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這東西,越贏越來精神,方回可算是玩嗨了,而且他覺得,自己的運氣總算是好了起來,兩人進城時還不到中午,這一玩便玩到了日落西山,方回這一天輸輸贏贏再加上賞出去的銀子,身前的桌子上竟然還有五六百兩之多。
“公子貴姓?”一個“服務員”擠到賭桌前,笑眯眯的看着方回問道。
“怎麼?嫌我贏的多了?”方回警惕道。“我又沒出老千。”
“公子誤會了,只是見您這銀子太多,便想着詢問一下需不需要幫您換成兌票?”
方回嘖了一聲,好奇道:“兌票?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大漢把一張紙放在方回面前,說道:“公子是外地來的吧?不過沒關係,咱們進財賭坊的兌票只要您來,我們就能給您兌了銀子——您看,這麼多銀子您拿在身上也不方便不是?萬一招來賊人也不好,所以,這兌票您拿着方便不說,想來玩的話,只需要把兌票出示一下,我們驗過真僞後,便可給您兌換銀錢。”
方回愣了半天,他大概也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這他孃的不就是銀行麼?所謂的兌票不就是存摺麼?
想到這,他不禁看了那大漢一眼,這個年代還真有腦袋靈的,居然想出這麼個辦法。
見方回不說話,大漢道:“公子大可放心,我們賭坊也是老字號了,這信譽公子完全不必擔心,您可以四處打聽打聽去,我們打開門做生意,哪能貪了客人的銀子呢?”
方回笑了笑,道:“行,那就去辦吧。”
跟着大漢來到賭場的一間隔間裡,一個師爺模樣的老頭兒讓身邊的小夥計把銀子點清後,便在兌票上寫明瞭兌票人的名字,所存銀子的數目,然後蓋章,最後連同一塊麻將牌那麼大的小竹牌遞給了方回,說道:“公子可憑此牌來兌換銀錢,獨此一份,公子不必擔心他們人冒取。”
方回把玩着小竹牌翻看了一會,那竹牌不大,上面有個編號,跟銀行卡號差不多,背面則是一個他看不懂的圖案,大概是他們獨有的暗號標誌一類的東西,類似於防僞驗證。
“那我現在取二十兩吧。”方回把東西遞過去,老頭兒很麻利的在上面填了一行字,大概就是取了多少錢和日期,然後蓋章,把二十兩銀子取給了方回。
方回感嘆不已,能想到這方法的絕對是聰明人,還真想見見。
回了賭場,方回也沒心思再玩了,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擠到劉德化那桌,只見劉德化雙眼通紅,脖子上青筋乍起,隨着每搖一下骰盅都跟着一抖一抖的,拳頭攥的死死的。方回很快就明白了他爲什麼會變成這副德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只剩下可憐巴巴的幾個銅錢了。
“一三六,九點大。”搖骰子的小斯拉着腔調高聲喊道。
“他孃的,又輸了。”劉德化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憤憤道。見方回站在他身邊,苦着臉道:“方公子,你怎麼樣?贏了嗎?”
“運氣不錯,贏了點。”方回把兌票拿出來給劉德化看了一眼,笑道:“行了,既然輸光了就走吧。”
“別,我覺得我要轉運了。’劉德化跟個賭徒——好吧,他本來就是個賭徒。
“方公子,方便的話借我五十兩銀子,這回一準翻本。”劉德化目呲欲裂,咬着牙狠聲說道。
“咱兄弟還說啥借不借的啊。”方回笑道。“只是想賭的話晚點不行麼?我這肚子都餓了。”
劉德化使勁兒搖頭:“不成,這可不成,一離開賭桌運氣可就跑了。方公子若是餓了便先去紫雲樓等我,待我翻了本便去尋你。”
方回聳了聳肩膀,這貨現在都輸急眼了,不讓他玩肯定不成。拿兌票又兌了五十兩銀子給了劉德化,方回纔出了賭場。
他倒也不怕自己跑了,方迴心裡想道。不過再一想就釋然了,他人生地不熟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馬也不會騎,還在人家的地盤,能跑哪去?
搖頭苦笑了一聲,一路詢問,才找到劉德化說的那家紫雲樓。
“靠!”
看着眼前的三層小樓,方回不得不發出一聲感嘆。
紫雲樓,你聽聽,這名字起的多高雅,一起霧就是一人間仙境,結果到了地方纔知道,這不是唐朝五星級高檔酒店,就是一座青樓。你說你青樓起這麼高雅的名字做什麼?再高雅的人進了這裡頭也雅不起來,全得俗。估摸着這大概是沙河幫的產業,不然劉德化也不會讓他來這。
一進門,方回便受到了熱情的招待,由於對方實在太熱情,熱情的讓方回都不好意思拒絕了,在要了一間房,點了一桌子菜後,不得不——咳咳,你懂的。
酒足飯飽,方回便開始犯困,除了吃完飯腦供血不足外,大部分是因爲沒電視也沒電腦,業餘生活太貧瘠。
翻身躺在牀上伸了個懶腰,只聽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一陣輕巧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方回眼睛也懶的睜,隨手甩過去一塊碎銀子道:“你出去吧,少爺累了,要睡覺。”
“方公子若是累了,那妾身幫你揉揉肩可好?”一個略帶揶揄的女人聲音說道。
“好——”方回剛說了一個字,猛然一驚,翻身從牀上坐起來,看着站在牀邊的女人笑道:“嘿,這不是江幫主麼,你也來玩來了?”
江雨晴笑了笑,微微提了提裙襬在牀邊坐下,道:“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方迴心裡一驚。難道她知道自己讓人送信去臨淄王府了?卻是若無其事的笑道:“就因爲我沒跑嗎?”
“你能跑去哪?”江雨晴挑了挑眉毛。“這歷州城裡不但有我們沙河幫的眼線,城外二十里也遍佈暗哨,你跑的了嗎?”
方回嘿嘿一笑,雙手抱着腦袋躺了下來:“我也沒打算跑啊。”說完,眼神在江雨晴身上掃來掃去,口花花道:“倒是你,大晚上跑到一個男人的房間裡,想做什麼呢?”
江雨晴似笑非笑道:“那方公子又想讓雨晴做什麼呢?”
“到了這還能做什麼啊?”方回起身,轉了個方向背對着江雨晴。“來,給少爺揉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