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福壽佳人與關關雎鳩

瓊小瑤到底用了幾個成語,我也沒有算清楚,因爲我手指腳趾全用完了之後,沒的可用,就索性閉上眼睛睡着了,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清晨,我穿上衣服鞋子下牀,瓊小瑤便把溫熱的帕子遞了過來。

哇,這樣子好像大老爺呀!好威風!我趕緊接過來,亂七八糟抹了幾下,學着記憶中的樣子丟給她:“我還要。”瓊小瑤愣了愣,倉促的張手接了,看我一眼,眼瞳深黑,卻一言不發的又去洗了,我再抹一把,向外就走。

瓊小瑤說:“等一下!小姐,你的頭髮……”

“沒關係啦!”

瓊小瑤正了正臉色:“小姐,老夫人交待小瑤要照顧小姐,時時提點……小姐,你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可如此不修邊幅?豈不是在老夫人和夫人的臉上抹黑?且蘇府才名滿天下,若被外人瞧見了,讓老爺,大公子二公子何以自處……”

哇,她一說起來又沒完沒了,真是怕了她了,我趕緊坐下來,把梳子杵給她,她接了梳子,一邊慢吞吞的梳,一邊在我耳邊絮絮,便似魔音穿腦,我於是開始細細想我的三眼用來分心,等終於把前塵往事想了個差不多,然後又再從尾到頭想了第二遍,頭髮可算是光鮮亮麗的梳好了。

我看太陽都已經高高了,趕緊再往外走,瓊小瑤又拿小細指頭扯着我的袖子:“小姐!今天要好好念幾本書了!”

我隨手一指牀邊:“你先自己看着,我要去看我娘。”

瓊小瑤的聲音立刻拔尖:“小姐!”淚花兒涌上,在眼睛裡顫了三下,流下來,慢慢蜿蜒流到腮邊,將墜未墜之時,瓊小瑤的後話適時響起,無限痛苦幽怨:“小瑤雖則身份卑微,小姐又怎麼能如此輕辱於我……咻……”大大的吸淚聲之後,她續道:“這種淫詞豔句,便是不慎看在眼中,都是侮辱,小姐怎麼可以堂而皇之的擺在閨房?還讓……還讓……”

她運了半天氣,淚流滿面:“還讓小瑤去看!”

幾百年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花癡,卻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白癡,可若是誰來問我,瓊小瑤爲什麼傷心落淚,我就只好承認一次……“小瑤,你不喜歡看就算了,我自己看就是……別哭啦!我去看我娘……”

“小姐,今天一定要念書……呀,小姐要去看老夫人?”

“是啊!”

“啊……那還可以,百善孝爲先,學問,慢慢再學不遲……”

我早已經飛快的走了出去,瓊小瑤在我身後一邊小跑一邊仍舊絮絮,我有點兒擔心她會口渴,可是不知爲什麼,卻不想給她找水,一路走到孃的房間,娘早已經梳洗完了,倚在牀架上,翻着一本小書,一見我來,便放了下來,含笑道:“靜兒。”

孃的氣色,今天好像好了很多呢!可是黛眉細細,仍是隱着一絲青意,我趴上去臉貼臉細看了一會兒,娘終於忍不住推開我:“靜兒!這是做什麼呢!”

“看娘啊!”

娘笑笑的撫我的頭髮:“靜兒今天怎麼這麼乖,早早起來來看娘?還弄的自己這麼幹乾淨淨的?是不是多虧了小瑤?”她笑向我身後的瓊小瑤點頭:“小瑤,靜兒頑皮,多辛苦你了。”

瓊小瑤福了福身,低着臉,眼皮要擡不擡的:“老夫人言重了,這是小瑤份內之事。”

“嗯!靜兒,今天要做點兒什麼?”

“哦。我想……”

我剛說了半句,瓊小瑤已經接口道:“小瑤想閒來教小姐些針線,不過這倒是急不來的。今天想陪小姐念幾卷書,可是小姐房中並沒有,正好要來求老夫人賞幾本。”

娘十分滿意的笑:“好,靜兒一向在女紅上欠缺,我也不敢多指望。能多作些學問,也是好事。小瑤,有你在,我還當真要省些心了。

瓊小瑤含羞道:“老夫人過獎了。”

耶?我還沒同意呢!我今天要出門的!我正要插言,瓊小瑤卻忽然重重一咳,丟過一個詭異的注視,我正研究她眼珠拐出來的角度,她已經又垂下頭去,十成十乖巧的:“老夫人身子尚未痊癒,應當多休息……”

娘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櫃子:“小瑤,你去選幾本先讀着吧!”

瓊小瑤應了,便去那櫃中找了幾本,又對我轉眼珠,一邊慢慢慢慢的向外走。我正要擡頭看房樑,便聽娘說:“靜兒,你也去吧,娘有點倦了。”

“哦!”下逐女令了,我只好轉身走,出門三步,還聽到身後的瓊小瑤輕言慢語的道:“小瑤告退了,老夫人你多多休息,才能多福多壽,小姐有小瑤照顧,您老人家不用擔心。”

哇,多福多壽的老人家……我頓時便感覺孃的一頭青絲變成了白髮,嫩的紅嬌雪沃的俊臉上皺紋叢生,水光叮咚的眼睛霧茫茫,慈祥的點頭又點頭……

我也沒回頭去看,腳步匆匆直奔後院狗洞,身後瓊小瑤大呼小叫的跟了上來,氣喘吁吁一把抓住:“小姐!慢些走!”

還慢些呀?這麼快還不是被你抓到了?我垂頭喪氣的放緩了步子,她在我的臂上喘呀喘,終於喘勻,開口道:“小姐,老夫人病體纏mian,身爲子女,總得盡全力讓她安心纔好,小姐你卻要處處生事……小瑤在外間曾聽聞,蘇小妹乃是天下有名的才女,難道這傳言竟有言過其實之處?小姐,你既然知書,必當識禮,卻怎可如此不識大體……”

救命呀!爲什麼瓊小遙這麼愛說話!內牛滿面……人家怕了你了,看書!看書還不成麼!我捂住耳朵衝回房,從她懷裡抽出一本書,一看居然是《詩經》,滿紙恩恩愛愛,我最喜歡了,於是把書往桌上一拍,昂起頭:“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嘰嘰呱呱一字不差的背完。然後對她拱手:“小瑤小瑤,這便算是念完了好不好?我要出門!”

瓊小瑤拈着髮絲,笑笑:“小姐果然是才女,詩經竟是背的這般精熟。”

我趕緊點頭:“是呀是呀,我是才女,我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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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弱弱滴叫嚷,又要PK啦,PK啦……偶本來打定主意PK初期多更,嗯,起碼不少於二更滴,可是偶爪爪受傷了,悲摧……右手留了尾指和無名指兩個的指甲,也沒有很長,沒想到一搬東西,指甲就掀翻了,現在只有一半了,疼疼疼……一打字就疼,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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