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正手足無措時,外面有丫鬟過來傳話,說是大齊皇長孫殿下派人送了藥來,白芷心頭一喜,親自過去迎人,見是之前替貴郡主把脈的姚冉紫,忙唸了一句阿彌陀佛,拉着人進屋,“太醫還沒有來,貴郡主臉色更不好了,您快點給貴郡主瞧瞧。”
姚冉紫不着痕跡的掙開了白芷的手,“我已替貴郡主解了大半的毒,你只需要把這副湯藥熱一熱,給貴郡主喝完便好。”
姚冉紫鎮定的聲音安撫了白芷,白芷也跟着鎮定下來,她取了姚冉紫遞過來的藥,讓白芍親自去煮,自己則依舊拉着姚冉紫往貴郡主的廂房走。
姚冉紫無可奈何的跟着白芷進了內室。
“您瞧瞧,貴郡主臉色是不是更蒼白了?”
姚冉紫假裝上前給徐素瑤把脈,一面心底直嘀咕:我的這個解藥可以解除無數種類的毒,總不能讓你們大元的人知道吧?怎麼着都得做點手腳,不得已纔給你們貴郡主點了睡穴,只是睡穴而已,怎麼可能臉色更白?這小丫頭真是關心則亂。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白芍就端了一碗藥進來,白芷同白芍兩個人親自喂徐素瑤喝了,兩個人又睜大着眼睛看徐素瑤的反應,可等了好大一會兒不見徐素瑤醒,白芷又着急了,拉着姚冉紫的手不放,“您再給看看,咱們的貴郡主怎麼還不醒啊?是不是重新熱過的湯藥效果不好,還要現熬一份藥?”
大齊的醫術很好,早年就有了成藥,可是大元做不出保存時間長的湯藥,只能詆譭說大齊成藥效果不好,白芷自然也是信服的。
姚冉紫耐着性子安慰她們兩句,見徐素瑤還是不醒,自己也急了,忙上去再診診脈。
突然徐素瑤伸手抓住了姚冉紫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嘴裡狠狠咬了一口,心裡一個勁兒的暗罵:我讓你點我睡穴,你知道在空間裡飄來飄去多煩人嗎?
姚冉紫嚇了一跳,好半天才掙脫出自己的手來,一看,深深的牙印卻並沒有見血,表情便有些訕訕的——看來貴郡主已經知道自己的小動作了。
這時候,安王請的尹太醫才進來,尹太醫一面抹着額頭的汗,一面往裡走,見徐素瑤已經醒過來,先是神情一鬆,隨後才上前給她診脈,見她的毒已經去的差不多,這才吁了一口氣,“下官來遲,請貴郡主責罰。”
“不怪你”,徐素瑤已經恢復了淡然的模樣,又拿眼掃了掃姚冉紫,說道,“這位醫女是大齊來的神醫,她方纔答應教授太醫湯藥的儲存方法,本宮見她真心實意,便替太醫答應了,太醫若不嫌棄她是個女子,就跟着學吧。”
蕭楠霆雖送了不少神醫手札過來,卻無奈沒有成藥這一項,太醫院的人垂涎這個方法很久了,此時餡餅砸在腦袋上砸的太突然,尹太醫哪來得及考慮別的,忙向着姚冉紫左一鞠躬、右一鞠躬,嘴裡直說願意。
姚冉紫只覺得自己來的實在太虧了,可看到徐素瑤一副只要你答應了,我就不計較你先前失禮之處的樣子,她也只能答應了。
但徐素瑤卻在心裡承了蕭楠霆的情,上一次在芯莊不管蕭楠霆是出於巧合還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幫了自己一次,這一次亦然。
等尹太醫跟着姚冉紫走了,徐思銘才急匆匆的來到落蕊院,“怎麼會中毒?”
話音未落,人已經站在徐素瑤跟前了,見徐素瑤已經醒了,雖顯得有些虛弱可雙眼明亮帶着幾分神采,便知道已經沒事了。
可他還是心有餘悸,“怎麼會中毒?之前不是說今日去了之後,什麼點心也不吃,什麼水也不喝嗎?”
徐素瑤悶悶的說道,“還不是因爲你給我送了匹好馬過去!我既然要上場比賽,只能吃點點心、喝點水了。”
“我沒有送馬過去啊!姬老先生帶了幾個門人過來,我今日去城門口接他們去了!”徐思銘眉頭微微蹙着,“是誰假冒我的名義陷害你?”
徐素瑤張了張口,得,剛剛白感謝蕭楠霆了,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他啊!可轉念一想,即便沒有蕭楠霆送馬一事,自己也未必躲得過今日這番算計,索性現在結果不差,也就作罷了。
說完就略過送馬一事,將別的事情告訴了徐思銘。
“舞陽得有多愛戀蕭楠霆,纔會讓她如此以身犯險啊?”徐素瑤嘴角劃過一絲欣賞。
徐思銘見了,嘲諷的說道,“你可別被她給糊弄了,我估摸着她這回也是弄巧成拙了。她那個人,向來自己的小命最重要,怎麼可能做這種爲愛獻身的事情?再說,她懂什麼是愛嗎?不過是看上男子的一副皮囊罷了。”
想到舞陽見到相貌俊俏的男子就一副如狼似虎的樣子,徐思銘一點不掩飾的惡寒了一番。
徐素瑤想想覺得也是,忙說道,“看來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你還是早點查查,以免我們過於被動。”
見徐思銘點了點頭,徐素瑤又接着問道,“姬老先生這次來京城,怎麼這麼突然?”
“我也這麼說,這種事情怎麼着也應該提前半個月讓人送信給我,我好準備一番,可姬老先生非說不用這麼麻煩,說自己在京城有宅子,提前幾個時辰告訴我,還是以免別人覺得我不去迎接他失禮。”
徐素瑤抿了嘴笑,“他老人家還是這麼隨性,也不想想若是你今天有事不在府裡怎麼辦。”
兩個人就着姬老先生又聊到差不多性子的周學士,時間過的飛快,直聊了半個時辰,徐思銘才道,“姬老先生今日剛來,敏師兄同我預備給老先生設個接風宴,我現在就得走了,要不然來不及準備。”
徐素瑤想到林月茹的事情,不動聲色的說道,“那你快去吧,我這裡已經無事了。不過你明日若是可以就呆在府裡,蕭楠霆救了我一命,我明日得去使臣館拜謝他。”
徐思銘答應了,又說道,“明日之前,我定會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你好好在府裡休息。”
說完這句,徐思銘才一陣風的離開了徐府。
到了晚間,徐素瑤讓人將飯菜擺在內室,正慢慢吃着,卻見一個丫鬟急匆匆的過來,說是太后宣旨請貴郡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