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嗎?”
徐思銘有些失落,總覺得以前要躲在自己背後的小郡主,如今翅膀硬了,完全不需要自己了。
徐素瑤覺察到徐思銘情緒的低落,心底嘆了一口氣,這個徐思銘,還是沒有適應自己的改變,還是將自己當做妹妹。
她決定跟徐思銘攤牌:“思銘,我原以爲有些事情你自己慢慢能想通,可沒想到你毫無知覺。思銘,有些事情,你需要明白了。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妹妹,作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可能侷限在徐府這個小圈子裡。”
宅鬥,那不是女人的事情嗎?推翻繼母,那不是繼女的事情嗎?作爲徐府唯一的嫡女,雖然徐素瑤瞧不起這些小事,可是她也不介意出手,權當是爲以後行事方便些,使些震懾手段。
徐思銘顯然被徐素瑤的言論震撼到了。
而徐素瑤的眼中滿滿都是期盼,直視着他,他甚至都沒有勇氣說出他只想保護徐素瑤的話來!
別過臉去,徐思銘找了一個理由回了齋草堂,腦海裡卻總是縈繞着徐素瑤對他說的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次日剛過晌午,徐素瑤正準備睡一覺,就見麥香跑了過來,說老爺帶了人去齋草堂,要對長公子使家法!
徐素瑤刷的一下站起身來,疾步去齋草堂。
“可說了什麼事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鬧這麼大的動靜。
麥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長公子昨兒夜裡着了涼,後半夜一直髮熱,昏迷不醒,誰知道剛剛老爺突然帶人衝了過來,連句話也不說就要打人!奴婢出來的時候,板子已經上身了!”
“去請大夫過來!”徐素瑤也顧不上問別的了,健步如飛,很快便喘着氣來到齋草堂,“住手!”
貴郡主發話,誰敢不聽?那羣打板子的人立刻停住了手,眼神卻在貴郡主與老爺中間打轉,不知道接下來該聽誰的。
徐克仁顯然不滿徐素瑤的口氣:“給老爺我接着打!都知道害人了,以後還不得弒父殺君?打,狠狠的打!”
徐素瑤瞥眼見徐思銘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又是被徐克仁叫人從牀上拖下來的,外衣都沒來的及穿,從脊背到臀部,小衣上全是血漬,心裡嚇了一跳,見那羣人竟然還要動手,猛地撲了過來,趴在了徐思銘的身上。
誰會想到徐素瑤離的那麼遠竟能撲過來?
當下有幾個剎不住的,板子落在了徐素瑤身上。
徐素瑤疼的一抽,扭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竟直接把那人瞪的嚇破了膽,丟了板子跪在地上使勁兒磕頭:“貴郡主饒命,貴郡主饒命啊!”
其餘人見這一個跪了,也都忙跪在地上,請貴郡主饒他們一命。
徐克仁見了,氣紅了臉,指着他們道:“好啊好啊!你們不打,我親自來!”
說着話人已經親自拿板子就要動手了。
徐素瑤弓着腰,避免自己壓着徐思銘反而讓他更痛——她知道徐思銘雖然在發熱,意識有些模糊,卻一定能感受到疼痛。自己只捱了一下便受不了,他現在得多疼啊!
“徐大人,您要判人死刑,也該先讓我們知道是因爲什麼吧!”連父親也不叫了,徐素瑤瞪着徐克仁,此時恨不得把他也按住打上個幾板子!這麼一個是非不分的父親,不要也罷!
“老爺,您消消氣,消消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老夫人剛剛睡下了,您這番動怒,只怕驚擾了她老人家!”林氏嬌柔做作的聲音不遠不近的傳來。
見林氏過來,那羣執板子的小廝更是戰戰兢兢。果然,徐克仁火氣更盛,沒有回答徐素瑤的話,抄起板子狠狠打了下去,那一下,真是比小廝打的重上十倍!林氏在這裡,徐素瑤再疼也不會吱一聲,只閉着眼咬着牙默默忍着。
徐克仁還要再打,手裡的板子卻被人頂住了,他一看,是冷嬤嬤。
冷嬤嬤心疼不已,嘴裡的話卻比平常更冷上十分:“聖上賜的金鞭子在此,誰敢動貴郡主分毫!”
徐克仁這才存了幾分理智,將板子往旁邊一扔,人已經走到林氏身邊,溫柔小意地道:“這麼熱的天,你還懷着身子,出來做什麼?不是說了,老爺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嗎?”
這前後對比的!
徐素瑤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爲痛恨林氏與徐克仁,耳朵出現幻聽了!
她強自睜開眼,入眼便是冷嬤嬤擔憂、心疼不已的眼神。再往後看,是徐克仁扶着林氏,林氏在那裡嚶嚶哭泣:“老爺,您知道妾受了委屈就好,做什麼要動用家法呢?讓老夫人知道了,必定說妾不容人,欺負兩個孩子。”
這個角度,徐素瑤恰好捕捉到林氏臉上露出的得意,雖然一瞬而逝,徐素瑤卻確定,這個林氏,確實是在得意。
讓冷嬤嬤扶自己起身,又讓人將徐思銘搬到內室去,徐素瑤一瘸一拐的站到了徐克仁與林氏的面前,舉着聖上賜的金鞭子,道:“徐大人,這打也打了,現在能給本宮一個交代了嗎?”
一個徐大人,一個本宮,徹底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徐克仁自然明白這兩個詞的意思,冷哼一聲道:“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徐素瑤看向林氏:“既然徐大人說不清楚,林姨娘應該能說清楚吧?思銘昏迷着,也不能說話,林姨娘要不要惡人先告狀,先把是非顛倒顛倒,讓本宮聽聽?或許本宮也如某個眼瞎的人一般,聽你隨口說兩句,也信了呢!”
“貴郡主說的哪裡話,妾怎麼會顛倒是非,老爺又怎麼會不明是非呢?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老爺也替妾做主了,妾不想再計較了,就算了吧。”林氏說着話,似乎害怕徐素瑤一邊,握着徐克仁的手就有些發抖。
徐克仁感覺到了,火氣更大了:“徐素瑤,別以爲本老爺不知道,徐思銘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你授意的!若不是本老爺沒有證據,今日連你一併打了!”
徐素瑤用手撐着腰,以免自己站立不住:“徐大人,說的好像你今日沒對本宮動手一般!”
林氏卻拉了拉徐克仁的袖子:“老爺,既然貴郡主一定要證據,那就給貴郡主看看吧,免得貴郡主一直說咱們冤枉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