呢,所以以後呀,你要對奴家好一點。
否則……哼哼,奴家也是有脾氣的喲。
環抱着李鳳梧,朱喚兒滿心安寧,只覺抱着整個世界。
“不後悔?”
李鳳梧輕輕擦掉那張依然清純、卻又多了三分成熟風韻臉蛋上的淚水。
卻怎麼也擦不完。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朱喚兒重重的點頭。
“那就跟着本少爺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幸福像花兒一樣開放。”
朱喚兒破涕爲笑。
“長途趕路,累了罷,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要!”
“好吧好吧,讓你再抱抱。”
“嗯。”
“……”
夜色靡靡,明月東昇。
“腳痠了,也餓了,要不鬆手吧?”
“你先鬆?”
“你先抱的你先鬆?”
“呃……那都別鬆了。” щшш▪ttkan▪¢O
“好。”
“一輩子哦。”
“嗯!”
“……”
“你就不能讓它老實點?”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也拿它沒辦法啊。”
“討厭!”
“要不,回房歇着吧,對了,城內也許還有金兵潛伏着吶,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今晚就讓我貼身保護你吧。”
“奴家又不是你的丫鬟了,又沒明媒正娶,纔不要呢!”
“先買票再上船也是一樣的。”
“什麼意思……唔……不要……唔唔……嗯嚶……”
一片烏雲飄過,遮掩了院子裡的靜好。
……
……
不遠處的屋頂上,此時坐着兩個人。
身材略小的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另一人說道:“你輸了,酒錢你付!”
身材高大的黑塔漢子沒好氣的道:“小官人也真是的,什麼時候節操這麼好了,竟然等了這麼久才下手,灑家的腿都坐麻了。”
正是李鉅鹿和盧震。
先前盧震出了縣衙,看見朱喚兒後又折回來,恰好遇見李鉅鹿出門,便拾掇着找了個地方偷窺。
盧震笑眯眯的看着遠處黑暗中的院子,砸砸嘴,“要不要再打個賭?”
李鉅鹿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賭什麼?”
“賭你家小官人今晚能不能吃了朱喚兒。”
“我賭能!”
小官人的脾性自己還不瞭解麼,當初吃夏暖灩也只用了一晚上,如今朱喚兒表了初心,以小官人的性格,怎能讓她逃出手掌心。
盧震卻不屑的撇嘴,“我賭不能!”
李鉅鹿正想大笑,旋即猛然收聲,會驚擾小官人的好事呢,“再加五壇!”
盧震跳下屋頂,“善,先去將今夜的三壇喝了。”
李鉅鹿跟着跳了下去,“有酒?”
“我老丈人家的大宅子雖然被金兵一把火燒了,酒窖中被我找了三壇倖存的好酒出來,走起,不醉不歸!”
“那五壇呢?”
“你先欠着我,或者我先欠着你。”
“如此甚好!”
兩道人影,在夜色裡勾肩搭背遠去。
只是兩人怎麼也沒想到,這五壇酒竟然隔了那麼多年才喝到,而喝的時候,兩者已有人上了昭勳閣……
朱喚兒如此深情。
李鳳梧本以爲,今晚大概是要芙蓉帳暖玉生煙了,畢竟兩人都相處這麼久。
雖然還沒到你知根我知底的地步,但也是情到深處人自迷,言語已經無法表達兩個人的感情,那麼就用肢體來表達。
如此多好。
只不過不曾想,朱喚兒雖然在秦淮河上呆了一年多,但卻沒有夏暖灩那般的隨意。
骨子裡有着傳統的思想。
在自己幾乎以爲她已經融化在自己的長舌攻勢下,一雙手也很是愜意的從長腿之上成功侵略到腰間,然後又從腰間蠶食到雪白酥|胸。
但當自己打算探手進去尋幽訪勝時,這丫頭倏然驚醒。
然後院子裡又響起一聲清脆的“啪!”
“奴家不是隨便的人!”
李鳳梧那個無語啊……訕笑着道:“我也不是,我也不是。”
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朱喚兒嫵媚的白了一眼,粉臉紅撲撲的,“是麼?花船上是誰家兒郎,可是隨意的很,那個夏暖灩小娘子的聲音可是**了。”
李鳳梧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還是涎着臉皮道:“不用吃醋,我保證讓你也叫的那麼**。”
“滾!”
扭身就走,“餓了,奴家去看看廚房,你想吃什麼?”
看着朱喚兒妖嬈背影,李鳳梧咧嘴笑了。
推倒你竟然這麼難,朱喚兒啊。
這丫頭。
說到底還是想要一段光明的愛情,而不是成爲一個小妾。
要不然也不會在獲得自由後纔對自己表初心。
在她眼裡,被一紙賣身契約所帶來的小妾或者平妻身份,都缺少了一種幸福。
她要的,是自己真真正正給她的愛情。
蛋疼啊,淺墨必然是正妻的,如果自己和魏蔚有未來,以魏蔚的身份,平妻已經很委屈了,再剩下一個平妻位置,給誰?
彌勒還是喚兒?
憂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