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半天,才勸服了艾老夫人,讓她理解了自己必須出門一趟的意思。
出了門,徐思銘攔住了她的去路。
“素瑤,你怎麼突然想起去封地?”他開口問道。
實在是徐素瑤這個時候提出出門,太不妥當了。
他現在被關禁閉,徐素瑤就是他的眼睛,若是她離開了,他豈不是對外界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然,徐思銘並沒有覺得徐素瑤此時出門對她與蕭楠霆的婚禮有什麼影響。
徐素瑤想了想,才道:“我要正式接手母親名下的勢力了。”
徐思銘晃了晃神:“現在?”
“嗯。”徐素瑤邁起步子繼續往前走,她知道徐思銘跟着她在,“徐之孝替你報名晟室,他自己也會進去,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他說一說。”
徐思銘嗤笑一聲:“他?他懂什麼?”
頓了足,徐素瑤道:“不要小瞧別人。另外,若是茗寶樓的趙潤甥過來了,記得對人客氣一點。”
徐思銘又嗤笑一聲:“長公主名下那麼多財產,還不夠你用的?還惦記着一個小小的茗寶樓?”
徐素瑤無語了,轉頭瞪着徐思銘:“思銘,你不要無理取鬧!”
明明就知道不是一個茗寶樓的問題,還這麼說話,他這是不願意自己出門,故意的吧?
後者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單劍有沒有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他告訴我的事情多的去了,你說的是哪一件?”徐素瑤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問道。這孩子總喜歡套她的話,她不得不防着點兒。
徐思銘擡眸瞄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瞼去:“關於蕭楠霆的。”
徐素瑤挑眉:“那也很多,你指哪一件?”
徐思銘不願意說,徐素瑤見了,轉身就要走,徐思銘這才急了:“好了好了,就是,就是咱們徐府被人保護的事情!”
“什麼?”徐素瑤一驚,詫異的用眼神掃視了一圈,結果什麼也沒發現。
“你竟然真的不知道!”這一下,徐思銘也驚訝了,他上前幾步,按住了徐素瑤的肩膀,“去封地的事情,難道不是蕭楠霆叫你去的?”
徐素瑤抿了脣,的確是蕭楠霆讓她出去的,但去封地卻是她自己的主意。
所以她道:“不是,我自己想去。京城太顯眼了,接手的事情還是在封地進行比較安全。”
頓了頓,她接着道:“反正長公主的勢力,分佈的地方很廣。”
這還是冷嬤嬤告訴她的,也不知道冷嬤嬤從哪裡得到這個結論的。
“喂!”徐思銘手依舊按着徐素瑤的肩膀不動,頭卻垂了下去。從徐素瑤的角度,微微能看到他的額頭,卻看不到他的臉,自然也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只聽他喂了一聲接着道:“不是我挑撥你們的關係。你那個,未婚夫,有事情瞞着你。”
說完這句,徐思銘像是得到了勇氣一般,擡眸挑眉,肆意道:“要不然,一個小小的徐府而已,用得着派這個多人看着?這簡直比聖上的架勢還足了!單劍說了,守衛在徐府周圍的人,可能是自幼跟在蕭楠霆身邊的親衛隊——忠貞不二,武功高強。”
一陣涼風拂面而來,徐素瑤這才驚覺,徐思銘早就走遠了,而她,竟然發了半天的呆。
她禁不住擡頭,又掃視了一圈。
依舊什麼也沒看見。
蕭楠霆真的派了很多人在徐府嗎?什麼時候的事情?究竟是爲了保護自己,還是爲了保護其他人?
回到隨意堂的偏房,白芷迎了上來,喜氣洋洋的道:“貴郡主,林姑娘出來了。”
徐素瑤壓抑住剛剛的不適,揚眉笑問道:“哦?畫好了?”
白芷可勁兒的點頭:“貴郡主,有大驚喜。”
她悄悄瞄了眼林月茹所住的屋子,降低幾分音調道:“貴郡主,林姑娘正在沐浴呢,等她好了,您親自瞧一瞧,保管驚訝不已!”
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驚訝的?
徐素瑤心中暗笑。
不過她更驚訝的是白芷,這個半大的孩子一直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她笑了笑,沒吱聲,只一步一步走進自己的屋子,一直走到牀邊,咯噔一聲,把自己摔進了牀。
蕭楠霆有事情瞞着她?究竟是什麼呢?難道她或是徐府,最近被什麼人盯上了不成?
想到蕭楠霆白天強調她一定要出門,徐素瑤覺得,很可能是徐府被人盯上了。
聖上將徐思銘禁足在了徐府,徐克仁又因爲夢魘的事情一直昏迷不醒,現在的徐府只剩下艾老夫人……嗯,如果林氏算半個的話,總共就是一個半主人。
莫非是有人往徐府裡尋找東西來着?
天可憐見的,徐思銘原本的意思是想讓徐素瑤與蕭楠霆疏遠一點,不要總是信任別人,回頭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可是,陰謀論慣了的徐素瑤很快提高警惕,將徐府裡的人都掃查了一遍,真讓她掃出個間隙出來。
當晚,徐府唯一不忠於徐素瑤的人,被提溜了出去。
是夜,一個老人帶着一個妙齡的女子,看着徐府被扔出來的小丫鬟哭笑不得。
“我聽說,有一種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女子繞着髮絲,眯着眼笑的歡快,“那樣的人,聽着就覺得害怕,可是如同咱們瑤兒這般,一捏一個準的人,嘖嘖,更可怕啊!”
老人也應和了兩句:“較她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女子眼角一彎,促狹道:“要不,讓她後悔後悔?”
她走到那個小丫鬟身邊,圍着人轉了一圈。
老人攔住了她,精光從眼中溢出:“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做些瑤兒冤枉她的證據咯!”女子嘻嘻笑。
“不可!”老人皺眉,手迅速的伸出,捏住了女子的手腕。
那女子臉色一變,一面迅速的翻轉手腕,逃脫老人的束縛,一面罵罵咧咧道:“你個糟老頭子!這麼護犢子,你讓瑤兒別嫁人啊!作死的把爛攤子丟給我!”
老人冷哼了一聲,手一伸,抓住地上躺着那丫鬟的衣服。胳膊再稍稍一動,那丫鬟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點着腳尖,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妙齡女子盯着徐府看了許久,才恨恨的轉身,跟着老人的方向消失了。
兩個人一離開,隱藏在暗處的一個人冒了頭衝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好幾眼,才一個閃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行去,只是細細看去,那人的身形有些不穩,似乎過於急促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