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仁忙介紹道,“姬老先生,葉館主,這是小女素瑤。素瑤,這位是姬老先生,這位是銘文館的葉館主。”
徐素瑤忙向兩位見禮,卻不吭聲。
姬老先生與葉館主眼中都露出了失望,恰在此時,徐素瑤衝着兩位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隨後又立刻垂下眼瞼,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姬老先生與葉館主紛紛看向徐克仁,恍然大悟,隨後又淺談不過幾句話,一一告辭,徐克仁苦留不住,親自將他們送到徐府大門,又回去躺牀上裝病去了。
等衆人都走了,徐素瑤才帶着白芷回落蕊院,白芷心頭惦記徐素瑤說的“天黑放馬”一事,一回到落蕊院就問道,“貴郡主,您說今晚天黑的時候,把那匹馬放了是什麼意思啊?”
徐素瑤眸光閃了閃,才慢慢說道,“那匹馬是個有靈性的,你拴着它也沒用,索性放了吧,它若是還留在府裡就養着,不願留在府裡就隨它去吧。”
白芷似懂非懂,可還是親自去了府裡馬廄,讓馬伕照着貴郡主的吩咐做。
晚膳的時候,白芍做了四樣清淡小菜,徐思銘吃的苦哈哈的,徐素瑤瞥了他一眼,“你往常不是不喜歡吃肉嗎?怎麼現在變得無肉不歡了呢?”
徐思銘不以爲然,“以前肉做的不好吃,油膩膩的看着就噁心,現在不一樣了,你這裡的葷菜個個美味,搞得現在素菜已經喂不飽我了。”
徐素瑤打量了一下徐思銘,發現他雖然氣色好了很多,不再顯得羸弱無比,可身體還是瘦瘦的,臉上肉也很少,好像怎麼吃都吃不壯一般。
想了想,徐素瑤才說道,“你也不要整天看書了,找個功夫好的師傅教你練練武吧。”
“不要!”徐思銘一口回絕,“我就這樣挺好,現在時間都不夠用,哪來那個閒工夫。”
徐素瑤放下筷子,緊緊的盯着徐思銘,一字一句的說道,“練武是強身健體最好的方法,你身子這麼差,能有多少精力出謀劃策?上回不過是在胳膊上劃了一個口子,就把你弄的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以後要是還出現這種事情,你是不是就直接昏厥過去了?”
徐思銘被徐素瑤發火的樣子嚇了一跳,半晌才囁囁嚅嚅的說道,“好了好了,不就練練武嗎?我以後想起來就練行不?現成的有單劍,還找什麼功夫好的師傅!”
說完兩口把飯劃拉進嘴裡,丟下碗走了。
徐素瑤哭笑不得,這個小弟脾氣衝的,還說不得了!
想了想,她讓白英去前院找周管家,等周管家興沖沖的來了,徐素瑤又讓周管家叫單劍過來,周管家這才知道合着貴郡主叫自己來只是個傳話的。
他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對貴郡主說道,“貴郡主,長公子近日無暇顧及長公主名下的產業,您是不是該接手一兩個過去練練手?”
徐素瑤想到徐思銘隔三差五送過來的銀子,奇怪道,“這難道不是專門有人打理的嗎?還得長公子操心?”
周管家越發恭謹了,“長公主留下的人分作兩批,一批是逼迫着貴郡主接替長公主,走長公主應該走的路的,就是在芯莊遇到的那類人了,另一批卻是安安分分留在長公主名下產業裡幫忙的,可貴郡主若要用他們,他們也是隨時聽令的。”
徐素瑤想到那夜徐思銘同她說的“長公主應該走的路”,心頭猛然一跳,她擺了擺手,“以後不要跟我提這個話題了。”
說到這裡,徐素瑤突然想起自己院子裡留下來的十六個丫鬟,她壓抑了心中的疑慮,故作平常的問道,“我那十六個丫鬟,不會也是你們安插進來的吧?”
周管家聞言愣了愣,隨後很快跪了下去,“貴郡主息怒,奴才萬萬不敢在貴郡主院子裡安插人——只是奴才把這話透了出去,確實有幾家人動了心思,將適齡的女孩子送了進來。”
徐素瑤心頭一股火蹭的一下燒了起來,她迅速的在腦海中濾過十六個丫鬟的信息,隨後強自壓下了自己的懷疑,淡淡的說道,“從今往後她們只是我的丫鬟,我不管那些人是誰,你去給她們提個醒,讓她們要麼回家去,要麼徹底斷絕與家裡的聯繫。等滿了二十歲,我自然會給她們豐厚的嫁妝,讓她們回家出嫁。”
周管家在心裡給了自己兩個嘴巴,老老實實應了句是,隨後去找單劍去了。
單劍過來的時候徐素瑤還沒消氣,硬邦邦的吩咐了單劍好好管着徐思銘,把他鍛鍊的壯壯的,若是完不成任務提頭來見,把單劍搞得莫名其妙、膽戰心驚,日後狠狠教導徐思銘不提。
一個時辰後,地榆、地膚、木筆、木豆、木通、木賊忐忑不安的走進了徐素瑤的內室,紛紛跪在地上不敢吭聲,徐素瑤在她們身上掃視了一圈,心裡突然很難受——周管家他們是有多瞭解自己,送進來的人竟然被自己選中了這麼多!
這還是想離開的呢,怎麼着應該還有幾個沒有家人或者不想離開的吧?沒準兒自己院子裡的十六個丫鬟全是他們送進來的!
徐素瑤壓制了自己的怒火,叫了白芷進來,“好歹跟了我一場,你給她們每個人五十兩銀子,去長公子那裡尋幾個可靠的人,把她們好好送回家裡去。”
意思就是把自己的態度透露給徐思銘了,白芷垂着眼瞼應了句是,領着丫鬟們下去了,徐素瑤按捺住懷疑白芷的心思,閃身躲進了隨身空間,在隨身空間裡呆了兩天才消氣。
徐素瑤從隨身空間裡出來後,已經想通了,白芍從外面走進來問道,“貴郡主,落蕊院一下子打發六個人會不會不好?一等丫鬟倒是沒變,二等丫鬟只剩下了兩個,三等丫鬟只剩下四個,奴婢剛剛經過後罩房,聽她們個個惶恐,擔心自己不知何時被攆走呢!”
徐素瑤一想,自己竟然忽略了這個,她又想了片刻,覺得也不該過分縱容丫鬟們,才道,“你去告訴她們,本本分分做事本宮不會趕她們走的,但若是有一點小心思,本宮明白的很,她們最好自己主動離開。至於挑選丫鬟的事情,暫時不要考慮了。”
白芍輕聲應了句是,出去訓話不提。
這時白芷回來了,她的步伐有些忙亂,“貴郡主,奴婢吩咐人將丫鬟們送回去了——您讓馬伕放走的那匹馬兒跑到隨意堂門口去了,遲遲不走,府裡的人都去圍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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