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果然沒有把女皇的旨意放在眼裡。隨後,柳晏就命人包圍了上官蝶的公主府,但他自己並沒有出現。
上官蝶最初愁容滿面,但思量了片刻之後,又笑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父母一定會想辦法共同度過難關,這對增進他們的感情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侍女蜂兒忙道:“殿下,您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現在該怎麼辦呀?”
“不要叫我殿下!”上官蝶道:“從今以後,我不是什麼公主了。”
只要自己一家人能重新走到一起,做不做這個公主有什麼要緊的?
“殿下……不,大人……小姐!”蜂兒試圖找到合適的稱呼。
上官蝶笑道:“別緊張,我們都會沒事的。”她有這個自信,畢竟自己的父母不是尋常百姓,應付這種局面,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從父親的高調回京來看,也一定做好了準備。
果然,上官宏和司花仙子攜手走了進來,道:“蝶兒,該走了!”
“好,我們去哪兒?”上官蝶看得出,父母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
司花仙子道:“去我那兒,上次你去過的。”
……
柳晏又回到皇宮,向女皇報告這個不好的消息。這一次,女皇沒有讓那兩個男寵迴避。
女皇聽了,怒道:“柳晏,你從實招來,是不是你放走了他們?”
柳晏正要辯解,突然發現那兩個男寵的眉眼間掛着得意的笑容。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女皇,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按說,她是個很有城府的人,息怒皆有其特定的目的。此時她突然發怒,卻像個喜怒無常的瘋老太太。
“你怎麼不說話?”女皇又問。
一個男寵也狐假虎威地問道:“柳晏,陛下問你話呢,你竟敢不回答?” шшш▲тт kān▲¢O
另一個道:“你這是要抗旨嗎?”
柳晏不禁怒了,起身瞪着那兩個人,伸手一指,道:“你們兩個小人,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們?”
“哎呀,陛下,柳晏反了!”兩個男寵叫嚷道。
女皇一拍書案,厲聲道:“來人吶,給我拉出去斬了。”
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侍衛跑了進來,將柳晏圍了起來。
直到此時,柳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忙對侍衛們說道:“你們先等一下,如果陛下再說殺我的話,你們再動手。”
侍衛們面面相覷,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他們也覺得女皇突然要殺柳晏這件事很蹊蹺,也很突然。
“你們沒有聽到嗎,陛下說殺了他!還不快快動手?”兩個男寵急道。
“閉嘴!”柳晏喝了一聲,把女皇嚇了一跳。他趕忙問道:“陛下,您知道我是誰嗎?”
女皇茫然地看了看柳晏,問道:“你是何人?”
侍衛們頓時愣住了,女皇怎麼可能連她的寵臣都不認識了呢?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明女皇的神智出現了問題。
柳晏伸手一指那兩個男寵,對侍衛們說道:“來呀,把這兩個奸賊給我抓起來。”
侍衛們猶豫不決,雖然他們也意識到女皇變成現在這個情況跟這兩個讓人不齒的男寵有關,可是沒有女皇發話,他們也不敢隨意逮捕他們。
一個男寵急道:“你們沒聽清楚陛下的旨意嗎?還不快快把這個反賊拿下!”
“慢着!”柳晏也急了,對侍衛們說道:“你們若是拿不定主意,就立刻將這裡的情況稟報給風閣的大人們。”
侍衛首領意識到事情嚴重了,猶豫了片刻,立即吩咐自己的手下,立即通知風閣和樑王。
柳晏不禁皺眉,看來這個侍衛首領是哪一方都不想得罪。不過,似乎風閣距離這裡更近一些,也許賴無極和崔琰等人能最先趕到。
儘管如此,柳晏還是不放心,於是又道:“他們兩個距離陛下太近了,這種時候,我等都不得靠近陛下。”
侍衛首領覺得有道理,立即對那兩個男寵說道:“請兩位大人到這邊來。”
“大膽!”男寵不從,“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聽你的。”
柳晏道:“你們倆最好聽話,否則本官就是豁出命來,也要立即將你們捏死。”說着,他又對侍衛首領道:“你跟他們說說,我能不能做到?”
侍衛首領點點頭,道:“以柳大人的能力,確實能做到。”
男寵一驚,只得慢慢遠離迷迷糊糊的女皇。
衆人在焦急地等待着。柳晏希望崔琰最先出現,而男寵則翹首盼望着樑王。
……
兩個負責傳信的護衛一前一後地走着,後面的那個突然拔出刀來,刺穿了前面的那個。而死了的這個,正是要去風閣的。
……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了皇宮,車身上的標緻現實這是樑王的車駕。由於他近來得寵,女皇特許他的馬車可以直接進入皇宮。
那名傳信的侍衛匆匆迎了上來,湊到馬車旁說了幾句。樑王立即下車,吩咐了隨侍親隨幾句。這幾個人立即分頭行事,有的往宮裡跑,有的往宮外走。樑王則跟着那個報信的侍衛去往女皇的寢宮。
……
風閣,朝廷的中樞,一應政令皆從這裡發出,各地的表章奏疏也先彙集到這裡。賴無極每天都很忙,忙的連家都回不去。
崔琰倒是顯得很閒,時不時來這裡串門,同時也是幫助賴無極處理這些看似永遠看不完的表章。
依照原先的計劃,賴無極只是替崔琰佔個位置,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將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拱手讓給崔琰。賴無極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很難平衡。他承認崔琰比自己長得好看,學識似乎也強那麼一點。可是這並不能說明自己無法勝任這個職位。
但是,幹了一段時間後,他才意識到宰相不是誰都能幹的。所謂的“日理萬機”絕對一點兒都不誇張。而且,近來女皇也不大管事,這使得他更加忙碌。若不是崔琰時常來幫忙,自己非得累死不可。
兩人正討論着一件政務,忽然看見兩個官員架着一個重傷的侍衛進來。侍衛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眼神也萎靡不振,掙扎在生死的邊緣。
“這是怎麼回事?”賴無極忙問。
“出事了!”沒等侍衛說話,崔琰就忙着說道:“他是陛下身邊的近衛!”
賴無極立即呆住了,女皇的近衛受了如此重的傷,發生的事一定不小。
“快,去後宮!”
……
終究還是樑王首先到達了寢宮。
柳晏無奈地嘆了口氣,同時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兩個男寵大喜過望,趕忙湊到樑王身邊,指着柳晏說道:“殿下,您可來了,柳晏要謀逆。”
樑王冷冷地看着柳晏,卻沒有接男寵的話茬。此時,他勝券在握,不需要表現得張牙舞爪。他趕忙跑到女皇面前,恭敬地行禮,並山呼萬歲。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似乎才意識到女皇的神智出了問題,回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陛下爲何如此?”
男寵忙道:“臣也不知道,大概是陛下年事已高……”
“哼!”樑王突然站了起來,指着那兩個男寵罵道:“一定是你們兩個害的陛下!來人啊,把這兩個居心不良的惡賊給我拉出去,亂刀砍死。”
“樑王,你……”兩人驚恐不已。
立即有一隊侍衛進來,將兩人打暈,然後拖了出去。
柳晏冷笑道:“樑王殿下,你這可有殺人滅口之嫌啊!”
樑王回以冷笑,道:“我不與你這反賊做口舌之爭。來人,把他也給我拿下!”
柳晏突然閃身逼近樑王,此時若能將其扣爲人質,等到崔琰趕到,或許可以翻盤。但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一個比他還要迅捷的人擋住了他。兩人眨眼間對攻了十幾招,最後以柳晏的落敗而告終。
柳晏的胸口被打了一掌,只覺得氣血翻涌,頓時噴出一口血水。
“哈哈哈……”樑王得意地笑了起來,“匹夫之勇!人人都說你柳晏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在本王看來,你不過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匹夫而已。善泳者溺於水,善騎者墜於馬。你自恃武藝高強,豈不知強中自有強中手。本王早就防着你呢!”
“噗!”樑王的護衛也突然彎腰噴出一口血,踉蹌了幾下才又重新站穩。
樑王並不在意這個小插曲,揮了揮手,立即便有另一個人取代了這個首席護衛。
正當他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喊殺聲。
柳晏心頭一動,應該是崔琰趕到了。
“你就別抱希望了!”樑王不以爲然地說道:“崔琰那點人,只能給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多增添一點血色罷了。”
“是嗎?”柳晏突然笑了起來,衝着女皇一拱手,道:“陛下,現在可以動手了吧?”
女皇嘆息一聲,彷彿剛睡醒一般,悠悠道:“不必了,讓朕自己處理吧!”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聽柳晏的意思,彷彿這就是個陷阱。
樑王腿一軟,撲在地上,然後向女皇爬去,“陛下,陛下侄臣救駕來遲,請陛下……”
“啪!”女皇一巴掌打了過去,聲音十分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