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進宮面聖試圖再爲曾樊爭取個機會, 不料元華帝居然告訴我曾樊同叱羅月的婚事已經準了。
我自是震驚,想問清緣由元華帝又來了句:“這次的差事太師做得不錯。”
池華堂的事辦成了?
這事定是有人幫了我,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一個想把我亂石砸死的人會突然轉了性子同意入宮。
出了御書房曾樊迎面跑了過來:“有才, 你做到了!”
曾樊也不知道?
我摸了摸鼻尖兒承下這個誇讚:“那是自然!你可問清了聖旨何時會下?”
曾樊臉上樂開了花:“我也是剛面了聖, 陛下說最晚今日下午。”
瞧他高興的樣子我也真心爲他開心, 開心之餘仍是好奇是何人幫了我?
陛下這次說話倒是算數, 日頭快要落下去的時候一道聖旨進了太師府。
叱羅月接下聖旨後便一直站在院子裡, 一直站着一動也不動,她沒什麼表情實在是讓人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等到日頭全都落下去我看叱羅月還沒有要動的打算我吩咐阿六去把曾樊叫過來,阿六辦事很是迅速, 一炷□□夫不到曾樊便氣喘吁吁出現在了太師府,叱羅月面前。
不管願與不願, 這樣也許是最好的。
至少曾樊是真的對她好。
羌族匈奴使者在洛國又待了幾日便要啓程回去, 叱羅月也要回鮮卑去了。
陛下給了曾樊將軍的封號正好與叱羅月公主的身份相匹配, 叱羅月是公主曾樊是將軍他自是要隨她回鮮卑的。因着眼下鮮卑情況特殊是以曾樊越早去鮮卑對鮮卑越是有益,能幫助叱羅月的事兒這小子自然是搶着去做。
是以, 曾樊今日也要隨叱羅月回鮮卑了。
元邑是個不同的,身爲洛國皇子他身份尊貴若是和親也是羌族公主嫁到洛國來。
爲了讓二人培養感情羌族使者建議讓羌族公主在洛國待一段時間再回去,於是今日便是個送別的日子,送他們兩人離去實在是一件既喜慶又悲傷的事,也不知下一次再見是個什麼光景。
站在送行隊伍前, 我故作從容拍了拍曾樊的肩膀有些悲涼:“早知道你走得這麼快還不如將和親的事拖上一拖。”
曾樊回拍了下我的肩膀面上少有的正經神色:“有才, 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你照顧我, 謝了。”
我哈哈笑了兩聲卻再也笑不出來, 因爲曾樊眼底隱約閃着水光, 雖僅是溼潤並未掉淚但我看了難免有些感同身受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兄弟一場就別和我見外了。”
他忽地傻氣笑道:“和你鬧着玩兒的,誰要和你客氣就是個傻子。”
你以爲你很聰明麼?唉……
“太師。”叱羅月下了馬車正往這邊走。
我行了一禮:“公主。”
叱羅月給了曾樊一個眼神他識相往邊上站了站叱羅月又往我面前挪了挪:“太師, 此行一別再次相見不知會是何日?”
此話一出心中徒生出不少的感嘆,我輕輕笑了笑:“只要舊人安好即使不見也無大礙。”
她彎着眼睛笑了,清麗的眉眼間看不出悲喜:“太師說得對是我想得膚淺了,只要各自安好便是好的。”
望了眼不遠處的曾樊,他正在和曾昱說話。看得出曾昱對曾樊也很是不捨,他的眼角有些紅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衝着曾樊所站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我意有所指道:“曾樊很喜歡公主,我和他兄弟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公主要懂得珍惜。”
叱羅月略帶沙啞的聲音飄了過來:“那麼……太師呢?太師可曾對誰很上心過?”
我無奈笑了,是的,這種時候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笑。
見我不答叱羅月又問:“太師,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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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放心道盡了數不清的心酸,此種情愫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有些事,不明白反倒輕鬆許多。
回去的路上元邑驅馬上前和我並排走着,看他臉色不大好我有些奇怪:“殿下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元邑淡淡掃了我一眼沒什麼異樣:“小事,只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
受了風寒?是因爲那次池華堂時淋了雨的緣故麼?
“殿下現在覺得如何?”
“已經好多了,太師不必記掛。”
“恩,對了,殿下可知這次池華堂的事是誰幫忙辦妥的?”
元邑摸了摸馬頭上的毛望着遠方道:“這事難道不是太師自己辦成的麼?”
我自是覺得難以置信,那老頭兒將我傷成那樣都不肯鬆口他會自己乖乖進宮?
“你受傷後那位老者很是過意不去所以才答應進了宮。”
我有些難以置信看着元邑:“就這麼簡單。”
他平靜的眸子也看着我:“就這麼簡單。”
原來是這樣……
叱羅月,曾樊走後這些天我心裡很是難受,這種時候自是要找個同病相憐的人說道說道纔好。
曾家莊。
曾昱同我在後院坐得整整齊齊對着喝酒,連續喝了半個時辰我發現原來曾昱挺能喝。
“曾昱,你的酒量不錯啊。”
曾昱清潤的眸子有些迷亂,他嗤笑一聲:“這酒量都是跟着曾樊練出來的。”
我輕笑一聲:“是啊!這小子酒量還算不錯!”
說完這句話兩人只是倒酒喝酒,酒至半酣曾昱隨意問了句:“太師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麼?怎會沒有?
能說麼?
這個看情況。
近來,自己心裡總愛胡思亂想,爲什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自己卻不是很明瞭。
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我擡頭問曾昱:“我的確有心事。”
月亮隔着雲層照了過來正好照在曾昱臉上,他面色暗沉看寄來有幾分消極。
“曾昱,你怎麼了?”
曾昱緩緩擡起眼來,眼角晶瑩的淚珠更加明顯,他揚了揚溫潤的眉毛扯了扯脣角勾出個很是明朗的笑:“無事,酒喝得多了突然有些想家。”
聽曾樊說曾昱是曾家的遠房親戚,曾昱的家並不在京城況且雙親早已去世。曾昱曾樊關係一直不錯,現下曾樊一走曾昱難免會想家。
把他面前的酒杯斟滿我寬慰道:“你一向和曾樊要好,他這一去沒了人和你說話你心中自是煩悶,這種心情我能瞭解。”
無親無故的感覺我自然明白。
爹孃去世後,曾樊就是我的親人。
曾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臉蒙上了層粉色:“太師方纔說有心事,不知可否和我說說?”
曾家莊的下人跑進來通傳:“表少爺,王都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