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武安城,衆多的大梁兒郎奔赴北州,武安城便是其中之一。原本陳緣應該拿着雨大姑娘的推薦信去另一座城,可是,陳緣卻是出人意料的和吳良來了武安城。此刻的武安城,正如火如荼的檢查和考校志願進入軍伍的大梁兒郎,一是爲了防止南唐有奸細混入,二是禁止未滿十六歲的熱血少年瞎摻和。
報名的一個必要條件便是身份證明,身份不明的以及僞造身份的人不能入伍。雖然有大批的人來武安城,可是真正能成爲一名士兵的卻是不到半數。身份過關的,考覈不過關依然不能通過。
“姓名?”滿臉絡腮鬍的士兵坐在凳子上,翻看着陳緣的戶書。滿身的血腥氣息充分表明不是一個善與之輩。
“陳緣。”陳緣回答道。
“戶籍?”士兵再問。
“淮州安陵城東陳家鎮人士。”陳緣流暢的答道。不錯,這是一份僞造的身份,只是不是陳緣自己僞造的,而是雨大姑娘給陳緣僞造的身份。淮州安陵城陳家鎮陳緣今年十七歲,是個孤兒,就是那戶書上的畫像也是陳緣本人,最重要的是安陵城主的大印蓋在上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真的十七歲?我怎麼看不像呢。”那審覈的士兵看了看戶書又看了看陳緣,才確定畫像與本人相符合。可陳緣的面相過於年輕,讓士兵有些懷疑。
“城主大印不會有錯。”陳緣笑着說道。
“嗯,通過,等待下一關考覈,下一位。”士兵也沒有再追究,畢竟戶書在這,擺手讓陳緣通過。
陳緣笑着離開,正巧吳良也剛好交遞完戶書,兩人便走到了一塊。
“你通過了?”吳良不可置信的看着滿面春風的陳緣,着實有些不明白陳緣的神通廣大,竟然就這麼混過去。
“僥倖,僥倖。”陳緣笑着說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樑。
吳良撇了撇嘴,最不喜歡看見陳緣的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勁,爲這,兩人一路上沒少過招,不過每次都是吳良被踹下車爲止。讓吳良的日子過得跟小媳婦似得。
第一批通過的人需要進行的下一個考覈就是測測力氣,行軍打仗沒有一把力氣可不行,要是跟哥娘們一樣弱不禁風,那還打個屁仗。測試的標準便是一石的力量爲線,低於一石爲不合格,直接淘汰。達到一石和一石以上通過,進新兵營訓練。
吳良比陳緣先測,把手中的長槊交給陳緣,在手上抹了些石灰,提着一個鎖,轉了幾圈,引來一陣叫好聲,又輕描淡寫的放下,有三石的力量,在這一批裡也是好手。而陳緣只堪堪過了一石,惹的周圍一陣大笑,陳凡自己不在意,而吳良則是氣的牙癢癢,暗想這小子又開始裝逼,明明比自己力氣大,明顯是要扮豬吃老虎。
隨後,陳凡一批通過共有二十五人,便被一個老兵給領走帶去另一個地方。那老兵也不說話,也沒對陳緣這些新兵說什麼爲難話,更沒有老兵的傲氣,有的就是沉默,不是不想說,是根本沒必要說,因爲老兵知道這些人,在新營裡的日子不會超過七天,七天後就要上戰場,到時候回來的也就沒幾個了,說了也是純屬浪費口水,還不如留點力氣去殺南唐的那些傢伙。
在千里之外的淮州,添香樓內,雨大姑娘悠閒的下着棋,聽着跪在地上屬下彙報的消息,聽到陳緣沒有按照自己給的路線行事的時候也是一臉我早就知道的神色,吩咐了幾句,便示意那人退下了。
“要是你按照我給你的路線行事,我還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選錯了人,不過,勉勉強強,還算合格。”雨大姑娘捏着手中的白子,隨意的丟在棋盤的一個位置上,帶着欣慰的喝了口香茶,媚眼如絲,陳緣看了肯定大吃一驚,因爲這可不像他平常所見的那個嚴謹冷麪的雨大姑娘。
南州的桃山,兩個白髮老人,蹲在桃樹旁的小河邊安靜的握着魚竿,不一會兒,左邊的那個魚線抖動,老人熟練的提竿,將一條不小的河魚給拎了上來,笑呵呵的放進了旁邊的魚簍裡。
“
我說白老頭,這可是我釣到的第五條了,你可要輸了啊。”老人搖了搖魚簍,示威的跟旁邊的另一個老人說道。
“老張頭,這天還沒黑,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你就是改不了你那性子啊,什麼事情急吼吼的,不到最後,可不要妄下言論啊。”那被叫做白老頭的老人,看都不看魚簍一樣,語氣極爲平淡的說了句。
“好好,那我們走着瞧。對了,那酒狂可是就離開了桃山,真可惜啊。”老張頭樂呵呵的笑着迴應,話鋒一轉,語氣中又帶了些惋惜。
“走就走唄,人情用完了,強留也就沒意思了,這人桃山也留不住。”白老頭淡淡的說道。
“也是,這陳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這些年乾的事,也不怎麼光明磊落啊。”老張頭搖了搖頭,有些恨其不爭的意思。
“這些事我們管不着,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行了,說到底,這也是他老陳家的事,我們外人還是少摻和。”白老頭瞪了那老張頭一眼,轉而又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
老張頭,腦袋縮了縮,轉而又接着重新給魚鉤上了魚餌,拋向河裡後,和開始的那般,蹲在那一句話不吭的等待魚兒上鉤。不多時,那白老頭的魚竿抖動一條肥美的大魚被釣了上來,那一直不苟言笑的白老頭纔開懷大笑。
陳緣的動向,想知道的人不少,關心的人更是不少。淮州安陵城有,南州桃山有,道山有,另一個桃山上也有。哪裡沒有?唯獨這座江湖裡沒有,但是早晚也會有。
陳緣等人跟着老兵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處營寨,營前立着一杆大旗,血紅的旗子上繡着一直威風凜凜的大猛虎,還沒有近前,陳緣就能感受到一股鐵血撲面而來。
大梁北州軍,有四個大營可以立自己獨特的營旗,這四個大營裡,死人最多,殺敵最猛,戰況最慘烈的就是立着那猛虎旗的猛虎大營,這裡聚集了北州軍最善戰、最不怕死的步卒。
大梁步卒甲天下,北州步卒甲大梁。
(本章完)