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邊再無可靠之人,金老三氣急敗壞的吆喝着要其他人來幫忙,可那些人不知道是懼怕李濤裝作沒聽見,還是真的沒法脫身,幾乎沒什麼人對他迴應,遠處幾個朝鮮幫的人想要過來卻也被耗子帶人擋住,也是自身難保。
李濤將鐵棍揚了一下,作勢嚇跑了附近幾個礙事兒的傢伙,然後用冷酷無情的眼神看向金老三,挑釁似的擺擺手示意他過來,見此情景胡柏航嘀咕道:“操,看打得差不多了,這逼又要耍帥了!”
對此我卻沒說話,只是集中注意力的看着李濤,哪怕是一個微小的動作都不想放過,對他產生了一種近似於探奇的心理,很想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金老三此時也是無路可退了,握緊手裡的砍刀,嚎叫着向李濤砍了過去,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做出最後的瘋狂掙扎,或許他仍然希望能有奇蹟發生吧,那兇狠的神情在夜色之中顯得相當可怖。
面對金老三的進攻,李濤可沒有掉以輕心,他並不像剛纔那樣直接硬抗,而是迅速閃身躲過了第一刀,隨後在金老三反手砍出另一刀的時候用鐵棍鏜了一下,兩件武器在黑暗中碰撞出幾許火星立刻就分開了。
而後李濤搶先出手,揚起鐵棍從上至下的砸向金老三,金老三已經沒有了躲避的機會,情急之下只好用胳膊去擋,並且向前胡亂的橫劃了一刀,不想就這麼白白的捱了一下。
“我操……”金老三痛苦的叫了一聲,那隻擋鐵棍的胳膊一下就垂了下來,看樣子被砸得不輕,即使沒斷開也得骨折了,他向後慌忙的退着,那隻胳膊也在他身子一側無力的擺動。
就在衆人剛要爲李濤這下歡欣雀躍之時,卻發現李濤也倒退了兩步,一隻手捂着肚子,還低頭看了看,似乎他被剛纔金老三那一刀給颳着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要害部位。
李濤疼得哼了一聲,但還是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再次向金老三打去,只是這一次他腳步已經沒有剛纔那麼穩了,體力與傷勢都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即便這樣,不遠處的耗子似乎也沒有要幫他的意思,還在打着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只是偶爾會朝李濤這頭瞄兩眼,我都懷疑他心裡是不是希望李濤和金老三兩敗俱傷纔好呢。
金老三一隻胳膊不能動了,他只顧着疼好像沒發現李濤也被自己傷到,見李濤又一次氣勢洶洶的過來,他趕緊將刀橫在胸前,有些狼狽的向後退去,看樣子已經開始尋找逃跑的路了。
而李濤也不知道從哪兒上來了這麼一股勁,就算肚子受了傷看上去也好像要將金老三置於死地,一點兒也不肯放鬆的緊逼不捨,金老三也只有胡亂後退的份兒,一直到了身邊有人的地方,他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聲音都有些變味的喊着那些人去擋住李濤。
見身邊一個人正在愣神的看向李濤,金老三二話不說就踹了那人屁股一腳,把他踹向了正在接近的李濤面前,但李濤只是眼睛瞪了一下,那人居然就兩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並且心驚膽戰的抱着腦袋大聲告饒起來。
這樣的場面讓金老三徹底意識到大勢已去,他只能又氣憤又不解的看着李濤,好像他真的被李濤背叛了一般,就在他還想開口說話的時候,李濤突然向前一躍,飛起一腳蹬中了金老三的小肚子,金老三身體失去控制手裡的刀也撒了手,連連後退一直撞到了我們呆着的一樓陽臺下面。
這一下又踢又撞的可是不輕,金老三捂了捂肚子,又握住不敢動彈的胳膊,就算站在窗戶裡面我也能聽見他因爲疼痛而發出的喘息聲,那聲音帶着滿滿的憤怒和不甘,但踢完這一腳的李濤也蹲了下來,手伸到了腹部身子也微微發抖,看樣子剛纔這一下對他的傷口也造成了不小的震動,他一時也沒法站起來了。
說來也奇怪,眼看金老三已經窮途末路了,並且李濤似乎也無力再戰,可耗子還是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就好像準備放走金老三似的,我猜不出他的意圖是什麼,但直覺告訴我這應該跟他與李濤的關係有關。
看着金老三的後腦勺正對着我面前的窗戶,我不知道爲什麼就又想起了突然消失的老爸,對他的現狀實在無法放心,擔心他的同時也強烈的覺得金老三是造成這一切的重要原因之一。
狼狽不堪的金老三彎着腰,還在不死心的尋找退路,而我卻打死都不想讓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逃走,也不管耗子想幹什麼,反正這個傢伙一定要付出代價。
我心一狠,冷聲對胡柏航和黃思源說:“幫忙,動手!”話一說完,胡柏航便明白了我要幹嘛,黃思源則還有些詫異,不過我也沒理會這些,猛一伸手就拉開了陽臺的窗戶。
聽到身後有響動,金老三就是一愣,他剛要下意識的回頭觀看,我就已經探出身子,一隻手狠狠揪住了他那一頭油乎乎的邋遢頭髮,另一隻胳膊想勒他的脖子,卻勒住了他的臉。
我也沒理會周圍人的驚訝眼光還有金老三殺豬似的叫嚷,用力把他向後拉去,胡柏航也過來幫我,我倆竟然將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並且傷痕累累的他靠在了陽臺外沿。
雖然他一隻胳膊不能動彈,力氣也快沒了,但畢竟他也是個成年男人而且打架如家常便飯,即使是這種狀態下,我倆還是沒法牢牢控制住他,他還在不停掙脫,還用另一隻手向後打着,我和胡柏航臉上、肩膀上都捱了幾下。
眼看金老三這傢伙在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陽臺後面的我腳也開始微微離地,看這架勢他只要再多用些力氣我就要被他一個背跨給弄出去了,我急忙對還在發愣的黃思源喊道:“瞅啥啊,快幫忙!”黃思源這才反應過來,也跟着上前一起去拉金老三。
“太子,你鬆開,不用你管!”不遠處耗子焦急的喊着,但我卻想沒聽見似的,對還在幾米開外蹲着的李濤叫道:“濤哥,快點兒起來,今天說啥也不能讓他走!”
說着話,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急聲吩咐胡柏航和黃思源千萬別鬆手,然後空出一隻手來掏向了衣兜,裡面還放着我從陳澤那要來準備捅李濤的刀。掏出刀以後,我咬着牙用着力那隻手還在揪住金老三的頭髮,然後下面這隻手按下了那個小圓鈕,卡崩一聲刀身彈了出來。
“我操尼瑪的!”我大罵着,舉刀就向金老三的太陽穴扎去,在腎上腺素刺激的作用下我又一次忘記了很多限制。
但還沒等我刀扎過去,我身邊的黃思源就手疾眼快的鬆開了手,金老三也聽見腦後風聲不好,便很自然的歪了一下頭,我也被突然發生的情況弄得措手不及,手不受控制的滑了一下,原本的橫刺變成了向下刺,這一下不偏不正就紮在了金老三的肩窩上,我清楚的看見有一股血噴了上來,不禁嚇得鬆開了手。
金老三被這一刀弄得發起狂來,我們三個小子再也抓不住他了,他不但掙脫了我們而且還回手抓住了胡柏航的手腕,那架勢簡直像是要把胡柏航的胳膊扯下來,嚇得胡柏航大叫起來。
眼見胡柏航都要被金老三給揪出去了,我一時卻束手無策,只能摟着胡柏航往回拉,疼得胡柏航更是難以忍受。眼見其他人已經向這邊衝來,可我卻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來得及,真怕胡柏航會出什麼意外。
就在這時,黃思源突然手扶着窗沿,半個身子都伸了出去,用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金老三肩膀上插着的刀,這一下任憑誰也受不了了,金老三嗷一嗓子就鬆開了胡柏航,疼得躥起來老高,但黃思源也失去重心翻了出去。
見黃思源掉到了外面,我擔心他有危險,竟然沒想太多就也要跳出去救他,但立即就被還在窗戶外發癲癇似的金老三用胳膊給揮了回來,要不是胡柏航擋着我沒準兒就得腦袋磕到牆上。
不過這個時候李濤已經強忍着傷痛站了起來,大步流星來到金老三近前,舉起鐵棍照着金老三的面頰就是一下,金老三被打得臉和身子全都扭曲到一邊兒,一口鮮血也噴了出來濺在窗戶上。
不等其他人上前,李濤就將金老三頂在陽臺下,金老三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頭向上擡,不讓自己的身子仰進來,一臉是血的望着自己面前的李濤,有氣無力的說:“李濤,你他媽不講信用,你本來都……”
“噓!”李濤詭異的發出一聲,一臉的冷酷無情,一手掐住金老三的脖子,另一隻手被窗臺擋在下面不知道幹了什麼。
金老三開始上不來氣了,身子也開始抽搐,來到近前的耗子見狀忙大聲喊道:“留個活口給天宇哥!”
但話音未落,金老三就無力的向後仰去,真正反方向彎曲着躺在了窗臺上,一張倒着的臉滿是驚恐的朝着裡面的我和胡柏航。
“我操!”胡柏航驚叫了一聲,還用一隻手擋住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