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在名義上還是一直都代表着老爸,而小峰和耗子平時也出於種種原因在衆人面前以這種禮遇對待我,所以當各方利益分配的問題漸漸呈現出來時,也就難怪他們這幫混子們會又把一些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了,別管這是不是亂來,反就算出了問題責任也要歸在我頭上,就更不用說還有老爸在後面給我撐腰了。
因此在一番動員後,這一桌十多個混子就悉數全都跟我離開了飯店,由於夜晚將至衝突隨時可能發生,飯店裡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我們這些人的離開也沒有引起旁人太多的注意。
正帶着這幫人站在路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黃思源偷偷將我拉到一旁十分謹慎地說:“你可得想好了,這畢竟是在長樂街,萬一惹出亂子來咱們這些人可不一定能應付了……”
ωωω ☢ttκǎ n ☢C〇
他的擔心自然是很有道理,我因此也聽取了他的意見,沒有把目標放在離飯店這座大本營較遠的區域,而是轉頭看向了馬路對面那一排排商品房,然後又回頭瞧了瞧還是亂糟糟一片的飯店,估摸着萬一出了事兒應該也能及時撤退,我便將手一揮領着這幫人穿過馬路來到了對面。
“你們老闆呢!”走進一間小飯店後,我身後就有人大聲嚷嚷了起來,雖然現在是晚飯時間,可由於這兩天出的事兒街上的人基本上也沒誰敢輕易來到這邊兒,所以飯店裡顯得十分冷清,只有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和兩個女服務員在看着電視打發時間。
聽到我們的喊聲,那個應該是老闆的中年男人一看過來就馬上露出了驚慌的神情,他也看得出我們應該是從馬路對面孟家狗肉館過來的,更清楚我們這些人是什麼來路,爲了不引起麻煩他只能壯着膽子,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走了過來招呼道:“各位,是要吃飯啊?”
“操,要是嫖娼就不來你這兒了!”一個混子瞪起眼睛喊道,中年男人就是一哆嗦,然後還忍不住跳腳朝門外瞧了瞧,見他這樣另一個老混子面對冷笑地將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道:“瞅啥呢,倒是趕緊招呼咱們啊!”
“好,好……”中年男人連聲應着,在招呼我們坐下後親自拿着菜單過來誠惶誠恐地問道:“幾位想吃啥,我馬上就讓廚師做,咱家的東西絕對既便宜又實惠!”
“吃啥?”領頭那個老混子似笑非笑地環顧了一圈衆人,然後斜眼瞧着那個中年男人道:“來盤幹拌人民幣,全都要一百的,放多少你自己掂對着辦!”
聽到這話那個中年男人頓時就傻眼了,但他應該做了不少年的買賣當然很快就明白了我們這幫人的真正來意,還在犯難之時,我用桌上的筷子敲了兩下杯子慢悠悠地說:“咋地,你這兒沒有這菜襖?那算啦,咱們去別家吃!”
說着我作勢就站了起來,那幫混子見狀自然覺得我是太好說話了,而那個中年男人也好像是長出了口氣,但還沒等他來得及慶幸,我就冷眼盯着他道:“我勸你最好還是現在就關門吧,省着等會兒天黑的時候有麻煩,飯店出事兒也就出了,要是人也出事兒就不好了!”
“這……”那中年男人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也更加確定我們這幫人就是擺明了來敲他一筆的,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繼續滿臉賠笑地說:“各位兄弟,不是我這人不懂事兒,可我這畢竟是小本買賣掙錢不容易,平時還要交錢給老孟家,還請大家高擡貴手,要不今天這頓飯我請了想吃啥只要我有就隨便,菸酒也全包,你們看這樣行不?”
“別他媽廢話,以後這就是咱們的地盤了,老孟家算個雞毛,你不用交錢給他他們了,現在就先把錢給咱們把!”領頭那個老混子拍了下桌子厲聲道,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凶神惡煞般地表情,那模樣跟要搶錢都差不到哪兒去了,這讓我不禁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了。
在一頓威脅後,那個中年男人終於不敢再多言,只能一臉苦相地吩咐走到櫃檯後面,從錢箱裡拿出了些錢然後規規矩矩地擺在了我們面前的桌子上,見他交了錢那幫混子們自然是露出了得意之情,不過他們倒還算是客氣,在幾個老混子的暗示下誰也沒有貿然伸手拿錢而是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雖然那個中年男人慾哭無淚的表情讓我也產生了些遲疑,但看着周圍那一雙雙滿是期待的眼神,我也明白,這錢我必須要拿,這不光是在收買他們,也是在向他們傳遞一種信號,使他們對我和我老爸都重拾起信心來。
想到這些,我也只能儘量不去看那男人的臉,假裝滿不在乎地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揣進了兜裡,而那幫混子對此自然是相當滿意,幾個年青的還忍不住有些喜不自禁地互相看了看,對於能從長樂街店受到錢,明顯覺得意義要比錢本身還要大。
接下來,我領着這幫人又接連去到了附近其他幾家經營各種買賣的店裡,如法炮製地收取着所謂的“保護費”,這種跟敲詐勒索沒什麼區別的斂財行爲,每成功收到一份我都似乎能感受都身旁那些人的笑意。
不過,在搜刮了幾家店後,爲首那個老混子就叫住了我,然後瞧了瞧時間對我提醒道:“太子,我看天也不早了,咱們今天應該差不多了,再晚點兒我怕長樂街的人就來了,到時候容易有麻煩啊……”
“應該不能這麼快吧!”我很掃興地說道,偷眼觀察了一下其他人,不少人看樣子好像都還意猶未盡,這倒是有些合了我的心意,所以我故意拍了拍裝了不少錢的衣兜道:“要不咱們再溜達兩家吧,這點兒錢我看還不夠咱大夥兒平分的呢!”
“平分?”那個老混子有點兒驚訝地看向我,其他人聽到這話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也不知道對於我這種大方的做法,他們是覺得我公平還是覺得我幼稚,不過誰也不可能會對此提出反對來,反而爲了迎合我有的人已經表示支持我再去收幾家的想法,幾個老混子在錢的誘惑和大家的意見面前最後也難以拒絕,只好順從了我的意思繼續朝前走去。
可就當我們這幫人又從另一家店剛拿着錢剛走出來的時候,從相反方向忽然遠遠出現了一幫人,同時我還看見,之前剛被我們敲過錢的幾家店裡也陸續有人走了出來,其中還有兩個人在衝那幫人指向我們這邊兒並且好像還在說着什麼。
看來我們這次“收費”的行爲已經被那些店的人通知了老孟家那頭,所以他們便提早了一些出現在街上,而且看樣子正是衝着我們而來的,我們的舉動果然還是把仍然要堅守地盤的他們給引來了。
當我們所有人都發現來了人的時候,那幫人已經距離我們只有十來米遠了,並且對方的人數還不少,應該都是正準備跟我們大部分開戰時得到消息臨時過來處理此事的,這讓那幫老混子多少也有些緊張了起來,此時他們或許才真正開始後悔起剛纔爲什麼沒有見好就收。
“太子,不用你也動手,你把錢揣住就行,千萬別弄丟了!”一個老混子對我急切地叮囑道,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之中很多人最在乎的還是錢,畢竟誰都是爲了錢才混才拼命的,這倒也不奇怪。
“操尼瑪的,還沒咋地呢就敢在咱們的地盤上收錢,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吧!”對面領頭的一個男人破口大罵道,我這才發現這人正是老孟家的那個孟二祥,估計昨天強子被咱們幾個擺平之後,他便接手了這一片的地盤和人手,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走馬上任”就碰上了我們這檔子事兒,這自然讓他是憤恨不已了。
“小源子,你快走,回去喊人來幫忙,該說啥不該說啥我想你應該明白吧!”我轉頭對黃思源說道,同時爲了讓其他人放心,還當衆把裝着錢的衣服脫下來交到了黃思源手上。
見此情形黃思源也只能有些無可奈何地看了看我,在提醒我要小心後,最爲熟悉長樂街地形的他就在我們的掩護下,撒開腿繞路跑向了飯店那邊兒,而隨即我們這幫人就和孟二祥帶領的那夥兒人交上了手。
雖然剛纔我是有機會和黃思源一起走的,而且因爲身上帶着錢,我想那幫混子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意見,可我卻並沒有這麼做,因爲我壓根就沒想走,就連今天這番敲詐勒索的舉動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引起一場衝突,一場屬於我自己和我們向西街人的翻身仗,也許輸贏不是最重要,但卻一定要顯露出我們這方人馬存在的意義。
帶着這樣的決心與更長遠的計劃,我二話不說就和胡俊一起衝進了人羣,雖然一上來頭上、身上就捱了幾下,可我卻不以爲然,甚至還露出了莫名地冷笑,這讓我身旁的胡俊都覺得有些詫異,卻也沒空問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