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面對陳軍突然出營列陣,吳軍士兵第一時間敲響了警鐘。鐘聲迅速的迴盪在連營之中,並一層一層的最後傳遞迴了四平山上的攝政王行營。
“全體戒備,列陣迎敵!”
眼看緩兵之計的拖字訣已經不管用,沈落雁也很乾脆的立即下達了迎敵之令。不管是什麼謀劃計策,到了最後總還是得靠刀槍說話的。
陣陣秋風舞動,吹起了獵獵旗幟,縷縷盔纓。
只是吳軍上上下下,並沒有幾個人發現,在那舞動的秋風之中,似乎還夾雜着一陣陣的清煙霧氣,那霧氣中還有着陣陣的奇異花香之氣。在這種時節,空氣之中有這種氣味本就是十分怪異之事。
不過大敵當前,吳軍上前都全面備戰,將士們披甲上盔,舉盾持槍,似乎並沒有人在意到這點意外。
秋高氣爽,暖陽高照。
吳軍將士如臨大敵,數萬大軍全都集結於第一道營寨之內,頂盔貫甲,舉盾持刀,等候着陳軍的進攻。
陳軍營的戰鼓還在一遍遍的敲擊,那強烈的鼓點節奏如同擊打在吳軍將士的心中,讓他們熱血上揚,面紅耳赤。一個個的吳軍軍官在自己的防區內奔走,揮劍疾走大喝,一遍遍的鼓動士氣,說的口乾舌燥,也讓那些士兵們一個個升騰起戰意,隨時準備着決一死戰。
不過從太陽初升。一直到太陽已經到了正中。陳軍的戰鼓還在敲擊,可陳軍的士兵卻始終沒有進攻的意思。就連最一開始出營的那一批陳軍,也都轉身回了營中。
不過吳軍將領們不敢大意,陳軍向事詭計多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着計上當,不可不防。因此,明明陳軍只是虛晃了一槍,可吳軍卻不敢撤。依然嚴陣以待,沒有一個人敢下令撤。
雖然已經是初冬,可是大太陽底下。穿着厚厚的鎧甲,還得保持着嚴整的陣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算是初冬天。時間一久,將士們也都忍不住冒汗,口乾舌燥了。不少將士,忍不住口渴,不時的拿起水囊飲水。
到了午後,陳軍連鼓聲也停了下來了,依然沒有半點要進攻的打算。
吳軍前線將士們這個時候已經有點覺得上當了,不少將士紛紛向上司進言,覺得被陳軍騙了。大軍應當解散休整,要不然。如果只聽一通鼓聲就被陳軍調動,那這樣下去,大家完全就是中了陳軍的疲軍之計了,仗沒想打了。
將士們的話傳到了沈落雁的面前,沈落雁考慮半天,也拿不出什麼更好的應對之法。最後只好將營中十幾萬人分爲三部,每部三萬人馬。輪流調到前營值守,不管陳軍是真攻還是假攻,都得有人守着。
事情如吳軍所料,吳軍剛退下去。陳軍營中的鼓聲再次響起,一支支的陳軍又迅速的衝出營門列陣,一副立馬準備進攻的勢頭。引得吳軍不得不馬上把剛分好的人馬立即拉到前營頂上。
可等吳軍人馬一到位,陳軍卻又都退了回去。
如此三番五次,到了將近黃昏之時。吳軍的三班人馬都已經差不多輪了一遍。每一個士兵都疲憊不堪,一整天連飯都沒來的及吃上一口。大多都是隻喝了一肚子水和一塊幹餅。
“陛下,時機差不多了。白天這一番折騰,吳軍雖有分兵輪守,但也都被鬧的疲憊不堪。更何況,算算時間,咱們的秘密武器也差不多到時候發作了。此時進攻正好,若是等到吳軍發作之時再進攻,說不定他們反會做出應對。”李奔雷站在陳克復的身後提議道。
陳克復望着四平山前的這十八道連營,點了點頭,真讓陳軍將士一道道營壘打過去,費時費力不說,還有可能會給那些拼湊起來的士兵造成不少的損傷。
眼下每一個陳軍都是一份力量,陳克復絲毫不捨得折損。
拿出這樣的方法來對付吳軍,說來有些不夠光明正大,可兵者詭道,只要勝利,有時奢城都能做的出來,何況如此。
緩緩撥出腰間赤宵寶劍,陳克復在落日的餘輝中向着吳軍陣營一指:“全軍進攻!今日,一鼓而定!”
李奔雷、屈突通、張仲堅三位元帥單膝下跪在陳克復的面前,恭聲道:“爲了大陳,爲了陛下,赴湯蹈刃,死不旋踵!”
“爲了大陳,爲了陛下,赴湯蹈刃,死不旋踵!”更多的將領齊聲大呼。
“進攻!”
“嗚!————
長角嗚起,軍鼓擂動。陳軍大營再一次打開,不過這一次最先衝出營的不是步兵,而是全軍各營中調集起來的足足兩萬騎兵。
猶如泄洪的閘門打開,千軍萬馬猛的衝出大營,縱蹄狂奔!
同一時間,陳軍大營的營寨後的一排軍帳突然被掀開,十門紅衣大炮顯露了出來。這些費了極大力氣纔好不容易運來的大炮,無不彰顯着他們猙獰的本色。
“開炮!”
十門大炮齊鳴,呼嘯的炮彈飛過奔騰的戰馬上空,帶着一條長長的尾焰猛的砸在了吳軍的第一道連營之上。猛烈的撞擊,登陸就被第一道連營中數處防禦設施砸毀,有一枚炮彈甚至直接砸在了一座高高的箭塔之上。那座箭塔當時凌空解體,化爲破碎。
突然的打擊讓吳軍都有些沒有回過神來,陳軍大營和吳軍的第一道連營足有十里之遠,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陳軍居然直接從大營攻擊,就直接打到了他們的營內。
白天數次的假攻擊,讓吳軍的警戒心明顯下降了許多。雖然先前聽到陳軍的號角與戰鼓,甚至看到陳軍出營,可卻有不少人以爲陳軍還是疲軍騷擾之策。不少的吳軍的反應明顯慢了一拍,等到遭受到了第一輪猛烈的炮擊之後,不少人才突然醒悟過來,陳軍真的進攻了。
不過到了此時,陳軍的騎兵已經迅速的衝擊到了兩營的中間,距離吳軍大營不過千步左右。
“迎敵!迎敵!”
吳軍營中驚惶的吼叫聲四處響起,一個個的吳軍慌忙上前。
兩萬騎兵集體衝鋒,這絕對是一個讓人崩潰的攻擊。如此重多的騎兵衝鋒,甚至都不需要什麼陣勢,只是策馬齊衝,就已經讓人感覺如山崩海嘯。地動山搖。
“槍陣!前排蹲下,後排舉槍!”陣前吳軍校尉們大聲吼叫。
可就在此時,密集的步兵槍陣中,突然有士兵暈倒。
一名校尉軍官憤怒的上前,一把拉起那名士兵大吼道:“沒用的甭種,給我起來站好。”可那士兵卻彷彿徹底的暈了過去,任他如何吼叫也沒半點反應。
憤怒的軍官一劍將那士兵的頭顱削去,濺了一身的血液。可就在此時,此舉非但沒的威懾住那些膽小的懦夫,陣列中反而又有幾個士兵倒下。
“懦夫,懦夫!你們這羣膽小鬼!我要通通斬了你們!”那名軍官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大戰在即,這些懦夫居然還沒迎敵就直接倒了下去。
就當那校尉又舉起長劍時,一名看似年紀很大的隊正軍官突然大聲道:“大人,他們好像是中毒了。”
“什麼,中毒!”
那老兵的話一出,登時無數人驚慌起來。
果然,話音一落,還沒片刻,那個長槍陣中又有數名士兵暈倒。這時,就算那軍官再遲鈍,也知道大事不妙了。軍中士兵最無用,面對敵軍的攻擊,也不可能突然有這麼多的人嚇的直接暈過去。
“可,可他們看起來不像中毒啊,即沒流黑血,也沒有死掉,反倒像是睡着了?”校尉連看了好幾個昏過去的士兵,不解的問道。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了,陳軍的第二輪炮擊又到了,隆隆的巨響直接在營寨上砸出了幾個巨大的缺口,數十名倒黴的士兵直接被轟成了渣。
校尉耳中轟鳴,一瞬間他只覺得嗡嗡作響,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但他茫然四顧,卻發現排在一起的十幾個長槍方陣,居然已經散了。不時的有人突然倒下,那些人都和之前他陣中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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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人很多,基本上一個兩百多人的長槍方陣,就有二三十人倒下。倒下的人足有一成,而且還在不斷增加,那些人雖然沒有死掉只是看似睡去,但戰場上這和死了沒區別。
而更讓他驚心的是,一個長槍方陣,告的就是密集的陣槍,才能對抗那些兇悍無比的騎兵。而突然少了一層的人,立即讓槍陣漏洞百出,破綻無數,到處都是缺口。這樣的方陣,對上那鋪天蓋地的騎兵,只有死路一條,一個回合也難以擋住。
“逃啊!”
“陳破軍會做法,直接收人命啊。”
“這仗沒法打了,跑吧!”
校尉突然恢復了聽力,然後下一刻無數人驚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頭上有呼嘯而來的炮彈,前面還有無數奔騰而來的陳軍騎兵,更加恐怖的是身邊還有人不斷的突然倒下。在這種巨大的打擊之下,兩萬陳軍騎兵還沒有殺到,吳軍十八道連營的第一道營壘已經崩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