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穿過教室過道去找宋雅萌時,有意無意的看向石雪晴,不知怎麼的我感覺她今天情緒不太好,而且還滿臉的疲憊。我正猜測着她是怎麼了,她卻察覺了我的目光,帶着有些哀怨的眼神看向我,看得我心裡直犯嘀咕。
正想着卻已經走到了教室前方宋雅萌的座位旁邊,差點撞到了她的桌子上。此情此景已經讓班級裡很多喜歡傳閒話的女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都用一種看好戲般的熱情注視過來。
在衆人這種氛圍下,我只能繼續裝浪蕩,用夏臨他們泡女生時慣有的那種輕浮神情看向正看着書的宋雅萌招呼道:“美女,忙着呢啊?”
一見我這樣宋雅萌就是一皺眉,估計都快要被我這種每天莫名其妙的騷擾給弄崩潰了,賭氣的摔了下書說了聲跟我出來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我晃晃蕩蕩跟她往外面走廊的窗臺邊走去,她來到窗臺前面回過頭來,沒等我停下就用既無奈又惱火的語氣問:“苑意,你到底要幹嘛啊?我招你惹你了,你撩起來我沒完了!張鑫那事兒我給你道歉了,但不代表我就要理你,你差不多了就行了啊!”
“你激動啥?我今天找你是跟你打聽事兒的,也沒說別的啊?你想多了吧!”我雙手插兜,表情變得正經起來。
宋雅萌愣了下,沒想到我會忽然收起了一直以來騷擾她時那賴皮賴臉的勁頭,現在反倒她有些尷尬了,覺得自己剛纔發火是失態了。
“什麼事兒,你說吧。”她語氣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刻意跟我保持着距離。我心裡暗笑,故意逗她似的走近過去,把一隻手向前伸去。就在她剛要閃躲同時又要發作的時候,我卻把手扶在了窗臺上。
“幹嘛?”我假裝不解的看着身子縮着的她問,然後慵懶的趴在窗臺上看着外面白雪皚皚的天地,多少有些在刻意的裝帥。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撩女生是個這麼歡樂的事情,你天天騷擾她,她煩你煩得要命,可當你忽然正經起來不再逗她了,她卻感覺不適應了。
“那張鑫是你朋友啊?”我大咧咧的問,宋雅萌嗯了一聲回答說:“從小就認識……”
“他來學校找你幹啥啊?我還以爲又有人撩你了呢。”我很,“仗義……”的問,誰料她卻冷冷的回了句:“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過對她這種冷言冷語我早就習慣了,也無所謂了,反正我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兒,我歪嘴笑了下繼續問:“他跟胡俊好像不太對付啊?因爲啥啊,不會是爲你吧?”
“你說什麼呢!”宋雅萌不滿的說,但馬上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他跟胡俊不好?”
“還說呢,那天在和榮街要不是胡俊幫我解圍,張鑫這逼就帶人給我廢了!”我一點也沒掩飾的說,卻發覺宋雅萌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兒。
“沒想到胡俊還能幫你。也難怪,他跟張鑫的事兒實在是解不開的怨,他倆沒出大事兒已經謝天謝地了。”宋雅萌無奈的說。
這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想知道知道這裡的緣由,忙問道:“那他倆到底什麼情況啊?咋跟殺父仇人似的呢?”
“你還挺關心別人的事兒呢?”宋雅萌的語氣讓我有些不舒服,我癟了癟嘴說:“張鑫敢動我,我當然得打聽打聽他什麼來頭了。”
“其實胡俊不是跟張鑫有仇,而是跟張鑫的哥,怨恨實在太深了,張鑫也就跟着一起遭恨了。”她這話說得太玄了,我一點也沒有頭緒。不過張鑫那小子長得就遭恨,我認爲是個人就應該煩他。
“那黑猴子他哥什麼人啊?”我記得張鑫提過兩次他哥,好像是個人物,感覺他就是仗着這個哥所以纔敢那麼囂張。
“他哥叫張金,他們是親哥倆,他倆還有胡俊和其他幾個人還有我從小就認識,他們這些男生幾乎就是一起長大的。他們家裡基本也都是混的,跟我爸都是哥們,張金年紀要大幾歲,從小就領着他們玩,那時候連胡俊都喊他聲大哥。”宋雅萌回憶道。
“那胡俊他……”我剛想問就回憶起她曾經跟我講過胡俊進工讀學校的事兒,好像就是宋雅萌說的這羣發小爲了她弟弟出頭,結果出了事兒最後讓胡俊一個人頂缸,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事兒有關。
我把這事兒提了起來,詢問她是不是這個原因,她輕輕點點頭說:“還以爲你忘了呢,就是因爲這事兒。當時帶頭的就是張金,下手最狠的也是他們哥倆,但出事兒了他們卻都讓胡俊抗,而且當時串聯大夥兒的也是張金。在那之前,胡俊和張鑫出了點矛盾,胡俊把張鑫給打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所以張金才……”
“他倆爲啥打架啊,爲你吧?”我忍不住又逗了逗她,但已經把張鑫和胡俊的事兒瞭解了個大概,這種事換誰都會記仇吧,被人坑不可怕,被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坑,換成是誰都不會好受吧。
“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宋雅萌白了我一眼說,我卻一擺手迴應道:“我就算不討厭,你也不能稀罕我,所以我討厭不討厭跟你有什麼關係。”
被我用她剛纔用過的話回了一句,宋雅萌十分不自在,氣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擡腿就要走。我卻壯着膽子伸手攔住了她的胳膊,但沒敢用太大力氣,嘴裡嚷嚷道:“還沒嘮完呢,你急啥!”
“要上課了!”宋雅萌臉羞得發紅用力掙脫着,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忙說:“再問你點兒,趕趟啊!你說那個張金的,他現在是什麼人啊?”
“能什麼人,也是混的。”宋雅萌不再掙脫,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總感覺她對所謂混的人挺反感的,可她就不想想她老子也是那樣的人。
“他還跟你爸混呢吧?”我繼續追問,她卻搖頭說:“沒有,張金不知道什麼時候認識了些人,人家挺看好他的,覺着他又能打又精明就給了些買賣讓他看,他現在是和榮街裡看場的頭兒裡最年輕的,我爸都得給他點面子。”
這麼厲害?我心裡暗驚,怪不得張鑫那麼裝逼,原來他哥挺不簡單。我正想着,宋雅萌把胳膊抽了出來邊走邊說:“沒事兒了吧,我回去上課了!”
“謝你啊!跟你嘮嗑很愉快!”我靠着窗臺仍然是那副輕薄的神情,她卻頭也不回的扔了句“我一點也不愉快……”然後揚長而去。
張金,這個人勾起了我很大的興趣,按着宋雅萌的介紹他頂多也就二十左右歲吧,居然能在山頭林立的和榮街有號。要不是老爸對我看得緊,我真想去和榮街找小峰跟他打聽打聽這人的事兒,因爲在我心裡好像隱隱有種對這樣人的羨慕感,挺希望自己也可以像他那樣在成年人的世界年少成名。
看着宋雅萌走向我們班教室,卻驚訝的發現石雪晴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走廊裡,似乎一直在看着這邊兒。我甚至感覺她馬上就要朝我走來,但上課鈴聲卻阻止了她。她走回教室之前,還用莫名的眼神望向了我,又看了看幾乎跟她同時走進去的宋雅萌。
這可讓我心情混亂了,我怎麼感覺她好像生氣了,看我的時候帶着滿滿的責備呢?我也慢慢往教室方向走着,心裡翻江倒海一般,各種胡思亂想再次泛起。
因爲心情複雜,我差點沒看到站在此時正站在自己班教室門口的夏臨。這小子鮮有在學校露面,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情況,而且我怎麼覺得他剛纔也像石雪晴那樣在一直看着我和宋雅萌說話呢。
“幹啥呢,臨子?”我打了個招呼,夏臨神情有些僵硬但還是笑笑說:“沒事兒,準備出去玩呢。”
“過兩天我再跟你們去啊,最近有事兒!”我解釋着,夏臨點點頭但神情仍然木訥,正覺得他反常,卻發現他好像還拿着什麼藏在身後。
“啥玩意兒啊?”我好奇的問,猜他應該是又要泡什麼女生了吧。
“沒啥,要扔的垃圾!我走了啊,意哥!”說完話他就快步離開了,匆忙之中我卻發現他一直放在身後的是一個用精美包裝紙包住的盒子。
這小子,明明是送女生的禮物還騙我拿的是垃圾,真搞不懂這個平時把泡妞當成炫耀的傢伙今天居然跟我還靦腆上了,真是奇怪。不過我也沒多想就回到了教室裡,一進去就發現石雪晴仍然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今天這都是怎麼了,這麼不正常呢?
整整一下午我都坐立難安,尤其是石雪晴的態度更是讓我心緒難平,除了些許愧疚之外卻還帶着一種得意的勝利感,料定是自己跟宋雅萌的關係讓她受了觸動,看來她對我還是有留戀和遺憾的。
我堅信我對她的感情還是獨一無二,如果她肯回頭,那我絕對會義不容辭的再次跟她走在一起,要是那樣,我發誓我一定會做的更好。想着想着,我不自覺的握緊了一直藏着兜裡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