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會所,在經過這一年多的發展,雖說客戶幾乎達到飽和,但也算穩定,馮素雲離開後,這裡便交給了她其中一個有管理天分的小姐妹來管理。劉德化和石武則是負責安全問題,一般情況下就是帶着保安隊負責會所的安全和客人的安全,當然,兩撥客人發生爭執甚至大打出手的情況不是沒有,不過考慮到人家一年交了那麼多的會費,劉石兩大天王所領導的保安隊也只能拉架和勸架——當然,要是有那種特別不開眼的來找麻煩,一般都是敲暈了扔出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會所是跟程伯獻和李隆基合股的,一個小公爺,一個王爺,除非是存心作死,不然不會有人來這搗亂。
方回跟太平公主沒坐那豪華版的公主鑾駕,讓傭人隨便找了輛馬車,便直奔西城會所而去。
馬車在會所門口剛停下,便有兩個穿着黑色小西裝,脖子上還扎着領結的小斯迎了上來,一人搬來一個類似下馬石的木頭小樓梯放在馬車邊,另一人則掀開馬車的車簾,兩人齊齊鞠躬,臉上掛着如沐春風般的微笑,齊聲道:“歡迎光臨金陵會所。”
太平公主嚇了一跳,方回卻是點點頭,門口迎賓這身行頭還是他設計的,基本禮儀也是他教的,現在看來,服務態度依舊如初啊。
太平公主咯咯嬌笑,道:“方郎,這兩人好奇怪呀——不過很有意思呢,是你教的嗎?”
方回輕笑着點了點頭,隨手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遞了過去,暴發戶嘴臉十足道:“不錯,表現的不錯,給你們的小費。”
兩個迎賓見眼前兩位穿着華麗,出手又大方,光小費一人就二十兩,熱情更是高漲,其中一個問道:“這位老爺,要擦車嗎?”
方回聞言愣了一下:“擦車?這是新服務項目?”
另一人立刻道:“這位老爺,您還真是說對了,我們呂總上個月才吩咐下來,增加餵馬和擦車服務——老爺看起來很久沒來咱們會所了吧?”
方回失笑:“是挺常時間沒來了。”
餵馬擦車?挺有創意嘛。
接替馮素雲管理金陵會所的是她其中一個小姐妹,倒是聽說過幾次,叫呂仙兒,就是不知道是真名還是藝名。不過從現在會所的服務來看,這呂仙兒確實很有天分,不會墨守成規的只會守業不會創新,最起碼這個餵馬擦車服務就很好嘛。哪怕不額外收費,至少也能讓客人覺得服務周到,不介紹倆朋友過來都對不起這麼貼心的服務。
進入大門後穿過一段草坪中的青石板就是大廳,一進門,馬上有穿着旗袍的漂亮姑娘上前詢問需要什麼娛樂項目。
太平公主對任何事物都好奇的緊,打一進門起眼睛就沒閒過,時不時的還發出一聲聲驚訝的低呼。
“哇,方兄弟,可想死我了——”
這時,一聲怪叫突兀的響起,緊接着,兩個五大三粗卻是穿金掛銀的男人呼啦啦的向方回跑了過來,不等方回反應,兩人便一個熊抱把他夾在了中間,又蹦又跳,興奮異常。
“我說兩位天王——”方回臉都青了,岔着氣道:“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再擠下去明年你們只能給我燒紙了。”
這倆壯漢不是別人,正是劉德化是石武。一年多的時間沒見,兩人的變化大到差點讓方回沒認出來。
兩人以前本就身材魁梧高大,沙河幫被方回幾乎團滅後,兩人也輕鬆了不少,至少不用天天擔心皇帝會不會派兵來剿滅他們,不用過那種看似逍遙卻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一年下來兩人白了不少,也胖了不少,身上穿的是上等綢緞做成的衣服,手上帶的是上面鑲着葡萄大小翡翠的大金戒指,說起話來粗聲粗氣,乍一看跟從自家後院挖出天然氣的土大款一模一樣。
“方兄弟,你可想死我們啦。”劉德化咧着大嘴激動的大叫:“本來老石說要去神都看你的,後來又怕我們走了這裡再出了什麼亂子,一直就拖了下來——後來聽說你去突厥打仗,可把我們倆給嚇壞了,你那麼文弱一個公子哥怎麼能打的了仗呢?這不是讓你去送命麼。”
石武在一旁點頭附和,一臉不滿道:“就是,那皇帝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讓你一個文官跑出去打仗。哼,這也就是你沒事,不然我們兄弟兩個拼了命也得去跟那皇帝老兒討個說法。”
“咳咳咳——”方回一陣咳嗽,這倆貨還是這麼風風火火的,雖然話裡話外無不透露着關心,可好歹主意一下影響啊。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方回拉着太平公主介紹道:“這是我媳婦,太平公主。”
劉德化和石武頓時臉色一僵,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對視了一眼,齊刷刷的彎腰抱拳,異口同聲道:“見過太平公主——我們剛纔是說笑的。”
太平公主笑的花枝亂顫:“兩位不必多禮,既然本宮已嫁給方郎,你們又是方郎的朋友,便不要在意這些禮節了——咯咯,不要你們說,若是方郎真出了什麼事,本宮也要進宮找母皇討個說法呢。”
兩人連聲稱是,看着方回的眼神有些責怪。這方兄弟也真是的,怎麼不早說他身邊的就是公主呢?害的他們兄弟倆出了這麼大的醜,尷尬死了。
幾人又說了些閒話,方回問道:“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
“都挺好。”劉德化摸着腦袋嘿嘿笑了起來,末了,感慨道:“要不是方兄弟你,我們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呢——這日子別提過的多舒坦了。”
石武笑道:“誰說不是呢。都安生的很,平時也就是吵嘴的多,動手的基本沒沒有——都知道咱們會所的掌櫃厲害着呢,沒什麼不開眼的傢伙來鬧事——要說大事,嘿嘿,我們劉天王還真有點大事。”
劉德化頓時老臉一紅,使勁兒擺手:“不不不,方兄弟別聽他的,我這叫什麼大事啊。”
方回好奇道:“怎麼了?你家裡老孃給你生了個弟弟準備分你家產?”
劉德化臉色由紅轉綠,急赤白臉道:“怎麼可能,我娘今年都快七十多了。”說罷,又一臉扭捏道。“方兄弟,嘿——那個,本來想讓人給你送信的,剛巧你回來了,也省的麻煩——下月初一,我要成親了。”
“喲,這是好事啊。”方回笑道:“成,還有個七八天,到時候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劉德化撓頭傻笑:“嘿嘿,那感情好。”
石武在一旁插嘴道:“對了方兄弟,若是說有什麼事情的話,還真有點事。”
不等方回開口問,劉德化也道:“還真是,老石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半月前,咱們會所來了個年輕人,看樣子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少言寡語的,身邊還帶着兩個跟班,二話不說就辦了會員卡。”
石武補充道:“誰說不是呢,這位自己辦了卡還不夠,還給他那倆跟班也辦了卡——一進了咱們會所就跟個娘們兒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多半個月了也沒見出去過。就是他身邊那倆跟班經常外出,還一直鬼鬼祟祟的打聽咱們會所的掌櫃。”
“打聽我?”方回愣道:“打聽我做什麼?沒查查嗎?”
這消息讓方回一陣緊張,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難道自己無意間又把哪位大神給得罪了?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劉德化搖頭道:“那位公子少言寡語的也不露面,在咱們會所包下兩間長期的客房,平日裡也不怎麼出門,連吃飯都是在客房中——我們也覺得奇怪,暗中查了查,也沒查出什麼,他又沒鬧出什麼亂子,我們就沒多想。”
方回想了想,問道:“他叫什麼名字總該知道吧?”
“這個倒是知道。”劉德化道:“咱們會所的會員都是實名登記的,這年輕公子跟他兩個跟班都姓金,這個姓倒是不多見,說不準是假的。”
方回嘶了一聲,眼前光芒一閃,問道:“這位金公子是不是張相跟我們沒什麼區別,就是臉比我們大?”
劉德化倒吸一口冷氣,一驚一乍道:“方兄弟這都知道?神了,真是神了。”
石武也佩服道:“正如方兄弟說所,這金公子還真是臉大。”說完覺得不夠準確,又拿手比劃道:“這麼大,跟街上賣的胡餅似的,對,跟胡餅似的。”
正說着,太平公主突然出聲,手指指向一邊:“方郎,你們說的莫不就是那位公子?——咯咯,還真跟方郎說的一樣呢。”
幾人順着太平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個身穿錦袍,除了臉稍微大些外,還算帥氣白靜的公子手中搖着一把紙扇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兩個同樣臉跟胡餅似的跟班。人倒是異常和氣,有會所的服務員跟他打招呼,總是笑臉相迎,直到跟方回幾人來個了眼對眼,臉上的表情才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