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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在深圳一家事業單位,妥妥的鐵飯碗。工作也沒什麼壓力,日子過得也蠻輕鬆。
父親一向很疼她,本來是想讓她回縣城的,家裡好照顧,而且在家鄉縣城的單位也是機關,可是這個女兒從小就特別獨立。
十多年的改革開放,讓深圳成爲了一座年輕、充滿着活力的城市,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靠海,感覺就跟呆在家鄉一樣。自從那次父親帶她來深圳之窗玩了一次之後,莉莉就很喜歡深圳這座城市。父親只好通過自己的關係幫她在深圳謀得這份穩定的職業,單位裡有宿舍,就在附近,上班也很方便。
只不過,她這幾年的情感地帶一直荒着,不是沒有人追,只是找不到那種來電的感覺。
偶爾,夜深人靜時,她也會想起大學的那些事,想起顧然,還有秦翊。心裡還是會莫名的疼痛。
深圳是一座年輕、驕傲而又自豪的城市,它由一個小漁村變成一個繁華的大都市,只用了短短的十多年時間。經濟的繁華也帶來了思想的開放,這給那個從校園裡、從守舊的小縣城裡走出來的莉莉,也帶來了不少的衝擊。
宿舍裡的女孩子已經換了三批,都是住了幾個月,找到男朋友就搬出去同居。這讓性觀念比較傳統、保守的莉莉有點吃驚,她這樣一個二代的身份,在家鄉的那座小縣城裡已經算得是見多識廣的了,但面對大城市的這種開放,還是有點小吃驚。
不過,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都會是帶着這種西方的開放吧。新聞裡都是這麼報道的,慢慢的,她也就接受了。
宿舍裡的一位舍友對她用白話說過,說什麼女孩子25歲之前沒拍過拖,就是很“神”,不是純潔的“純”,是神經質的“神”。白話裡,“神”和“純”同音。
莉莉想想,自己居然已經不知不覺的過了25,看來也是有點神經質的了。
有點難受的是冬妮不在身邊,想找個談得來的人聊聊天都不容易。同事之間總是很難有深的交情。
好在她住得離單位近,沒事就呆單位裡打打電話,和冬妮煲電話。
單位裡年輕人的活動也不少,下班後經常會去打打球,或者是喝K,偶爾也去酒吧。
幾年下來,莉莉學會了打網球。
喝着喝着,酒精也不過敏了。
最近球場上多了一位小年輕,是同事的老鄉,廣西人,叫鄭曉東。
曉東個頭不算高,人倒很結實,一看就知道是個經常運動的人。
莉莉的體力不夠,一場球下來,常常把她累得夠嗆,一到比賽時,莉莉就有點被動了,因爲搭檔都怕輸。
曉東人很靈活、體魄又好,憑着自己多年的球藝,覺得帶上莉莉應該不會輸得太難看,自己又是新來,所以主動跟莉莉搭檔。
只是莉莉的體力太差勁了,上半場還可以,一到下半場,就跑不動了。任曉東再怎麼救,也往往是輸,偏偏這兩人又特別犟,老不服輸,所以每次兩人都組成一隊,發誓一定要贏回來。
日子久了,兩人還真的越來越默契,莉莉在曉東的指導下,學會如何雙反發力,球藝也長進了不少。
一個週末臨下班時,莉莉趁着有空,又給冬妮打了個電話。
冬妮告訴她,顧然結婚了,是他中學的同學。這下,她也就明白那四年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知道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的結局。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聽到這消息時,莉莉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眼淚在眶裡打轉,可又必須要吞回去,心裡就像是有一頭困獸在掙扎,她難受極了。
正好晚上,打球的幾位一起約去酒吧。
酒吧裡,曉東也在,還有幾個莉莉不認識的男生。
曉東招呼着他們一起坐下來,又在旁邊挪出一個位置來給莉莉坐。
大家邊玩邊喝酒,他們玩的色子,莉莉也不懂,一個人在旁邊默默地喝酒。
酒精可真是好東西,它可以麻醉思想,麻醉痛苦。
幾杯冰涼的啤酒喝下來,她覺得心裡好多了。
玩了幾圈,大家跑到舞池裡蹦迪。
曉東拉上莉莉,一起下了舞池。
在跳得最嗨的時候,曉東一把把莉莉拉進了懷裡,在她的臉上迅速地親了一口。
莉莉沒有抗拒,也許是酒精,也許是體內的荷而蒙,也許是對顧然的報復。
一曲音樂停下來的時候,莉莉有點暈,有點累,曉東把她拉回座位上時,她幾乎是癱坐下來。很久、很久沒這麼放鬆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她都不記得了。
曉東把一杯啤酒遞給她,自己則拿着整支的啤酒,跟她碰杯。
音樂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大家又都跳進了舞池。
座位上只剩下她和曉東,曉東伸出右手摟緊她的肩膀,當他那滾燙的厚脣壓下來時,莉莉想要推開,卻又無力。
本就昏暗的燈光此刻更是一片的黑暗......
那晚,他倆提前走了,曉東說送她回去。
曉東開着一輛紅色的本田摩托車,有點拉風。
坐上車後,她抱緊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風從耳邊呼呼的吹過,冰涼、冰涼的。
在宿舍門口,莉莉用最後的一點清醒把曉東關在了門外。
一個晚上,她都在做着惡夢,夢見自己被人追殺,然後她跑呀跑,沒看到前面就是一道懸崖,她掉下了懸崖,她的身體在空中輕飄飄的下降、下降,當她快要掉到地上的時候,有一個人拉了她一把,她看不清那人是誰?
第二天,當強烈的太陽光從沒拉上窗簾的窗戶上使勁地探進來時,她才醒過來。
發現牀單被汗水打溼了,而衣服也沒換。
進了沖涼房,她打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從頭上灑下來,讓她慢慢的恢復了記憶。
她想起了昨天下午給冬妮的那個電話,想起了昨晚在酒吧裡曉東那溫熱的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了曉東,那種怦然心動、兩情相悅的感覺,都沒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愛,不過,她對曉東也沒有什麼反感,只是聽說曉東年齡比她還小。
整個週日,她都沒再走出過宿舍,哪裡也不想去,也不想吃東西,喝了點水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週日的這一整天,她都在睡夢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