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黃臺的當晚,我又和胡柏航和吳宇航他們碰了面,雖然耗子已經包下了黃臺兩家賓館給客人住,但我好像也什麼睡覺的心情,在老豹他們去打麻將後便與雙航找地方喝酒去了。
好一陣子沒看見吳宇航了,他看上去還是有些頹廢、萎靡,好像也打不起精神來似的,我也知道他的毒癮還沒有完全戒掉,依然偶爾會嗑些藥,而且他恰好還在耗子手下的手下那兒搞一些那種東西的買賣,我想要幫他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而且他似乎也不好接受我的任何幫助甚至是建議,因爲在他看來那隻能是我的憐憫,而那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此時外面有耗子僱來的人正在放煙花,坐在肉串店裡的我們一邊兒喝酒一邊兒看着夜空中五彩斑斕的焰火,看了一會兒後胡柏航撇了撇嘴道:“操,你等我結婚的,場面肯定要比他這還大,而且我不會在黃臺辦,我要去市中心辦,把那兒的大酒店全都包下來,辦它個七天七夜!”
我聽後笑着調侃道:“完事兒你就直接辦頭七唄,哈哈!”無賴團伙和吳宇航他們也都不禁鬨笑起來,吳宇航還拍拍胡柏航說:“行啦,知道你小子牛逼,可你說話好歹也摟着點兒啊,再說了,你再辦的再怎麼大不也是睿睿她爸出錢嘛,靠老丈人就別拿出來吹了!”
“那咋地!”胡柏航不服氣地說,“我就不興以後自己牛逼起來襖,你就說耗子,他能有今天不也是靠我乾爹一步一步提拔上來的嘛,可他倒好,居然跟那個娘們結婚,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乾爹!讓他往死作,等着的吧,早晚有他後悔那天,到時候大航你來當這個黃臺的老大!”
“得,我謝謝你了!”吳宇航擺手道,話裡話外似乎早就已經喪失了曾經的壯志雄心,只是貪婪的喝着酒,手也時不時會顫抖幾下,看着就讓我心裡不好受。
“誒,大航,要不你還是別在黃臺呆着了,老這麼下去可不是個事兒,我看苑意那頭應該需要人,要不你去他那兒得了,是吧,苑意?”胡柏航忽然提議道,還衝我使了個眼色。
“行啊……”我見狀只是點頭應了聲,並沒有顯露出太多的主動來,因爲我也不太希望讓吳宇航覺得我們是在刻意幫助他,那樣他只能覺得這是對他的憐憫,他就更不可能接受了。
但即便如此,吳宇航聽後還是搖了搖頭笑道:“算啦,我現在這樣挺好的,有吃有喝餓不死,再說,我早就幹不動仗了,也幫不上苑意啥忙,他可正是玩命的時候,我去了只能添亂!”
“操,可是……”胡柏航還想勸說,我卻衝他擺了下手然後對吳宇航說:“大航,都是哥們,有啥能幫上的就說話,用不着不好意思!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我也不能反對,可是你得想想你真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你是個有能耐的人,只不過……”
“只不過命不好!”吳宇航笑着打斷我的話並且示意我不要多言,隨即就轉移話題道:“聽說上次你把婉汀她爸給罵了,咋樣,婉汀生沒生你氣啊,你倆最近聯繫沒?”
“我靠,我啥時候罵她爸了,你這都是聽誰說的?”我無奈地問道,但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就不約而同地看向正在大口嚼着肉串的胡柏航,這傢伙則嘿嘿一笑把肉嚥下去後解釋道:“我就是稍微誇張了一點兒,這樣不是顯得你牛逼嘛!”
“你怕你老丈人,就盼着別人能罵自己對象的爸是不,我真想給你打那邊兒去!”我揚手嚇唬道,不過對這傢伙的德行也早就習慣了,在一番笑罵後我才無奈地咂咂嘴說:“這回是真把婉汀她爸給得罪了,連婉汀的手機他都沒收了,根本就不給我聯繫的機會……”
“沒關係!”胡柏航笑着說道:“明天的婚禮,黃臺這些做買賣的也會來隨禮,畢竟他們都要耗子罩着呢,說不定婉汀也會跟他爸他媽一起來,就算她不來,你也可以趁機去店裡找她,到時候不就見着了嘛,沒逼事兒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也產生了幾分希望,只不過明天婚禮上,讓婉汀她爸我跟那幫形形色色的混混呆在一起,那他對我本來就不太好的印象可就更糟糕了,還真他媽讓人頭疼。
一直喝到下半夜,我們纔去了吳宇航小叔的檯球廳休息,天亮時我便被老豹的電話吵醒了,電話裡他告訴我向西街、小朝鮮街還有鄭輝的人都到了正在等我過去,我因爲剛睡醒還迷迷糊糊地,也沒多想就要他們來臺球廳找我,等典禮的時候一起再過去。
匆匆地洗了把臉,又叫醒了胡俊和無賴團伙,正隨便地吃着東西墊肚子,檯球廳外面就陸陸續續停了一排車,前面兩輛車車門一開,老豹、鄭輝還有金偉就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向裡面觀望着,我則趕緊穿好外套走了出去,可這一出去眼前的陣勢卻給我都嚇了一跳。
十多輛各種款型的車在路邊停了一長溜,每輛車上都是我“帶來”的人,而且老豹告訴我還有一部分人因爲來的車太多正等在黃臺外面,準備等會兒步行過來,我聞聽趕緊擺手道:“快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就在那兒等着別過來了,咱一會兒就去飯店……”
看着眼前的車隊我撓了撓頭,不禁啞然失笑起來,自己一心竟想着來的人越多越好,卻根本沒考慮過會來多少人,看這情況飯店還真坐不下了,我不由得爲那些人不能吃着飯還發愁起來,老豹知道後忍不住笑意安慰問我道:“太子,大家夥兒本來也不是爲吃那口飯來的,不就是給撐個場面嘛,你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發覺自己其實還是社會經驗少,居然會擔心這些在他們看來根本就不是事兒的問題,還好身邊這幾個長輩都算是自己人,要不然還不得被人給笑話死了。
“金哥,峰叔他來不來啊?”我想起了小峰便朝金偉問道,金偉皺了皺沒說:“這我不太清楚,他也沒說個準信兒,可我想大家夥兒都來,他應該不會耍個別吧。”
“最好是這樣……”我沉聲道,這種場合我還真挺希望他出現的,怎麼說他現在也屬於老爸強有力的“盟友”,有他在我身邊更能讓旁人看到後忌憚我們向西街和老爸,終究這是在給老爸重振聲威,這裡的一兵一卒都是老爸實力的體現。
“豹叔,咱們是不是先去飯店啊,也不知道啥時候典禮開始……”我詢問道,老豹聽後卻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太子,你別這麼着急行不,咱們這些人得等典禮完事兒,大部分客人都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去,過去天宇哥都是這樣的,現在咱去了你是讓人家看新郎新娘還是看咱們啊?”
“這麼回事兒啊!”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發現自己又一次犯了糊塗,這裡面說道確實還挺多,虧我之前還這麼大張旗鼓地張羅呢,結果關鍵的問題卻一個也沒考慮,自己果然還是嫩,可誰讓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參加婚禮呢,經驗明顯不足啊。
過了好一陣兒,不遠處忽然發出震耳欲聾的鞭炮齊鳴聲,飯店的方向好像也霎時間熱鬧了起來,黃臺衆多路人和住戶也都興致勃勃地朝飯店那頭跑去,似乎要看看熱鬧,但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老豹、鄭輝和金偉他們也是不慌不忙仍然沒有要過去的意思,而一向愛湊熱鬧的無賴團伙早就等不及了,陳澤焦急地問道:“太子,咱真不過去瞅兩眼啊,我還想看看牛逼人結婚啥樣呢!”
“消停地等着!”我心裡其實也有些好奇,但爲了營造出想要的效果也只能忍耐,在喝止了無賴團伙後我還努力平靜地現學現賣道:“今天咱們纔是主角,得壓軸上場,懂不!”
又等了好久,老豹打個電話似乎詢問了下那邊兒典禮的情況,而此時鞭炮聲也停了下來,放下電話後老豹衝我說道:“太子,差不多了,咱們過去嗎?”
“嗯,好,典禮完事兒了吧……”我有點兒莫名緊張地說,明明是人家結婚我這麼情緒激動算怎麼回事兒呢?
正這時,鄭輝的一個兄弟跑了過來說:“輝子,路被人和車都堵上了,咱們開車好像過不去了,咋辦啊?”鄭輝聽後轉頭看向了我,我想了想便下命道:“都下車,咱們走過去!豹叔,讓沒進來的人也往飯店去吧,咱們門口見!”
“好嘞!”老豹應道,他們幾個各自招呼人下車,跟在我身後浩浩蕩蕩地向飯店走去,在門口正好和另一部分人匯合。
儘管來參加婚禮的人非常多,但我們這幫人一路走來還是引起了最多的注意,在我穩住心神朝門裡走時聽見圍觀的人羣裡有人在議論:“這幫人又是哪兒的啊,咋有個小夥兒在頭前呢,看模樣歲數不大啊……”
“咳,他你不認識啊,他是向西街天宇的兒子,這兩年西區的小孩兒裡面屬他名聲最大了!”有明眼人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